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沈賦語勉為其難同意。
沈家姐妹對此也沒意見。
……
沈府。
沈夫人並沒有像預想中一樣迎接她們。
相反，府中氣氛處于一種壓抑狀態。
沈賦語敏銳察覺到不對勁，處于興奮中的沈家姐妹並沒有意識到有什麼問題，尤其是沈夢舞蹦蹦跳跳朝著梅花苑而去。
“娘！”
“母親，我們休息兩天，總算是可以回家了，我都想死你了。”
別看沈夢舞平時想著仗劍天涯，骨子里面極其依賴沈夫人，愛撒嬌。
沈夢舞率先推開沈夫人房門。
“咳咳咳！”
一陣咳嗽聲傳入耳中，沈夢舞循聲望去，一眼便看到滿臉虛弱依靠著床，被老嬤嬤扶著喝藥的母親。
沈夢舞臉色猛然一變，她坐在床前一把抓起沈夫人的手。
“母親，你生病了，為什麼不派人告訴我們一聲？”沈夢舞還沒來得及說話，沈夢凝就先一步質問。
“阿凝。”沈夫人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剛才是沈夢凝開口講話，眼中閃爍著淚花，顯然是感動極了。
往常沈夫人生病，沈夢凝雖然也很關心，但很少主動開口，只是默默做事。
這是第一次沈夢凝主動開口質問。
沈夫人目光落在沈賦語身上，無聲詢問。
沈賦語給了沈夫人一個眼色，雙方心照不宣。
“阿凝阿舞，你們不用擔心，府中最近發生一些事情，母親是為了處理才會病倒的。”
“不過如今事情已經被解決，母親會好好養病，盡快好起來的，阿凝和阿舞還沒有成家，母親可不敢出什麼事情。”
沈夫人語氣故作輕松，沈家姐妹並未察覺到不對勁，瞧著老嬤嬤在一旁點頭，肯定便也松了一口氣。
“我喂母親喝藥吧。”沈夢凝主動伸手，接過老嬤嬤手中的藥。
李嬤嬤滿眼感動，“老奴就說吧，夫人平時做了許多善事，每年都交出一大筆香火錢，上天一定不會虧待夫人的。”
“大小姐如今狀態越來越好，恢復健康也指日可待。”
沈夫人又驚又喜。
早知道沈賦語這麼有能力，沈夫人就該早一點去牙行，早點將沈賦語買回來，這樣女兒就不至于被人嘲笑多年。
“沈賦語，你過來一下。”
站在不遠處的沈賦語靠近沈夫人。
沈夫人將手中玉鐲套在沈賦語手腕，“沈賦語你待阿凝阿舞極好，我都看在眼中。”
“手腕是我的信物，必要時刻可以使喚暗衛。”
沈賦語瞪大眼楮，手下意識摸了摸玉鐲，有些不敢相信，沈夫人竟然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她。
“沈夫人將玉鐲交給我，你放心嗎？”沈賦語這般想著，便直接問了出來。
“你照顧阿凝阿舞，這個玉鐲便值得交給你。”
父母永遠在為孩子考慮。
沈賦語也反應過來，將玉鐲交給她，是為了給沈家姐妹一個保障。
沈夫人了解沈家姐妹。
沈夢舞性格不著調，沖動易怒，難免會保證做出什麼事情。
沈夢凝性格過于安靜，在外人面前反應會慢半拍，一著急情況下很容易說不出話，只能干巴巴著急。
原本陪在沈家姐妹身邊丫鬟，知曉姐妹倆性格問題經常當面一套，背地里一套，沒少從沈家姐妹身邊撈好處。
漸漸的陪在沈家姐妹身邊小丫鬟逐漸被沈夫人趕走。
直到沈賦語出現，沈夫人才放下心。
沈賦語思索片刻，很快就反應過來沈夫人是什麼意思，臉色微微一變，心底一沉。
沈家，可能真的遇見危機了。
不然，沈夫人不會將這麼貴重的信物交給她。
李嬤嬤更不會一句話不說，默認沈夫人舉動。
究竟是什麼事情呢？將向來堅強的沈夫人逼到這種地步。
沈賦語垂眸遮住眼中思緒。
沈夢舞則興致沖沖向沈夫人講著學堂發生的趣事，包括慕容月挨揍，當然沈夢舞並沒有傻乎乎說出來是他們干的，只是說，有人看慕容月不順眼。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沈夫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李嬤嬤趁機開口，“大小姐，二小姐，夫人剛吃了藥，難免有些疲憊，不如明天再來陪夫人，讓夫人先好好休息一下。”
“好。”沈家姐妹依依不舍離開，“母親，你要保重身體，我們明天再來看你。”
“早點好起來，到時候咱們一家三口出去玩。”
小女兒天真話語在耳邊響起，沈夫人不自覺紅了眼眶。
瞧著沈家姐妹離開背影，一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沈夫人滿臉痛苦。
“夫人。”李嬤嬤心疼極了，伸手為沈夫人擦掉眼淚，“要是能盡快找到老爺消息就好了，這樣夫人就不用辛辛苦苦扛起一切。”
“嬤嬤，我不敢讓步，更不敢妥協。”
“阿凝阿舞好不容易才步入正軌，我不能掉鏈子，我要為她們撐起一片天。”
沈夫人眼眶微紅，眼里卻滿是堅韌。
女本柔弱，為母則剛。
哪怕他們都脅迫沈夫人，沈夫人都未曾松口，未曾讓步。
“唉。”李嬤嬤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要是，要是大小姐沒有遇到這種事情就好了，這時候大小姐依舊是天才少女，哪怕老爺不在琴川城，他們也絕對不敢逼迫夫人。”
沈夫人和李嬤嬤不自覺想到沈夢凝八歲前。
沈夢凝三歲便可出口成章，五歲就可以自己寫詩，並且得到上官夫子大肆表揚，更是夸下海口，說，沈夢凝絕對會成為最年輕的狀元。
那一段時間，沈府是多麼的風光。
誰敢給沈夫人臉色？誰敢給沈夫人氣受呢？
優秀後代是家族昌盛必不可少條件。
沈夢凝不再優秀，有人惋惜，但，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沈夫人和李嬤嬤沒來得及自怨自艾，沈賦語就敲響了門。
“進。”
沈賦語推開門，將手鐲恭恭敬敬放在桌面，“夫人有什麼指示，盡管直接說出來。”
哪怕心中已經有猜測，沈賦語還是決定和沈夫人說清楚。
夫人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李嬤嬤就先一步指責。
“沈賦語，夫人肯將鐲子交給你，是對你的信任，你不要不知好歹！”李嬤嬤惱怒極了。
多少人想要信物，沈夫人都不曾交出，沈賦語居然還敢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