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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賞罰分明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黯淡星L 本章︰第25章 賞罰分明

    <b>最新網址︰</b>“甚好!甚好!”劉辯看著手中的奏書贊道。

    見被他召來相見的趙謙有些不明所以,劉辯直接命郭勝將他手中的奏書遞給了趙謙。

    “如今可謂是雙喜臨門啊!”劉辯興致不減,“不僅犍為郡的叛軍得到了解決,蜀郡的羌人也選擇了歸降,這其中,都有趙公的功勞啊!”

    趙謙聞言連忙推辭︰“陛下稱贊,老臣實在愧不敢當……犍為之事在于將士敢戰,蜀郡之事在于荀公達運籌帷幄,老臣不過略盡綿薄之力而已。”

    此番他父子雖然在益州的戰事上各自有所發揮,可同時也將趙氏在蜀郡的影響力展露無疑。

    甚至在陰差陽錯之下放大了趙氏的影響力。

    他有些擔心天子因此而對趙氏在家鄉的勢力有所忌憚。

    “趙公何必過謙?若無公相助,叛軍只怕還會龜縮城中,絕不會這麼輕易地自取滅亡。虎父無犬子,令郎毛遂自薦,憑一己之口舌說服羌人歸降,將來在史書之上也是一段佳話!”

    “如此大才,擔任郡中實在是屈才了,想必此時,令郎已經被公達任命為功曹了。”

    趙謙听完,又是推辭道︰“陛下,小兒無知,恐難當此重任……”

    和功曹兩個職位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劉辯笑道︰“昔日祁黃羊內舉不避親,如今在趙公這里,怎麼就反過來了?如今國家正是用人之際,焉能使賢才不得已用?”

    “且立武備以秉威.明賞罰以正法,此乃大道也!”

    趙謙此時才回過味來,他終于明白了皇帝此番召見,既不是要咨詢什麼政事,也不是想趁機打壓,只是單純地想要夸他。

    並且要讓天下人都知道自己被夸了。

    明白了其中三味的趙謙一改口風,不再推辭半句,對于皇帝的稱贊,全都做著謙虛的樣子實際上卻張開口袋照單全收。

    一時間君臣之間你夸夸我,我夸夸你,其樂融融。

    蜀郡的反應再度向劉辯揭示了一個明確的現實——豪族豪強們絕非一條心。

    有人在意田畝里的那些人口和收成,但也有人會更傾向于抬頭往上看。

    次日,朝會之上,劉辯公然宣布了他的任命——

    侍中趙謙被拜為城門校尉,執掌雒陽城門宿衛。

    城門校尉秩比二千石,依漢家故事,此職多為外戚寵貴所擔任,偶有德才兼備者,皆是名臣所屬。

    譬如前任城門校尉,便是中常侍趙忠的弟弟趙延。

    涉及到軍權,不能簡單地用官秩來衡量。

    趙謙之弟趙溫為右扶風丞,論及過往功績,被拜為議郎入朝。

    前者倒也罷了,趙溫的任命其實完全沒必要放到朝會之上宣布,但劉辯還是這麼干了。

    他要告訴那些遍布天下的想要進步的人才,該如何進步。

    有賞就要有罰。

    被流矢所傷的蜀郡太守王然終究沒挺過去,逝者已矣,劉辯便沒再追究他的罪責。到底是二千石,明面上還是因公殉職,劉辯必須得讓他體面。

    荀攸到底還有巴郡要管,接任蜀郡太守一職將會是性格剛烈率直的侍御史審配。

    考慮到荀攸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將蜀郡的污穢一掃而空,審配到任後勢必還會繼續追查,只能說蜀郡的豪強們有福了。

    不過,這也是他們應得的福報。

    安西將軍桓典因為在蜀郡屯田上的重大過失,遷為議郎。與趙溫相比,桓典的這個議郎明顯就是貶官了。

    也就是他在後續的平叛過程中和種拂一起站穩了立場,不然免官都是輕的。

    種拂亦有監察失職之過,但屯田本就不是他的分內事,是以他還保留著刺史之職。

    只是在年末的考評之上,會被重重地記下一筆,來年能否再擔任刺史,就不好說了。

    犍為太守任岐則因貪功戰敗而免官……自其以下,皆因功過而賞罰有差。

    隨著朝會的結束,劉辯的賞罰開始傳向各方。

    “趙公取趙延而代之,實在是可喜可賀!”

    “恭喜趙公!”

