“永祿!你先……照顧好你太太,把這些人交給我。”
橫路突然看見劉永祿,張了張嘴,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大敵當前橫路只能先把聊天的心思壓下去,指了指身後的米莉唐。
“哦,對!”
听橫路這麼說,劉永祿趕緊收了架勢拍了拍兄弟的肩膀,扭頭去看米莉唐。
此時的米莉唐還維持著那個縮肩朝後躲的姿勢,整個人一動不動……她是不想動嗎?她是動不了了!
劉永祿扇出這道風可沒長眼楮,剛才米莉唐離那三位高階祭祀又特別近,所以誤傷給她定那了。
“安人吶,安人!你倒是先把手放下來啊!這怎麼還使上小架子猴拳了呢?”
劉永祿也知道自己惹了禍,嬉皮笑臉是故意想把這事兒給遮(zhe三聲)過去。
米莉唐可不吃這一套,大眼楮瞪得溜圓,眼神中又驚又怒又委屈。
驚的是剛才高階祭祀突然出現在面前的突襲,米莉唐還沒從那勁兒里緩過來呢。
怒的是……米莉唐看見劉永祿就想起來之前橫路跟她說的話了,行啊,瑞奇,長能耐了,都敢背後這麼數落我了,看我回去怎麼跟你算賬。
委屈的是生死攸關之際又讓瑞奇給救了,可……你早來會兒不好嘛,早來一分鐘我至于讓你定在這嗎?
“咳,咱別著急,我試試,我試試……”
劉永祿手里掂著折扇直嘬牙花子。
自己扇子在幻境中刮出來這風怎麼解開,劉永祿還真不知道,當初貓神連風的事兒都沒告訴他,最後還是劉永祿自己試出來的。
劉永祿拿扇子戳了戳米莉唐胳肢窩,沒反應。
又用扇子敲了米莉唐腦袋三下,罰酒三杯,還是沒反應。
劉永祿把扇子變成癢癢撓想咯吱咯吱米莉唐小肚子……看見媳婦兒這眼神,他又把扇子放下了。
“咳,要不先這樣吧,我抱著點你,估計……出了幻境應該就好了。”
劉永祿不會修東西,平時在家東西壞了,劉永祿只會兩招,第一招重啟,第二招敲兩下。
敲兩下已經用過了,沒用。重啟,就得等先祖把幻境撤完再說了。
米莉唐別看身體動不了,眼楮還能眨,此時這雙大眼楮朝著劉永祿猛閃,眼神把劉永祿往橫路的方向帶。
意思是,你先別管我,去幫橫路吧。
劉永祿朝遠方的小天才哥哥打了個手勢,這位和淋被還在遠處站著呢,剛才沖過來時劉永祿把他倆留在遠處是想互相照應著點。
此時戰場凶險,劉永祿這手勢就是告訴小天才哥哥,你倆按兵不動,先在原地貓著。
劉永祿一個公主抱摟起了米莉唐,再把視線投向橫路,剛才劉永祿和米莉唐說話的這會兒功夫,橫路又和四位高階祭祀打起來了。
戰場上禁忌法術亂飛,叫罵聲不斷。
“橫路敬二?這名字也是克呂墨涅給你起的嗎?
過了那麼長的時間,回憶起她的名字還挺費勁的,不過這也不能怪我,畢竟當初的高階祭祀里她的天賦最平庸,所以只能去做一些研究整理的工作。”
“從她給你起的這個名字來看,那家伙的腦袋確實有點問題,應該是在書房里坐傻了吧。”
“橫路,你不是想給她報仇嗎?那就追的再快一點,現在這幅喪家犬的樣子可報不了仇。”
“安菲翁,你說這個意識體的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
他竟然想給克呂墨涅報仇,當初她可是我們中的一員,利用禁忌法術制作你們這些意識體不也是想奴役你們。
哈哈,難道你被制造出來時克呂墨涅說了什麼花言巧語,讓你以為自己是她的朋友?
