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送一下表姐。”
黎雪听到林霜要告辭，也沒有挽留，只是轉頭看向唐瑤，輕聲道︰“麻煩你稍微等我一會。”
唐瑤點了點頭。
黎雪便站起身來，跟著林霜一起走出了咖啡館。
叮鈴鈴——
門被推開，晨曦灑在身上，沉悶感一掃而空。
林霜深吸了口外面的新鮮空氣，然後轉頭看了眼身後的咖啡館︰“說實話，里面空氣有點差，裝潢也有些古板，而且這個時代誰還裝復古的迎客門鈴……這地段真的能賺到錢嗎？”
“不太清楚，我也不常來。”
黎雪搖了搖頭，回道︰“平常不太喜歡喝咖啡……對了，麻煩你跑一趟了，林霜姐。”
“沒事。”
林霜站在門口，也沒有急著走，反倒和黎雪聊了起來︰“我該說抱歉才對，難得你求人卻沒幫到什麼忙……不過我挺好奇的，你平常也不像是那種會隨便應承別人的人，更何況還是得轉求別人的事，這次為什麼要幫忙？
打電話來的時候還那麼鄭重，我接到電話都嚇了一跳，還以為你是想讓我見見男朋友，掌掌眼之類的。
畢竟我好像跟你吹噓過自己看人很準，早上還準備了好一會。
剛剛看到那位小姑娘的時候，我差點脫口而出就要問你是不是找了個女朋友了……”
這她倒是沒撒謊。
剛進來的時候，她有那麼一瞬間確實是這麼想的。
主要是黎雪來電時說得太鄭重了……而林霜又了解自己這個表妹，知道她素來不喜歡求人。
想多也正常。
“……”
黎雪似乎有些無語，半晌才回復道︰“那倒不至于……我就算真找了個女朋友也不至于那麼麻煩。”
林霜饒有興致地問道︰“那你為什麼會幫她？欠人情了？”
“不是。”
黎雪搖了搖頭︰“只是要好的朋友。”
“這樣……”
林霜有些意外，扭頭看了眼身邊的黎雪，突兀道︰“我還不知道表妹是個熱心腸的人。”
黎雪听出來了她的言外之意︰“倒不是熱心腸……你覺得那個項目沒有丁點成功的可能性嗎？”
“不，誰也不敢斷定。”
林霜收回目光，眺望前方在晨曦下熠熠生輝的高樓，笑道︰“哪家創投基金的經理都不敢擔保自己不會看走眼，誰都看走眼過……有些明明看起來胡鬧至極的點子就是能成功，讓人完全想不通，所以我也不敢說什麼丁點成功的可能性都沒有……
而且說實話，你那朋友還算挺有想法的，做得也比百分之八十找投資的創業者要好了，
不過嘛……想法歸想法，可惜太幼稚了，太年輕了，太過于想當然了。”
黎雪詢問道︰“你是說盈利這點？”
“不止，還有她對移動端的看法，基本上都有問題。”
林霜搖頭道︰“總結起來就是有點自以為是……沒有深入了解過游戲市場，拍腦門想了個點子，然後理所當然就認為肯定能賺錢，但不依靠對抗和攀比，哪有那麼容易啊……”
說到這。
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咖啡館，想到那個漂亮的女孩，笑了笑︰“真是傻的可愛啊。”
“……”
黎雪抿了抿紅唇，沒有回她，表情也有些異樣，似乎有些介意……
林霜瞥了眼黎雪，眼底浮現出些許訝異之色，轉而問道︰“你也看過那份企劃書嗎？”
黎雪點了點頭︰“看過。”
“你覺得怎麼樣？”
“很好。”
“這樣啊。”
林霜笑了笑，然後再次看了眼時間︰“我該走了。”
兩位御姐站在咖啡館門口，迎著晨曦，隨意聊著天……雖然沒有唐瑤和黎雪兩人坐在一起時的c感，但也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路上不少急匆匆的行人都下意識看了過來，然後走著走著就進去買咖啡了。
這一天咖啡店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而這會人越來越多了，雖然林霜不是很介意，但也談不上喜歡。
更重要的是，談話對象有些業余，話不投機。
“嗯。”
黎雪應了一聲，同時客氣道了一聲謝︰“麻煩你來一趟了。”
“沒事，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奶奶也很想你。”
林霜擺了擺手，往前走去，不過沒走兩步，她又停了下來，轉頭意味深長道︰“表妹……我最後說一句，帶著濾鏡是會吃虧的，特別是朋友之間，特別是涉及到錢，我們這些內行人都常常被一些創業者迷得五迷三道，更何況是普通人。
好與不好其實不重要。
但別因為一句朋友，把自己拉入泥潭中，不值當。”
“好，感謝你的忠告。”
黎雪面色不變，點頭道謝。
林霜也不再多說什麼，踩著高跟鞋走向了停車的地方。
黎雪目送林霜離去，直到其背影徹底消失後，她才收回目光，深吸了口氣，然後伴隨著傲人胸脯起伏，緩緩吐出。
……總感覺有些不爽。
我這個內行人的評價不重要直說就是了，拐彎抹角干什麼？
還有什麼叫想當然？什麼叫傻得可愛？什麼叫自以為是？
我的朋友，你既沒有相處過，也不了解，見一面就能看透是吧？
就你清醒唄。
“……”
黎雪想到這，沒有繼續想下去，只是再次深吸口氣，平復好情緒，轉身重新走進了咖啡館。
而剛進去。
她就發現，因為不久前和林霜站在門口聊天的緣故，剛剛還門可羅雀的咖啡館……基本都坐滿了，而且都在頻頻看向某個方向。
黎雪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
毫無疑問……是唐瑤。
沒辦法。
她是屬于那種走到哪都不會泯于眾人的類型，氣質容貌都太出眾了。
不過有些出乎黎雪預料的是……被那麼多人瞄著，唐瑤也只是往里面坐了坐，完全沒有什麼奇怪的表現，就像完全不在意那些目光一樣，表情平靜地看著自己寫的企劃書，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據黎雪所知，她還挺在意別人目光的。
果然被打擊到了嗎？
“……怎麼樣？”
黎雪看了一會唐瑤，接著走了過去，重新在她身邊坐下，問道︰“有怪我剛剛沒幫你說話嗎？”
“黎小姐，你在說什麼？”
唐瑤回過神來，回頭看向黎雪，沒有表現出失落，反倒有些無奈︰“我要怪你就不是人了……這又不是小事，你身為親戚怎麼可能開口，萬一要出現什麼意外了不是給你惹麻煩嘛，你能引薦我見面，我就已經很感激了。”
“但可惜沒成功。”
“是啊，可惜沒成功…”
“感覺怎麼樣？”
“感覺……感覺你們家跟冬天杠上了，雖然我知道調侃名字不太對，但又是霜又是雪，你們也太喜歡冬天了吧。”
“……”
黎雪萬萬沒想到，唐瑤會回答這個，哭笑不得道︰“我父親那一輩確實不會取名字……不對，我問的不是這個。”
“我知道……只是想吐槽一句。”
唐瑤收起臉上多余的表情，看向企劃書，輕聲道︰“失望肯定是有的……不過我不想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