    剛一下朝,趙謙便被多位朝臣圍住,恭賀寒暄。

    如今朝臣們雖然都很有默契地不再公然叫囂著對宦官喊打喊殺,但沒事罵罵宦官,閑著也是閑著。

    伸手不打笑臉人,趙謙一一回禮。

    當初趙謙帶病入京,先後擔任執金吾和侍中,在朝臣中幾乎沒多少存在感。

    可現在,大家都明白,這位已然得了聖眷。

    既如此,當然要趁此機會結交一番了!

    ……

    于此同時,忽然丟了官職的趙延也沒听聞自己的去處,遂找到了他的兄長趙忠哭訴。

    趙忠歷經三朝,如今年歲不小,雙鬢已然斑白。

    他看著哭訴不止的阿弟,沉默不語。

    趙延哭了半天,卻沒覺察到他的兄長有什麼反應,不禁抬頭想要看看趙忠的神情,卻正對上了趙忠看向他的目光。

    趙延的哭腔一滯。

    趙忠這時才問道︰“你有多久沒有回鄉了?”

    趙延搖頭,他們是冀州博陵郡安平縣人,但他已經記不清上次回鄉是什麼時候了,在他心中,家鄉哪里比得上繁華的雒陽。

    趙忠說道︰“我在安平的舊宅自從修成之後就沒有住過,你如今無事,不妨代我去看一看,若遇到破敗的地方,及時修繕。”

    以漢制,縣城所在之鄉謂之都鄉,其富庶程度普遍高過在野之鄉。是以在列侯之中,都鄉侯的地位是要高過某某鄉侯的。

    趙忠所封的都鄉侯食邑便在其家鄉安平縣縣城所在的都鄉,雖沒有治民之權,但按照慣例,列侯通常會在食邑所在修建一座侯府。

    當初趙忠得封列侯,正是他權勢鼎盛的時候,地方官員為了諂媚于他,將他的侯府修得又大又豪華。

    但趙延哪管趙忠的侯府大不大,他可不想離開雒陽,听後心頭一驚,連忙道︰“阿兄,我……”

    “閉嘴!”趙忠怒斥道。

    “早干什麼去了?”

    “過去幾年,我千叮萬囑,讓你好好盡忠職守,你是怎麼做的?”

    “手腳不干淨不說,連帶著門兵衛士都被你帶的烏煙瘴氣!”

    “若不是我在陛下和太後面前還有些臉面,你以為光是丟官去職就夠了嗎?”

    趙延被趙忠言辭訓誡,跪伏在地,不敢再多言了。

    趙忠見狀,長嘆了一口氣。

    語重心長地說道︰“近年來,為兄時常感覺到腰酸背痛,歲月不饒人啊!”

    “自從入宮以後,我便再也沒有回過家鄉,而今時常夢到年幼時父母拉扯著�痝感值蒩蟺那樾巍  閬卻胰У匆豢礎!br />
    “切記,安平雖不如雒陽權貴眾多,但你絕不可仗勢欺人,今時不同往日,一旦事發,我也保不住你!”

    趙延見自己倚為靠山的兄長都心生了退意,也知自己改變不了趙忠的決定。

    他眼珠子一轉,又訴苦道︰“阿兄,我這些年置辦的家產多在雒陽附近,要是因為倉促返鄉而售賣勢必要虧損許多……”

    “晚些時候去我家中庫房去取,到了安平之後我每年的食邑也供你取用。”趙忠有些無奈,可面前的終究是他的胞弟,他能怎麼辦呢?

    只不過在臨別之際,他還是叮囑道︰“切記,絕不可作奸犯科!”

    趙延滿腦子都是趙忠補償給他的財貨,聞言自是滿口稱是。

    冀州,常山郡。

    諸葛瑾不顧形象的用袖子胡亂地抹了抹頭上的汗水,不厭其煩地同面前的百姓解釋著朝廷的遷徙政策和移民過程的保障。

    他是作為組織百姓南遷的官吏來到這里的。

    真正上手吏事之後,他才知道想要做成此事並沒有他原本想象的那麼簡單。

    在諸葛瑾抵達常山郡未久,常山便下了一場雨。

    這場稍稍緩解了陣雨給諸葛瑾帶來了新的煩惱——一些原本有意南遷的百姓開始動搖了,他們覺得只要旱災能結束,熬一熬,待到今夏種的大豆收獲,總能挺到明年的。

    “這位諸葛郎君,俺不懂多少大道理,只是俺年紀大了,但凡能在老家活得下去,誰也不想去千里之外的陌生地界呀,郎君覺得,是不是這樣的道理?”一位新到的老漢如是說道。

    這種最樸素的言論諸葛瑾的確反駁不得。

    不過這種情景他也經歷地多了,不假思索地答道︰“老丈,你的話的確在理,可我也有一言,老丈不妨听一听……”