可笑,你的天真與幼稚真讓我笑的肚子痛。”
高階祭祀在之前的戰斗中嘗到了甜頭,他們發現橫路的實力確實強大,但沒強大到不可戰勝的地步。
首先,此時他體內只有女巫的意識碎片,和幾萬年前姆大陸上的神秘學者相比還有很大的差距。
由于姆大陸的沉沒以及聖母意志不斷重啟的緣故,這個世界上的神秘學水平其實也在逐漸倒退。
米莉唐雖然稱得上是這個世代最博學的神秘學者之一,但和橫路之前掌握的禁忌法術比……就略微有點不夠看了。
同時,高階祭祀們也慢慢掌握了對付橫路的竅門,那就是用言語激怒他。
只要激怒了橫路,他就會朝著挑釁他的高階祭祀奮力沖去舍去近在眼前的同伴,這招兒屢試不爽。
而在所有激怒橫路的表達中,尤以侮辱克呂墨涅最為管用。
拖著,只要拖著,高階祭祀就能佔據不敗之地,等再過一段時間,意識荒原內的禁忌法術將逐步侵入分解橫路的身體,米莉唐的意識碎片也會被剝離出來,到時橫路又會變成一具空有神 偉力,沒有具體意識的空殼。
此時的戰場上,四位高階祭祀一邊和橫路拉開距離,一邊言語侮辱,劉永祿抱著米莉唐看了幾秒,也不禁暗暗佩服。
行啊……這些老棺材瓤子,腦瓜子挺靈,心也夠髒,使這的是自己平時玩游戲常用的“四打一噴”戰術。
劉永祿平時在曲藝團上班,中午休息時也和幾個小哥們用手機玩玩游戲。
其中壓箱底的戰術就是“四打一噴”。
實在不是人家對手,游戲里極端被動的情況下,幾個人就會采用這種戰術,劉永祿通常充當戰術核心。
具體的操作步驟就是,四個人出去打,劉永祿一個人在泉水掛機,專心公屏打字陰陽怪氣擾亂對手心智,這招下去,翻盤的概率立刻提高百分之五十。
而橫路敬二……還真吃這一套,過去的幾萬年里,別說跟人打架了,橫路就連抬杠拌嘴的事兒都沒踫見過。
安寧之島上的那些島民每天站累了坐著,坐累了趴著,趴累了躺著,躺累了拿大頂,每天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橫路跟他們說話那也是客客氣氣規規矩矩的。
今天听到高階祭祀口中的污言穢語,橫路敬二氣得渾身直哆嗦,打起來也越來越沒有章法,基本是誰罵的聲音最大措辭最髒,他就逮住那人跑,讓高階祭祀溜得一愣一愣的。
“橫路,別上了他們的當,為兄前來助你!”
劉永祿一看橫路吃虧,抱著米莉唐過來助陣。
助陣是助陣,劉永祿也心里有數,自己現在連三板斧都沒有,就一板!還用過了!
此時舉著個扇子胡亂扇風幫不上什麼大忙,反而會讓高階祭祀看出了自己的深淺,現在主要戰斗力還是橫路,得盡量讓他冷靜下來。
所以劉永祿沒著急加入戰團,先勸,能給橫路勸住,就贏了一大半。
看見劉永祿手里的扇子,安菲翁也有些忌憚,他能感受到扇子上散發的混沌氣息,眼前這人應該就是“混沌之伏行”的地上布道人,之前自己遇見的那些混沌造物就是他的杰作。
“剛剛那些混沌造物企圖褻瀆現實,這筆賬我們待會兒再算。
凡人也許會懼怕星空之上的神 ,因為那些深邃而危險的神 知識對于他們遙不可及,他們既懼怕又向往。
可我們卻能從這些知識中掌握神 永存的原初奧秘,這便有了直視神 的資格。”
安菲翁的意思是恫嚇恫嚇劉永祿,讓他內心掙扎,猶豫要不要參合進這場紛爭中。
等他們四個人解決了橫路再騰出手來對付他。
可劉永祿……壓根听不懂他剛才說的那路話!又是神 吧,又知識……還奧秘,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不過,既然安菲翁開口了就正中劉永祿的下懷!
“誒,這位先生,您說剛才什麼……混沌造物褻瀆現實,我理解就是有人搗亂唄,這事兒您可不能賴我身上。
你瞧我,你瞧我像混沌造物嗎?”
劉永祿這麼說,安菲翁肯定順著話音看他一眼啊,這一看,好懸沒把鼻子氣歪了。
就見那個大腦袋,光腳丫,腦袋上頂著一個小葫蘆的小孩就站在對面,這是劉永祿劉用扇子套在自己身上的一層皮!
“混沌之伏行鐵了心要控制意識體?”
安菲翁惡狠狠問道,他這話也是離間劉永祿和橫路的關系,但這二位,一個正在氣頭兒上,听不進去,一個壓根沒往心里去。
“誒誒誒,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剛才您如果遇見其他人了,跟我長得比較像,可不是我,那是我親戚,我們一下子來的。”
一家子?安菲翁這邊變換著身影躲避著橫路的禁忌法術,心里還納悶,這位地上布道人進來搶奪意識體,隊伍怎麼還是以家庭為單位的?
