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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腳步停了一下，隨後身後的肖艷再次說道︰“晨陸，我...當時我知道你出事後是真的很想幫你，我...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被楊文青慫恿才這樣的，我們一直听說，你染上了賭球，所以這些年我才沒有把錢還你，就是怕...就是怕你拿到錢之後再去...”
我回過頭，看著肖艷的樣子，說道︰“肖艷，你還記得前年過年，大年初二吧？”
那年，之前的公司因為受到疫情影響，導致在年關的時候沒有按時發放工資，自己身上的錢，連吃飯都是困難，所以那時候，我給肖艷開口，希望她能還我些錢，起碼讓我撐過年關，只是那時我甚至連一條回復都沒收到。
顯然，面前的肖艷是知道這件事情的，當我說出大年初二這個時間的時候，她的臉上明顯變得難看起來，楞了半天都沒有說話。
我苦笑了一下，點頭說道︰“”你知道或者不知道，都已經沒關系了，或許你說得對，那個時候的我已經無藥可救，有可能你還給我，我又去賭球了。
“至于你說的那些就當做是說給自己听吧，其實，今天我原本並不打算過來，只是我為人並不願意把人性看得過于復雜，權當做是我內心深處還對你們幾人的感情抱有一絲希望吧。”
當我話說完以後，便沒有再多看房間里面的人一眼，拉著桑朵就往外走去。
出了飯店以後，桑朵便一把拉住了我，對我說道︰“晨陸...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我沒想到...會讓你受這樣的委屈。”
我拿出了香煙，給自己點上，隨後說道︰“你道歉做什麼，我還覺得丟人呢，怎麼會認識這樣一幫人。”
隨著煙霧吐出，原先在胸中特別憋屈的感覺也好受了一些，桑朵卻一把來到我身前，對我說道︰“晨陸...這..這到底怎麼回事，你的朋友為什麼...為什麼都幫著那個楊文青奚落你。”
“...我也不知道，甚至我連那個楊文青為何會這樣也不知道。”
我吸了一口煙，心中再次泛起苦澀，腦海中再次浮現當初他和隋超來到我家時的場景。
“我真的很難想象...那個時候的你到底是怎麼樣的心情，我...我真的不知道。”桑朵的聲音顫抖起來，顫顫巍巍地按住了我準備再次抬起的手，只是，我能感受到她眼里的心疼，難受。
“其實..今天過來，也算是了解一樁我心中的心結吧，至少今後的我在大街上看到他們，也可以心安理得地當作是個陌生人。”我不願讓桑朵沉浸在我的過往里難受，擺出一副灑脫的表情。
“只是..我真的很難理解，真的不能理解，為什麼，听你剛剛的話，你幫助他們那麼多，只是為什麼會在你出事的時候袖手旁觀，即使不能幫助你，他們也不能....落井下石啊”說到最後的時候，桑朵的眼淚直接流了下來。
就在這條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她一把撲進了我的懷里，將頭深深地埋在了我的胸前，哭了起來。
“你...你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我並沒有經歷什麼，我也不願意去責怪別人，他們的幫助並沒有什麼理所當然，或許是因為你從我的角度出發，會覺得委屈，只是我自己早已麻木，如今的下場也是我咎由自取，好在我也慶幸，當初的自己並沒有荒唐的不可收拾，沒有把你弄丟，也因為你的出現，我才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絲我的歸處。”
就這樣，我任由桑朵在我的懷中哭泣，或許此時的她心中也是難受的，而這種難受絲毫不亞于我，桑朵的性格原本就是單純的，曾經內向的她又何嘗能體會到這樣的事情。
......
過了很久，或許懷中的桑朵已經哭累了，離開了我的身體，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含糊不清，只是她的眸子依舊堅定，對我說道︰“晨陸，以後我們不理他們了，以後的你一定會認識更好的朋友，將來的你同樣一定不會只有以前那些成績，即使你做不到這些，你的身邊一定還會有我，有我一直陪著你，我不能給你什麼大富大貴，但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像以前那樣難受....”
桑朵的話觸動了我的心靈，也或許只有她有那種魔力，我的鼻子也有些發酸，不知不覺間我的視線也模糊了起來。
“不是...你這人，明明應該難受的是我啊，你怎麼好像比我還難受，而且我現在不也是好好的嘛，還有，听你這話的意思，好像之後我還要你照顧一樣。”
我有些語無倫次，極力地掩蓋著自己的感情，並不願意表現得過于脆弱，隨即我拉起了桑朵的手掌，向著遠方走去。
“去...去哪...”
“吃飯，我沒吃飽，剛剛你也沒吃什麼東西，難道你想晚上餓肚子麼。”
.....
隨後，我們又再附近找了一家小餐館，我隨意翻看著菜單，可桑朵卻一直低垂著頭，眼神有些游離，手指隨意地在桌面上劃動，似乎還沉浸在剛剛發生的事情里，興致全無。
菜很快就端上來了，冒著騰騰熱氣。我夾起一筷子回鍋肉，那油亮的肉片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可桑朵只是機械地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著，動作遲緩，眼神也有些空洞。
或許我的那些事給她帶來的沖擊太大了，她到現在都沒能緩過神。為了讓她能從這壓抑的情緒中走出來，我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音量，打破了這沉悶的氛圍︰“桑朵，你看，今天是不是你輸了？”
桑朵正夾著菜的手猛地停住，動作僵在半空中，隨後一臉疑惑地抬起頭，或許剛剛哭過的原因，那水汪汪的眼楮里滿是不解︰“什麼？什麼輸了？”
看著她這副懵懂的樣子，我佯裝生氣，拔高了聲音︰“我靠！桑朵，咱們去之前可是說好的，你該不會想賴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