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你把旗給我吧。”
陳默檢查下身上的背包,確保全都打結實,不會出現人在前面跑,貨在後面散的情況發生,他伸手準備接旗。
“別,你可別叫我首長。”梁紅杰趕忙搖頭糾正:“你叫我排長或者叫名字都成,我也是今年才畢業過來實習。”
“是,排長。”
陳默嘿嘿一笑,梁紅杰是軍校實習生他當然知道。
主要是特征太明顯了啊。
全連的干部肩章都是金色,就他一個是紅色學員餃。
“排長,你是哪個學院畢業的?”
“哦,是裝甲兵工程學院。”梁紅杰將連旗抖開遞給陳默。
得知對方畢業的院校後,陳默還是蠻驚訝的。
這個年代,裝甲兵學院就京都那一家。
並且眼下,正式從軍校畢業的軍官極為稀少,國防生政策還沒開始。
大多干部都是老兵提干,或者志願兵轉軍官,整體文化程度偏低。
像梁紅杰這種正式的“科班”出身,在未來改編潮流中會非常吃香,只要不瞎搞,穩穩的升到正營或者副團,一點壓力都沒。
陳默接過連旗在手中揮舞兩下,看著上面紅底金字寫著“52875新兵二連”的標語。
一股豪氣從心底萌生。
所謂推轂出猛將,連旗登戰場,這面旗幟托的可是全連的精神和骨氣。
代表的更是整個新兵二連的士氣,這可馬虎不得。
“走了排長。”
陳默抱著旗,招呼梁紅杰後,他率先朝著訓練場出發。
“我怎麼覺得我是新兵呢。”梁紅杰嘀咕了一聲,老老實實跟在陳默後面。
指導員既然把看守的任務交給他,那就必須寸步不離,他這兩天總听不少老兵談論秀才,但沒打過交道。
今天這一接觸,他有點明白面前的新兵,為啥在連隊這麼出名。
這新兵成熟的有點過分,一點都沒剛入營該有的謹慎和迷茫。
陳默背著背包,扛上連旗走到訓練場時。
他這獨特的造型,很快就吸引了全連新兵的注意,尤其是八班這邊。
老炮抿了抿嘴,什麼也沒說。
楊大力,朱改團和馮俊嶺幾人則是瞪著眼珠子。
一副羨慕且又追悔莫及,沒提早跟班長申請的悔恨表情。
畢竟,在大多新兵眼里,這領隊扛旗首先扛得不是責任,而是受人矚目的耀眼。
對于一幫半大小子來說,是極具誘惑力啊。
當然,這也正是連里干部想要的標桿形象。
指導員霍林山笑呵呵看著準備就緒的陳默,扭頭看向程東道炫耀道:“怎麼樣老程?我就說秀才做標桿最合適。”
“哼!”
程東心里雖認同霍胖子的說法,嘴上卻挺硬:“是騾子是馬遛過才知道,但願這小子別學程咬金的斧頭,就那兩下子。”
哼哼兩聲後。
程東看向連值班員大聲道:“還愣著干什麼?”
“等我給你敲鑼打鼓歡送啊,讓各班做好準備,出發!”
“是。”
值班員將哨子塞進嘴里,憋足了勁的吹響。
“嗶嗶嗶。”
“全體都有,向右轉。”
“各班,兩路縱隊,一班排頭,後面跟上,各班班長注意提醒不要掉隊,哪個班出問題,熄燈後班長自行做檢討。”
“出發!!”
夜訓開始了。
由于二十公里的指標太大,訓練場場地鋪不開,所以體能周晚上出操都要離開軍營,圍著陶村外圍奔跑。
陳默扛著旗,就是在最前面為各班帶路的排頭兵。
而梁紅杰,則是為陳默領路的干部。
隨著值班員指令下達。
陳默揮舞手中連旗,他雙手高舉,開始沿著大路領跑。
踏踏踏...
綠色的長龍舞動,人潮涌動,集合的隊伍越來越龐大。
夜訓可不止二連,遠處一連,三連,四連營區的新兵全體出動。
幾百人的隊伍相當龐大了。
陳默個頭不算高,但雙手揮舞著旗還能穩穩的跑在前面帶隊,著實起到了良好的帶頭作用。
那家伙,把二連排頭的兩個班整得熱血沸騰,一掃白天訓練帶來的疲憊感。
嗷嗷的往前沖。
秀才的大名在連隊還算響亮,加上一排長跟他有“舊怨”,看到這滑溜的小子還負重帶隊,更是酸得牙根直癢癢。
“一班二班三班,跑步走,一二三四。”
“班長領隊,給我超過排頭的那個兵。”
“沖啊。”
怒吼聲混合著黑夜的寒冷,夜訓拉響了。
二連這邊起步就是如同出鞘的利劍,全速沖刺啊。
“媽了個巴子的,二連哪個狗日的帶隊?這麼跑能堅持幾分鐘,還不把後面全拖垮了。”
陳默帶隊,一排想追,哪能那麼輕松的讓他們得逞?
可他們這種行為,直接氣得別的連隊差點跳腳。
“哎,二連的,都幾把瘋了,後面不過了?”
一連和三連排頭的老兵咬緊牙關,扛著旗領著隊伍在後面追陳默。
這不追不行啊,二連若是沖得太猛,遙遙領先,要是讓連長看到,那還不直接發飆?
但長距離拉動,需要的是堅持,而不是沖刺。
可等兩個老兵真正追上二連領隊的人,看到是一個新兵背著背包扛旗。
身邊還有一個干部保駕護航。
倆人同時傻眼了。
體能周夜訓讓新兵帶隊就算了,怎麼還敢帶負重的?
“秀才?你是領隊的?”
一連的老兵認出陳默,畢竟之前在火車上,老炮宣誓過主權,能讓偵查老炮子看重的新兵,那不得過來瞻仰瞻仰?
很多帶兵的班長都對他有印象。
由于風大,加上奔跑還有後方喊口號的緣故,陳默沒听到詢問的聲音,但注意到兩側都有隊伍跟上。
出于禮貌,他還專門對兩位領頭的班長揮手致意,那動作像極了“同志們辛苦了”的問候。
“靠!”
瞧見是新兵,其他連隊領隊的老兵也不好上去再詢問,只得咬緊牙關跟著一起跑。
爭取不掉隊,不讓二連領先。
可這種跑法,堅持幾百米還成,五百米後,二連的一排長就不得不下令,隊列排頭降低速度。
維持隊形。
其他連隊同樣降低速度,沒有一開始爭先恐後的念頭了。
但他們降低,四個扛旗的排頭兵卻杠上了。
陳默舉著旗始終勻速前進,距離連隊越來越遠,搞得其他三個連帶隊的老兵也不敢降低速度。
輸給新兵,那特麼以後日子還過不過了?
一公里,兩公里,三公里...
一直跑到梁紅杰雙腿發軟,胸口疼得仿佛要炸開似的頭暈目眩,實在是跟不上陳默的腳步時。
他彎腰喘著粗氣。
抬頭看看前面,幾乎和三個老兵齊架並驅沖刺的陳默,跟個永動機似的狂奔不停。
回頭再看看,後面幾百米外的新兵隊列,除了能隱隱約約听到口號聲,連人都瞅不見。
結合自身的情況。
老梁不禁仰天長嘆:“這特麼到底誰是新兵啊。”
領路的都給整掉隊了,這上哪說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