“你之前是不是也踫見一個,跟我身高差不多,長相差不多的?那個是我爺爺!他老人家,最詼諧,愛跟你們這些年輕人開點小玩笑。”
“你爺爺?”
“啊!!!對,剛才耽誤你時間的是不是我……”
“爺爺?”
“哎!!!但我听你這口氣,估計不止遇見我爺爺了,我爸,你也肯定照過面,我爺爺走後,再來那人……”
“你爸爸?”
“嗯!!!對,長一個模樣,說話有點不著四六,那個一定是我……”
“爸爸?”
“啊!!!”
先祖活了好幾萬年哪兒見過這個啊,偷眼看了看遠處這貨,也不救人,也不伸手,光站在那拍胸脯,嘶……這人什麼毛病?
劉永祿不管這個,搖頭晃腦不住地拿話饒安菲翁,這位一邊回答還一邊高興,這人腦子真是不好使,你現在浪費的自己的時間,等待會兒我們控制了意識體……
安菲翁發現不對,不是劉永祿不對,是橫路敬二不對。
這位打著打著怎麼突然有章法了,不光有章法,表情都變了,剛才橫路听四位先祖說幾萬年前姆大陸的事兒,詆毀克呂墨涅那氣的是三尸神暴跳,五雷豪氣騰空,兩太陽冒火,七竅生煙。
這人氣得都快爆炸了,一轉眼的功夫……嘿,他又樂了。
劉永祿說的什麼別人听不懂,橫路能听不懂嗎,之前在劉永祿的幻夢境里橫路听過劉永祿溜活兒,知道這是兄弟拐彎抹角罵人給自己找場子呢。
心里堵著這股勁兒過去了,橫路的情緒也穩定下來了。
“安菲翁大人,這人好像是罵你,用話佔你便宜,您千萬別再搭理他。”
安菲翁一位同伴也反應過來了,悄悄在心里和安菲翁說。
安菲翁一琢磨……真是這麼回事,這人無不無聊啊!
我們現在做的是一件很崇高的事業,控制了意識體那就是控制了一位人造神 ,之後不管是面對活火焰還是聖母都有了對抗籌碼。
你以為我會和你一樣無聊?為了這些影響了眼前的大事?
“我們一家子好幾輩兒一塊來的,我可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您說清楚嘍,剛才到底是誰耽誤了您的時間,我給您講理去,頭一個是我……”
“爺爺!”
安菲翁心里想的不搭理他,可劉永祿總把他往溝里帶,安菲翁一下沒留神又回了一句。
“哎!!!”
“你們兩個,先過去弄死他!”
安菲翁恨透了劉永祿,心里暗暗吩咐兩名同伴,五名高階祭祀,四名都以安菲翁馬首是瞻,一听他這麼安排趕緊邁出一步霍然出現在劉永祿的背後。
“來滴好!”
劉永祿可不光是嘴上使勁,心里也加著防備呢,眼看兩名高階祭祀消失不見,劉永祿也不管背後有沒有人,攥著扇子朝身後猛地一扇,兩名高階祭祀躲閃不及定在這了。
“兄弟,先弄死這倆!”
橫路等的就是這個時機,跑到劉永祿身邊一劍一個解決掉了二人。
五名高階祭祀折了三個立刻便顯出了頹勢,橫路敬二找準機會了結了安菲翁最後一名同伴,戰場上眨眼間只剩下了安菲翁孤零零一人。
“混沌之伏行的地上布道人,我想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這個意識體你可以帶走,但你必須保證我離開隱世之島。”
安菲翁還不願意認命,他能想到的最後一招是和劉永祿交涉。
在安菲翁眼中,“混沌之伏行”是一位反復無常的神 ,他的地上布道人說不定也有商量的余地,只要他放自己走,自己就還有逃生的可能性。
“此話當真?”
劉永祿笑不滋兒地朝著安菲翁走了兩步。
“當真。”
“那我問你件事,你說明白了,我可以放你走。”
安菲翁自然不會完全信任劉永祿,劉永祿往前走,他往後退。
“你說說。”
“聖母無源之源的石板在哪?”
原來他在找這樣東西,安菲翁點了點頭。
“石板在一副畫里,你放我走,我就告訴你那幅畫的奧秘……”
安菲翁不說話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動不了了!就在劉永祿跟他白話,分散他注意力的時候,橫路施展了束縛術。
“兄弟,動手吧。”
劉永祿把扇子插回後脖頸朝著橫路做了個“請”的手勢,可劉永祿和橫路都沒注意到的是,從剛才開始米莉唐就一個勁兒地眨眼楮給倆人打信號。
可惜啊,他倆殺得興起,都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