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知道，半夜陳夫人一個電話過來，都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對我一陣劈頭蓋臉的臭罵。”
林繡說著，抬頭望向甦眠。
“你跟你大哥說一聲，把這陳放放了吧，不然以後我還怎麼在她們面前相處？”
要說昨晚甦眠心涼了半截，現在就是全涼了，有些譏諷地抬頭望向林繡。
“有時候我都懷疑，我真的是您親生女兒嗎？”
她問出這話時，林繡連忙點頭並拔高音調︰“那當然了，你是媽身上掉下來的肉，我也是心疼你的。”
而甦眠像是听到什麼笑話一樣，作為自己的母親，能胳膊肘往外拐成這樣。
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此時的心情，但她知道，如果自己臉上現在是笑臉，那必定是苦笑吧。
“可是我受傷了，身為母親，你不關心我就算了，還來替加害者說話，希望他被釋放！那我呢？我就活該被欺辱是嗎！是不是只有我昨天晚上死在那，你才會有一丁點的憐惜！”
她苦笑抬頭看著面前的人，眼里滿是失望。
林繡被她的眼神刺痛，可在霍家這些年已然使得她感情麻木，“你胡說什麼，媽來這里自然是想看看你，再一個是想讓你跟霍北寒聊聊，看能不能讓他把人放了。”
“這陳太太實在是不好相處。”
兜兜轉轉，還是想求她放人。
甦眠由失望轉成絕望，這種感覺比昨天晚上殺了她還難捱。
“如果你來這里的目的是這個，那我告訴你不可能。”
“為什麼？我看你跟霍北寒關系挺好的，你動動嘴皮子，他不會不同意的。”林繡有些不解，看向甦眠眼神帶著探究，就算有半分憐惜，也被麻木抹平。
“為什麼？你不覺得說這話很搞笑？這麼多年對我不管不顧，如今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隨意犧牲我，你知不知道，此刻我寧願不是你的女兒。”
甦眠眼楮酸澀，卻一滴淚都留不下來，只剩下哽咽的聲音。
“是媽做得不對，但是媽也是為了你好呀，你現在也不是小孩兒了，趁年輕，早點把自己嫁出去，免得走我的後路。”
甦眠指著門口，“你走吧，趕緊出去，我想休息了。”
林繡還想說什麼，可看甦眠眼神堅決，終究是嘆氣走了。
秦母到訪時，幾近中午。
除了秦母以外，旁邊還跟著個秦雲崢。
甦眠的眼神在秦雲崢身上停留了片刻，便立馬轉身看向秦母。
“眠眠，你怎麼樣？好點了嗎？”
秦母拎著食盒坐到甦眠面前，眼神里滿是關心，抓住甦眠的手上下檢查。
“我沒事阿姨，醫生說需要靜養。”甦眠認真回答。
“那就好，你好好休養，阿姨給你做的飯，你快嘗嘗。”
秦母拿出飯盒把菜擺到桌上，甦眠嘗了嘗飯盒里的菜，味道還是和之前一樣。
“謝謝秦阿姨，味道很好。”
秦母看著甦眠的模樣，十分心疼︰“你說好好的，怎麼會出這樣的事？以後都得注意點，你得快點好起來，到時候別忘記去參加你秦叔叔的生日宴。”
甦眠咽下嘴里的菜，和林繡相比，秦母的好讓她心里更加苦澀，強扯出一個笑容，“您放心吧，我記著呢。”
看到甦眠懂事的模樣，秦母更是氣得不行。
“你說你媽也是的，雖然我沒什麼立場評判，但同樣身為母親怎麼能對……”秦母一時口快，這才想起來這是甦眠的痛處，“眠眠，不管你和雲崢在不在一起，我都希望你好好的。”
而站在身後的秦雲崢一句話都沒說，原本在來之前，秦母就講，如果可以，會幫忙撮合。
她很希望甦眠當兒媳婦，可如今看到甦眠的模樣，那些話又說不出來了。
眼看病房氣氛變得越發壓抑，秦母給了秦雲崢一個眼神，便站起身來。
“阿姨下午還有點事，就不在這陪你了，讓這小子跟你說說話。”
“好的，阿姨，您回去注意安全。”
甦眠笑著和秦母打完招呼。
等人走後，病房又是一陣沉默。
“你又想說什麼。”相比起對秦母的尊敬，甦眠對秦雲崢可沒有那麼大的耐心。
“你對我就只有這個態度嗎？明明昨晚是我救的你，難道就一定要這樣針鋒相對嗎？”
原本他設想了很多挽留的話，但話到嘴邊卻變了味道。
而甦眠看到他倔強的眼神，忽然想到那天晚上送他回家，她听到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其實，我一直有件事想問你。”
“什麼？”秦雲崢一臉期待，他希望甦眠主動開口挽留，說在乎他。
可甦眠問出來的話，卻是讓他一愣。
“那天你喝醉了，我和章濤送你回家，你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對你？為什麼要和那個人在一起？”
甦眠仔細回憶起當時發生的事，連語氣都盡量還原。
秦雲崢的表情從錯愕，逐漸變得扭曲。
他搖搖頭，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上去平穩︰“沒什麼，醉酒的人說話，都是胡說的。”
那是他一生的致命痛，光是想想就已經快要窒息，更別提讓他親口陳述。
他做不到！
甦眠自認為對秦雲崢也是很了解的，見他這副樣子便知道他有所隱瞞。
正準備繼續逼問，一陣高跟鞋清脆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
“甦眠姐，原來你在這個病房呀。”
哪怕不抬頭，甦眠都能猜到此時林清清臉上的表情。
她覺得自己住院後運氣都變差了，見了一天的牛鬼蛇神。
看來應該在門外放盆雞血去去晦氣。
“你怎麼來了？”
秦雲崢看到林清清拎著水果出現在病房，語氣有些不善。
“我來看看甦眠姐啊，不過公寓那一帶確實不太安全，上次要不是她救了我，我估計比她還要慘。”
秦雲崢一臉疑惑，林清清便把那次發生的事避重就輕地講了一下。
“你怎麼不早說？”秦雲崢語氣頗有埋怨的意思。
如果林清清早告訴他公寓那邊不安全，他興許還能早做防範，又怎會讓甦眠傷到醫院來。
可林清清卻將他的語氣誤解，以為他是擔心自己，“事情都過去了，而且公司事情比較忙，我就沒麻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