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真饒有興趣地看向她︰“需要。”
女生不過二十左右的年紀，瓜子臉，五官小巧秀氣。
一雙杏仁眼濕漉漉的，帶著一絲怯意，小心翼翼看著秦真真，像是一只隨時都會受驚的小鹿。
女生同樣穿著深灰色制服，胸口別著名牌，名字叫周舟。
周舟得到肯定的回答，眼楮亮了一瞬，忙不迭作自我介紹，詢問秦真真購房需求。
秦真真沒什麼需求，房子大一點，靠近市區，交通方便就行。
周舟點點頭，又問︰“秦小姐，您對價位有要求嗎？”
秦真真大方表示︰“沒有。任何價位都可以。”
“噗嗤。”
旁邊有人笑了出來。
笑聲有些刺耳。
秦真真動了動眉梢，循聲望去。
視線對上一個大約四十出頭的中年女人。
女人五官長得不錯，眉眼卻因為化了濃妝顯得十分精明，渾身上下掛滿金燦燦的首飾，暴發戶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身量不高，身子有些肥胖，粗壯的胳膊挽著一個身材縴瘦的男生。
男生很年輕，絕對不超過二十歲，小臉白白淨淨，笑容靦腆中透著僵硬。
秦真真本來是皺緊眉頭，眼神不悅，一見到如此畫面，她的眼神頓時柔了下來。
嗯？
母子？
還是夫妻？
中年女人察覺到秦真真的視線，假睫毛像兩把小扇一樣，扇呀扇，陰陽怪氣道︰“這年頭，真是什麼窮逼都有，穿得破破爛爛，也好意思進來看房。”
“ruicha。”
女人偏頭看向身邊的售樓員︰“你們現在看房不驗資的嗎？”
錦江中心這里的豪宅都是千萬級別，看房之前的確會驗資。
但秦真真現在只是初級階段，還沒有看實體房，所以不會有驗資的步驟。
叫ruicha的售樓員明知女人話里有歧視，還是賠笑道︰“江姐，不好意思，是我們疏忽了，請您隨我來，這邊的室為您準備了詳細的房屋資料，環境優雅，有專屬的解說員為您講解，您可以慢慢看，不受他人影響。”
“這還差不多。”
江姐跟著ruicha往前走了兩步。
“等等。”
秦真真叫住了他們。
她走到女人面前，懶洋洋地睨她︰“你剛才說的窮逼是我嗎？”
又轉頭看向笑眯眯的ruicha︰“我也是顧客，一句話都沒說，怎麼就影響她了？”
秦真真不僅模樣好，身材更好，赤足一米七二的身高，即使穿著平底鞋，氣場依舊強大。
江姐听秦真真這麼問，化著死亡眼影的眼皮撩了起來，打量了秦真真一眼。
目光落到她的穿著，眼神越發輕蔑︰“窮逼就是說你，怎麼了？”
“哦，我是窮逼，那你是什麼逼？看著五千萬價位的房子，也敢在我面前裝闊？”秦真真勾起嘴角，反唇相譏。
錦江中心的沙盤前，都標著樓房最低價位。
江姐站在五千萬的區域，秦真真瞟一眼就知道。
江姐脾氣暴躁，一听秦真真這麼說，她氣得柳眉倒豎，當即喝道︰“呵！好大的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身家幾個億呢！”
江姐是個生意人，資產勉勉強強過五億，在滬城，連半個有錢人都算不上。
眼前這個小姑娘，除了臉長得好看，其余地方都是廉價得不能再廉價，竟敢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
她倒要看看，對方到底多有本事！
江姐瞪著秦真真，臉上漫起笑，白淨的面皮堆起層層溝壑，看起來有些毛骨悚然︰“你既然連五千萬的房子都看不上，不如買個幾億的別墅給我瞧瞧，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闊。”
“行，我就讓你看看。”
秦真真拿出銀行卡︰“小周，幫我挑兩套五億以上的獨棟別墅，馬上結賬。”
她也不是刻意要炫富，但是別人殺到面前了，張揚一點又何妨。
“噗嗤。”
江姐用最初那道笑聲回應秦真真的話。
她笑得開心，捏了捏身邊男生的手，一臉看戲表情。
男生扯了扯嘴角，跟著笑，眼楮卻瞟向秦真真，總覺得她有點熟悉。
周舟也不知道要怎麼做，看著那張銀行卡，神情有幾分恍惚。
她還沒看過這樣買房的呢。
五億的別墅是不少，但是挑哪兩套給秦女士呢？
正猶豫著。
ruicha推了她一把，小聲說︰“這女的就是一神經病，哪有這麼買房的，一看就知道腦子不好使，趕緊陪她演完，我還等著帶顧客看房。要是耽誤了我的業績，看我不整死你。”
周舟嚇了一跳。
連忙拿過那張銀行卡。
她雖然內心焦急，害怕ruicha，但還是按照秦真真之前的要求，選了兩套鄰近市區的別墅。
一套五億。
一套五億五千萬。
合同拿了過來，水汪汪的眼楮望了秦真真一眼︰“秦女士，這是購房合同，您要是沒問題，我們就可以簽字刷卡了。”
秦真真在多方視線的注視下，接下那兩份購房合同，打開看了一眼。
目光陡然變得沉重。
“怎麼？買不起？”
江姐看到這一幕，搖晃著大臉盤子，陰陽怪氣的說。
秦真真懶得理她，看向周舟︰“能把你們經理叫過來嗎？”
周舟不明所以，以為合同有什麼問題，但還是按照秦真真的要求，叫來經理。
經理姓胡，長得很有特色，八字胡配老鼠眼，鼻頭通紅，真有幾分賊眉鼠眼。
他見到秦真真，眉頭下意識的皺了下，但沒有表現得太過疑惑，正常向前，溫聲詢問︰“女士您好，請問有什麼能幫到您？”
“有。”
秦真真指著ruicha，說︰“他剛才說我是神經病，我想問一下，這種員工能不能立刻開除。如果能，我會在這里多買幾套房，如果不能，我可能要去別的地方看一看。”
秦真真听力很好，ruicha對周舟的那句威脅，她全部听到了。
“呵，買不起直說，裝什麼裝。”
事情涉及自己，ruicha也不裝了，冷不丁地嘲諷了一句。
胡經理听罷，出聲喝道︰“閉嘴！”
他眸光一冷，氣場陡然變得壓迫十足︰“這就是你對待顧客的態度？你剛才有沒有辱罵顧客？有沒有！”
“我……”
ruicha不敢說。
胡經理轉頭問周舟。
周舟立馬收到ruicha警告的眼神。
她害怕地縮了縮脖子，眼眶瞬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