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
黎雪也已經看過漫畫獎提前放出的那二十幾部作品了，或者更準確的說，她看過了唐瑤傾情推薦……同時也是她自己畫的那兩部作品了。
人頭氣球就不說了，黎雪已經看過了。
但《fatezero》黎雪是第一次看。
因為唐瑤找不到機會給她看。
畢竟是後來畫的，為了趕上漫畫獎進度，唐瑤剛趕完，原稿就到尚濤手中了。
所以跟其他普通讀者一樣，黎雪也是第一次看《fatezero》，第一次看到那部唐瑤口中……作為游戲原案的漫畫。
而看完後。
黎雪唯一的感想就是——這當游戲原案？太暴殄天物了。
最重要的是，這漫畫不僅是她覺得好，眾多讀者也覺得好啊。
這種情況下……完全可以順勢出道，成為漫畫家！
所以。
她第一時間就給唐瑤打電話了。
“黎小姐，我也知道網站那邊的情況……”
唐瑤听到電話那頭大姐姐激動的話語，忍俊不禁道︰“但我真的沒有當漫畫家的想法。”
“……真的不試試？”
黎雪沉默片刻，繼續勸道︰“《fatezero》現在的開頭……就完全可以連載了。”
“不用試啦。”
唐瑤躺在薰的大腿上，看著頭頂天花板︰“如果真要連載，我當初就不會將原稿給尚濤了，雖然放出後，漫畫熱度確實有點超乎意料，但我已經決定了，不會改了，更何況……”
說到這。
唐瑤想到之前兩人聊過的話題，玩笑道︰“我可是想從文學館帶走你的，怎麼可能去當漫畫家……到時候你怎麼辦？難道讓你當編輯嗎？你負責的又不是男性向的作品，我當然得去試試上限更高的游戲，這樣才能賺更多錢，心安理得地帶你離開文學館……帶你回家！”
“……”
黎雪突然陷入了沉默。
而同一時間。
唐薰也看向了自己姐姐的臉。
唐瑤注意到了，有些疑惑，眼神詢問薰……怎麼了？
但薰不知道是沒有理解，還是不想打擾她，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她。
“……我其實不是很看重副編輯這個位置。”
而就在兩姐妹對視的時候，黎雪的聲音再次響起，但卻沒有了剛剛的激動，反倒有些……害羞？
怎麼語氣那麼怪？
唐瑤有些疑惑，只是暫時從自己妹妹臉上收回目光，回道︰“我看重……反正我已經決定了，黎小姐，你還是幫我聯系你那位親戚吧。”
“我已經聯系了……”
電話那頭。
黎雪似乎深呼吸了一口，然後碎碎念了一句听不清的話，語氣慢慢恢復了正常︰“不過，《fatezero》的話……怎麼辦？你這次將其放在網站上是為了宣傳對吧？那接下來的更新怎麼辦？”
“嗯……等熱度再高一點。”
唐瑤想了想，回復道︰“然後周二或者周三的時候，我會以周更的速度，免費放出。”
“免費放出？”
“嗯，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版權糾紛。”
“那完全放出後呢？出單行本嗎？”
“額……”
“沒考慮過嗎？單行本的版稅可是漫畫家的重要收入來源，能佔據漫畫家所有收入的百分之四十，你哪怕免費更新，不計較原稿費，那也不能完全放棄單行本……按照現在漫畫的熱度，只要後續足夠精彩，單行本肯定是不愁賣的。”
“我還真沒考慮過……”
“那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想想，我幫你計劃一下，連載免費放出沒問題，但後續可能帶來的收益不能不要。”
“……其實現在考慮這些還太早了。”
唐瑤听到那頭黎雪認真的語氣，有些不好意思，猶豫道︰“八字還沒一撇，現在勉強只能算開了個好頭，而且我也不能再給你添麻煩了。”
“這不算麻煩！”
黎雪直接回復道︰“就算是麻煩我也會幫你……但我要最後確認一遍，唐瑤，你真的打算離職嗎？”
唐瑤給出了確切的回復︰“嗯。”
黎雪沉默了會，然後道︰“那你先答應我，如果失敗了，不要自暴自棄，一定要回來畫漫畫……到時候，我離職轉自由編輯幫你都可以，我真的不是很看重現在的什麼副編輯位置。”
“好。”
“那你做好準備……我約了我那位親戚周三見面，我讓他來公司樓下，到時候我會陪你去。”
“……”
唐瑤听到這話，立刻從沙發上爬起來，伸手捋了捋有些凌亂的秀發，同時問道︰“黎小姐，真的？”
