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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警方的消息就傳了過來。還是之前來過我病房的那倆警察，此時病房里就我一個人。他們走進來，在我面前坐下，其中一人抬手打開了胸前的記錄儀，動作利落地 噠一聲。
“晨先生，我們昨晚對您出事的地方進行了調查。那工廠正在對外出租，目前無人經營。在那兒我們沒查到啥線索，不過順著您提供的甦舟先生這個方向查，發現那廠房是甦錦控股集團名下的產業。”他說著，神色認真，目光緊緊盯著我。
我听著，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疑惑又帶著幾分憤怒︰“你的意思，很可能是甦舟安排人暗算我？”
那警察擺了擺手，臉上帶著職業性的溫和︰“抱歉，目前我們沒有明確證據。據了解，那廠房現在沒人管理，處于閑置狀態，誰都能進出，也不排除被其他人當成窩點的可能。但就目前情況，甦先生確實是嫌疑人。我們剛去甦錦那邊給他做了筆錄，現在想從您這兒了解一下，您和甦先生之間是否有過節，或者利益沖突。”
我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把我和甦舟的過往，還有年底兩家電商巨頭競爭可能產生沖突的事兒，一股腦兒全說了出來。另一名警察在一旁飛速記錄，筆尖在紙上摩挲的沙沙聲格外清晰。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我把所有事兒都講完了。
“感謝您，晨先生，您好好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發生這麼惡劣的事件，是我們的疏忽，我們一定會盡快抓到人，讓他受到嚴懲。”那警察說完這句官方的話，和同伴一起離開了病房。
可我的心情並沒有因為他們的離開而輕松半分。我伸手摸了摸腹部，疼痛依舊如洶涌的潮水，布滿全身。
我實在想不通，到底是誰對我下這麼重的手。
沉思中，試著把自己代入甦舟的角度。要是我是他，現在的重心肯定放在年底促銷上，而且之前甦舟做的那些事，都沒有這次這麼明確的目的性。如果不是米爾有求于他，就不會有那兩萬塊的事兒；
因為針對焦匯，才有施老師那件事。可那些事雖然可惡，但都不是直接針對我的。
最關鍵的是，要是我是甦舟，怎麼可能在自家廠房里安排人下手呢？
疼痛感絲毫未減，我的呼吸越來越沉重，額頭上布滿了汗珠，我試著挪動身子，盡量讓自己好受一些。
就在這時，病房門口傳來敲門聲。我滿心疑惑，還是對著門外喊了一聲︰“進來吧，沒鎖！”
門被推開，看到門口的人，我心里猛地一驚。白寧一臉焦急地站在那兒，發絲有些凌亂，眼神里滿是擔憂與關切，平日里精致的妝容此刻也不見蹤影。
她快步走到我床前，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急切︰“晨陸，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傷得這麼嚴重？”
我來不及驚訝，結結巴巴地說︰“白……白總，你怎麼過來了，肖經理剛說你回國了。”
我心里清楚，我出事到現在，沒跟別人說過，唯一知道我在這兒的只有桑朵，可桑朵肯定不會把這事告訴白寧。
“是你們這邊警察通過通話記錄找到肖莫升，他把這邊的事告訴了我，我知道後就開車過來了。”她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上下打量我，那眼神里的擔憂濃得化不開。
我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好啦，你別看了，又沒死，放心啦，軟件方面絕對不會有問題的，不會耽誤你那邊的。”
白寧一听，臉上露出幾分惱怒的神色︰“晨陸，都什麼時候了，你以為我今天過來是逼你工作的麼？”
“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急忙解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好了好了，別說了，晨陸，工作的事你先別管，你先好好照顧自己。就你一個人麼？你有什麼需要，要不要吃點東西，我給你去買？”她關切地詢問，眼神里滿是溫柔。
我連忙擺手打斷︰“哎呀，我現在沒事啦，不用那麼緊張，桑朵早上喂過飯了，而且我現在這樣子，吃太多也不好。”
我說完，白寧愣了一下，盯著我看了半晌，輕輕“嗯”了一聲，在我身邊坐下。病房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安靜得能听到牆上掛鐘的滴答聲。
沒過多久，白寧又開口問道︰“晨陸，警察那邊找到打傷你的人了麼？”
我搖了搖頭，神色有些黯淡︰“在你來之前，警察已經來我這邊做過筆錄。好像目前還沒有什麼收獲。”
“你有什麼想法？”她微微皺眉，看著我。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這次的事情是有預謀的，只是我想不明白到底是誰要對我下手。”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臉上寫滿了疲憊。
接下來，我把整件事情又詳細地跟白寧講了一遍。
“其實，我起初懷疑的是甦舟，只有他會有這樣的動機，不過，仔細想了一下，我覺得可能性不大……”我皺著眉，一邊思考一邊說。
白寧點了點頭，若有所思︰“我也算對他有些了解，他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如果他真的要對付你，應該不會用這樣的手段。”
可能在床上靠得太久，我覺得身上有些僵硬，晃了晃腦袋，盡可能地給自己伸了個懶腰，疲憊地說︰“算了，隨便他了，我也不知道我是得罪了哪路大神，就交給警方吧。我相信國家！”
一旁的白寧看出了我的不方便，連忙站起身子湊過來，準備扶我，臉上滿是關心︰“你傷得很嚴重麼？”
我把被子掀開，露出纏滿繃帶的右腿︰“那，你看，這里縫了好幾針……現在基本動不了，只能靠屁股蹭一蹭來活動身子。”
因為我一直蓋著被子，白寧進來的時候沒看到。當她發現的時候，驚呼一聲，身子再次湊近，
“晨陸，我在樓下給你買了鴿子湯...”
就在這時，病房門突然被推開，桑朵手里拎著保溫盒走了進來。
而我卻完全沒意識到此時白寧正在我的身邊，此時她的手因為剛剛要幫我活動身子，正搭在我肩膀上。
而我和白寧此時的身體接觸也被桑朵全部看到了眼里。
白寧也察覺到了異樣，連忙直起身子，有些尷尬地看著桑朵。病房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微妙，仿佛空氣都凝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