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賦語夸了沈夢凝一句，視線才落到沈夢舞身上。
“沈二小姐，從今往後不許沖動，遇事先冷靜十秒，再開口說話。”
沈賦語板著臉，向沈夢舞提建議。
有一段時間，沈賦語意識到，她總是腦子跟不上嘴。
也可以理解為說話不過大腦。
總是下意識將傷人的話脫口而出，明明事情有轉機，卻敗在一張嘴上面。
沈賦語吃了一次教訓，便嘗試著改變，想要說話之前先在心底數十秒鐘，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肌肉記憶，不要小看十秒鐘，短短十秒便足以沈賦語思考清楚。
這句話到底該不該說？
“忍不住。”沈夢舞調皮吐了吐舌頭，想要糊弄過去。
然，沈賦語表情極其嚴肅，“忍不住也要忍，說話之前一定要先在心底數十秒。”
“假如有一天我們吵架了，阿舞也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對待我嗎？”
“惡語傷人六月寒，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阿舞要是不希望在乎的人受到傷害，便按照我說的去做。”
沈夢舞認真思考了一瞬，覺得沈賦語說的有道理，這才點了點頭。
“乖。”
沈賦語實際年齡，比她們大一半。
在沈賦語眼中，沈家姐妹就跟親妹妹一樣。
讓她忍不住想要呵護。
索性沈家姐妹也很乖巧听話，尤其是沈夢舞，壓根就不像傳言那般不懂事。
明明也很乖巧听話，她講道理，沈夢舞會認真听進去。
然，沈賦語並不知道，沈夢舞之所以會听話，是因為沈賦語並不像其他人一樣，以強硬的態度要求沈夢舞如何如何。
反而是循循善誘，用事實來舉例告訴沈夢舞，為什麼要這樣做。
三人沉浸在小團體，並未察覺慕容月臉色極其難看。
慕容月雙手緊握成拳。
居然敢忽略她！
“好啦。”
“大家玩的差不多，那我們就來比賽吧！”
慕容月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在場人全部听見。
“規則與往常一樣，每人拿出一樣東西，倒數第三名便作為獎勵給前三名。”
慕容月看了一眼沈家姐妹，也不知這姐妹倆會拿出什麼好東西。
沈夢凝雖說學問不出色，但不至于淪落為倒數第三名。
沈夢舞則常年坐在倒數第一的位置。
今年肯定也不例外。
慕容月心中隱隱生出幾分期待。
“我先來。”慕容月拿出一根狼毫，確保眾人看清楚。
狼毫蒼勁有力，狼毛經歷過去油和烘烤，毛毛變得挺拔而有彈性。
饒是最不識貨的人，也能看出狼毫不簡單，可以說是價值千金。
倘若有這樣一只毛筆，寫出來的字一定會十分好看。
諸多學子紛紛露出渴望眼神。
慕容月下巴微抬，眉眼梢間竟是得意，“不過每年是會比在規則都一樣，不如今年來一點新鮮的？”
“怎麼玩法？”
“新鮮玩法？難不成還要加一些彩頭？”
少男少女正處于十幾歲年紀，正處好玩階段，因此慕容月剛提議，眾人便在附和。
“不如在規則不變的基礎上加一個新鮮玩法，前三名拿到獎勵之後，任何人都可以向前三名發起挑戰，一旦贏過前三名就可以拿走前三名手中彩頭。”
“這不公平吧？前三名水平本就很高，我們再去挑戰難道不是自取其辱嗎？”
“是啊，我覺得，倒不如可以隨意發起挑戰，畢竟往常除了倒數第三名出去之外，其余人拿出來的彩頭，都會原封不動拿出去。”
“這個好，誰看中了什麼就去向提供者發起挑戰，誰贏了東西便是誰的。”
此話一出，眾人瞬間附和。
氣氛一時之間推向了高潮。
少男少女紛紛拿出早已準備好彩頭，均是好東西，眾人看得眼熱極了。
家境不好的書生則是卯足了勁想要獲得彩頭。
靠學問得到的東西永遠都是最值得炫耀。
緊接著輪到沈家姐妹。
沈夢凝隨手摘下發簪，放在桌面。
少年紛紛移開目光，對于小姑娘物件並不感興趣。
當然，也有少女很喜歡沈夢凝發簪。
往年回憶涌上心頭，沈夢舞咬了咬牙，下意識想要拒絕。
“我不想參加。”
沈夢舞鼓足勇氣說出想法。
慕容月譏誚，“沈夢舞，整個學堂只有你一個人不參加。”
“這麼輕易就認輸，還參加考試干什麼？干脆直接離開學堂，回家等著嫁人吧！”
慕容月語氣很淡，其中攻擊力卻很足。
“誰說我輕易認輸！”沈夢舞被言語一激，果斷拿出了一根狼毫。
是母親獎勵她的。
比慕容月所拿出來的狼毫，材質要好上許多。
眾人看得火熱不已。
沈家姐妹出手向來極其大方。
狼毫筆一拿出來，沈夢舞就隱隱有些後悔。
她完全可以拿別的東西呀。
慕容月這才心滿意足移開視線。
“有意思。”沈賦語勾唇。
沈夢舞悶悶不樂，小聲說道，“沈賦語，我每年都是倒數第一，慕容月是第一名，我的東西幾乎是白白送給她。”
沈夢舞知曉自身幾斤幾兩，因此並不願意參加所謂比賽，可被慕容月言語一擊便上了頭。
哪怕昨晚背了沈賦語給的詩，沈夢舞心中依舊沒底。
“不怕。”沈夢凝安慰，“姐姐盡力幫你贏回來。”
“我也在，阿舞盡可放心。”
“嗯嗯！”
沈夢舞臉色這才陰轉多情。
別看沈賦語明面是丫鬟，可，在沈夢舞心中，沈賦語地位早已超越丫鬟。
更像是母親精心挑選的陪玩和小夫子。
明明沈賦語年紀比她們小，在農村也沒讀過什麼書，偏偏沈賦語學習能力很強。
只要沈賦語學過一遍就能反過來教她們。
因此沈家姐妹很佩服沈賦語。
慕容月視線掃了一圈，確認眾人桌子都放上了彩頭。
這才開口道︰“既然如此，比賽也開始吧！”
“規則照舊，以梅花為題，現場作詩。”
“擊鼓傳花的方式，鼓聲停下來，花在誰手上，便由誰來做事？倘若做不出來便淘汰。”
“以此類推，最先淘汰的為倒數第一名。留到最後的自然是當之無愧第一名。”
去年以景為題，今年以花為題。
規則和題目每年都由慕容月定，因此眾人並未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