    “我不知老丈家中在本鄉有多少田畝,光靠著上個月歉收的小麥和收成不高的大豆能否撐到明年四月。也不提前陣子那場雨後,下一場雨何時來。”

    “單就只說一事——到了南地,不管是荊南四郡還是揚州四郡,每戶便能至少分得五十畝地……我看老丈身邊兩位都是令郎吧?都已經到了分過戶了吧?這樣一算,只要人到了,最少便是一百五十畝地。”

    “我也不瞞你們,南方沒那麼多熟地,這些分出來的地大半是需要新開墾的,但你們不用擔心開墾土地時的生計。而且只要開墾出來,這地就是你們的!”

    “郎君此言當真?這些田畝,真的能到俺們手上?”老漢的確有些心動。

    諸葛瑾見似是有戲,立馬強調道︰“老丈放心,待到南遷之時,我也會同行,到了南地,我也會陪著南遷的諸位一同開荒……諸位南遷路上有什麼事皆可以找我,在下無有不應!”

    有湊熱鬧的百姓喊道︰“張老翁,就你家那點地,真不如賣了去南地……賣地的時候考慮一下我啊,我出高價!”

    “你還有錢買地?先把欠我的錢還了!”

    “……”

    眼見著話題就要被引向別處,諸葛瑾不顧嘶啞地喉嚨,努力喊道︰“老丈可還有什麼疑慮?”

    老漢想了想,說道︰“都說南方多瘴氣,俺們北人去南方只怕會水土不服,別到時地沒到手,人先沒了。”

    “老丈放心,今之南方沒有過去那般濕熱,現在要想見瘴氣,得去更南邊的交州了……至于水土不服,老丈也不用擔憂,越到南方,我們的行程就會越慢,當真不習慣南面的水土還能轉而安置到三輔,那里的水土與常山相差不大。”

    “而且途中的疾病也不用擔心,早前鴻都門學的張仲景張公親赴交州,遍嘗百草,寫下《傷寒雜病論》以應對傷寒,遷徙途中皆有醫師草藥供給……”

    說到最後,諸葛瑾的嗓子已經快要冒煙了。

    這時,旁邊遞過了一瓢水,諸葛瑾接過一飲而盡,喝完後才小聲道︰“梁道,多謝。”

    賈逵擺了擺手,說道︰“子瑜,換我來吧!”

    諸葛瑾也不強撐著,換了與他同齡的賈逵上台。

    他自己則趁著這�機會好好休息。

    當晚,忙碌了一整天的諸葛瑾正準備倒頭就睡,忽然听到賈逵的詢問——“子瑜,睡了嗎?”

    “梁道有事?”

    “方才有郡吏送了一壇酒水,說是太守見我等辛苦特意送來的,這不是想著與子瑜共飲嗎!”

    兩人這段時間也確實累了,當即拿了碗,又取了碟腌制的大豆作為下酒菜,邊喝酒邊小聲閑聊起來。

    聊著聊著,賈逵嘆了一口氣,說道︰“只憑自願的話,往往只有那些連田畝都沒有的人願意南遷,可這些人之所以沒變成流民,大都是靠宗族接濟……想要讓他們自願南遷,何其難也!”

    他們來常山之前都曾接到三令五申,知道天子之令,絕不可強迫百姓遷徙。

    諸葛瑾應道︰“可若是官府強迫,不知會平添多少慘劇。如今我等雖忙了些,但百姓得了安寧,如此也不覺得累了。”

    賈逵還是搖頭︰“就說今日,你我二人勸了那麼久,可那張老丈走時仍未下定決心,只嘆今日辛苦,皆做了無用功啊!”

    諸葛瑾安慰道︰“不然,我二人今日的言語不只是說給張老丈听的,在場這麼多百姓,一傳十,十傳百,總會有需要的人听到。這不是你我二人願意從太學來此的初衷嗎?”

    “極是!子瑜言之有理!”賈逵舉起了酒碗,對著諸葛瑾,“是我失言,當自罰三杯!”

    諸葛瑾點了點頭,望著正兀自罰酒的賈逵,忽然反應過來,叫道︰“好你個賈梁道,我看你訴苦是假,趁機多喝酒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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