“嗯，不過要到投資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哪怕現在你畫的《fatezero》熱度很高…如果最後失敗了…”
“我知道，我會做好心理準備。”
“那具體的周一來公司再聊，我要去想想單行本和漫畫免費放出這事，另外，周三記得穿得成熟……算了，不用，你平常那樣就很好。”
“……”
然後，兩人又聊了聊，這才掛斷電話。
唐瑤慢慢放下手機，然後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終于走到最重要的一步了，既——拿到錢。
雖然還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但這無疑是最重要的一步。
“……黎小姐。”
這時。
唐薰看到自己姐姐終于掛斷了電話，開口問道︰“是同事嗎？”
“嗯，雜志社認識的一個朋友。”
唐瑤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燦爛笑道︰“很好的朋友！”
她能听得出來，黎雪對自己的這件事是真的上心。
而對此，她真的很感激。
唐薰猶豫了會，繼續問道︰“……是女性吧？”
“啊？我都喊黎小姐了，不是女性是什麼？”
“哦……”
唐薰眼簾低垂，稍微想了想，沒有繼續問了。
“不說這個了，薰。”
唐瑤從沙發上下來，然後來到妹妹身前，朝她伸出手，嚴肅道︰“我現在需要你幫我個忙，這很重要。”
唐薰微微抬起雪白下頜，看向哪怕穿著樸素睡衣，也依舊漂亮動人的姐姐，有些疑惑，但還是將小手放在了自己姐姐的手心上︰“什麼？”
“幫我挑衣服。”
唐瑤將妹妹拉起來，接著帶著她走進了房間里。
隨後。
唐瑤站定，微微張開雙臂，認真道︰“薰，我要一套偏中性的……能讓我顯得更加成熟的衣服。”
雖然剛剛黎雪沒說下去，但唐瑤還是听出來了，她想讓自己見面的時候穿得成熟一點。
而她也覺得，這很有必要，畢竟跟人拿錢，態度怎麼著也得端正一點。
唐薰聞言，搖頭道︰“……你不合適，而且家里也沒有那樣的衣服。“
“那偏女性向的也可以。”
唐瑤猶豫片刻，回了一句。
算了。
豁出去了！
“……”
唐瑤听到這話，倒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穿著睡衣的姐姐，然後稍微想了想，轉頭開始翻找了起來。
大概五分鐘後。
“薰，我稍微問一句，你拿連褲襪和高跟鞋干什麼？”
“你不是要成熟風的衣服嗎？”
“………要不，還是算了吧。”
……
同一時間。
就在唐瑤為著裝做著準備的時候。
漫畫獎的熱度……也開始持續走高。
但隨著時間推移。
因為歐從權從而獲得巨大流量的漫畫獎，漸漸地跟歐從權沒關系了。
而且似乎……也跟漫畫獎本身沒關系了。
因為大多讀者，根本就沒有去討論漫畫獎，反倒都開始討論起了一個漫畫家，一個名字有些古怪的漫畫家——三流畫家。
而隨著讀者們的討論……那兩部作品的熱度，也越來越高，越來越多讀者慕名而來。
從而形成了正面循環。
然後。
哪怕是已經從唐瑤口中了解到，歐從權已經改了分鏡，不再關注漫畫獎的康鳴，也看到了那兩部作品。
而他看完後的感想，跟大部分讀者們一樣，就感覺……怎麼會有那麼有趣的漫畫！！！
不過。
除了感嘆有趣外。
康鳴看完《fatezero》……還多了一份欽佩，以及想法。
“聖遺物，英靈與從者，令咒，英靈的召喚，聖杯戰爭……”
康鳴看著屏幕上《fatezero》的最後一頁，有些激動道︰“唐編輯到底哪找來的漫畫家啊！這也太厲害了！這些設定也天才！這如果做成游戲……”
想著想著。
他似乎靈感迸發了，忍不住打開了一個文檔，然後根據現有的漫畫設定，寫起了些什麼。
說到底。
這位編輯部的新進干員，還是更喜歡游戲一點。
所以看到新穎的設定，第一個想到的還是游戲。
只不過。
目前漫畫拋出來的設定還太少了。
很快康鳴就卡住了。
他重新抬起頭來，然後握住鼠標切回到網頁，剛要重刷一遍《fatezero》，找找靈感。
但看著屏幕上的黑白漫畫，他猛地回過神來……自嘲一笑。
……自己在干嘛啊。
這漫畫沒完就不說了，自己都當編輯了，怎麼還搞這些。
而且，這怎麼可能會做成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