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萬，不，五千萬。”
趙董用袖子擦了下額頭，高高舉起了岔開的手掌。
“感謝趙董的支持！”
林方陽帶頭鼓掌，熱情洋溢，下方則響起了節奏不一的掌聲。
李一夫有輕輕搖頭的動作，他覺得這麼做不妥，手里的筆卻在動作著，將這筆意向投資記錄下來。
我很確信，林方陽會用各種手段，把這筆投資追過來，落到實處。
“趙董，願友誼長存。”
林方陽呵呵一笑，看著場下的企業家們，又說︰“趙董投資五千萬，諸位還有意向嗎？”
能來這里的，都不是傻子。
趙董前後反差巨大，說明那封信有問題。
誰也不願再接到林方陽所謂“傾訴友情”的來信。
“我代表平原商貿，投資一千萬。”
一名中年男人忙不迭舉起了手。
林方陽只是笑著點了點頭，中年男人身體微僵，只能改口道︰“不，不，兩千萬！”
“呵呵，非常歡迎，李總一定會獲得百倍的收益。”林方陽一臉得意，又問︰“還有哪位朋友想投資？”
“我也投兩千萬。”
“投資三千萬。”
……
眾人紛紛舉手，報上了投資額度，都是千萬起。
手機振動！
南宮倩來了消息，“小岩，趕緊走吧！”
“走不了！”
我回復了三個字，便把手機揣了起來。
黑衣男子們已經將大門給堵死了，此刻想要離開，怕是要當場發生沖突。
“這貨真有手段，就這麼一會兒，已經籌集了三億一千萬。”艾沫低聲罵道。
“沫姐厲害了，都給計算出來了？”我驚訝道。
“呵呵，我從小就對數字敏感，看一遍就能計算出結果，曾經夢想當一名數學家。”艾沫得意笑著。
“你估計，這個詐騙會，能籌集多少錢？”
詐騙會？
艾沫笑得花枝亂顫，伸出一個巴掌︰“五個億吧！”
這個數字，似乎，好像，可能……
槽！
不正是林方陽購買扶搖地皮的錢嗎？
林方陽此舉，更像是讓在座的企業家們，替他埋單了。
一圈下來，沒投資的只有十幾個人。
這些人或許很確信，並沒有把柄落在林方陽的手上，不受他的擺弄。
也可能是企業副手，以無權做出投資表態為由，保持了沉默。
終于，林方陽的目光掃向了這邊，他的眼楮笑成了一條縫，客氣道︰“難得艾老板大駕光臨，能給這個項目投點資嗎？”
艾沫冷哼，似笑非笑︰“我一個女人，賺錢很不容易，勉強糊口，哪有閑錢投資。既然林先生開口，那就送給在場的諸位，每人一張貴賓卡，歡迎光臨逍遙夜總會。”
林方陽嘴角猛抽幾下，艾沫非但不投資，居然還在這里打廣告！
我心頭暗爽，差點給艾沫鼓掌！
林方陽雖不滿，但也不敢勉強艾沫，還是抱拳道︰“非常感謝艾老板，改日邀請諸位，一同去逍遙夜總會狂歡！”
艾沫帶頭鼓掌，場上又是一片無奈的掌聲。
我低下頭，故意不看林方陽。
他當然不會放過我︰“今天參加會議的，還有一位年輕的企業家，平川市商界的新生力量，扶搖集團董事長，周岩！”
被點名了，不能裝听不見！
我站起身，朝著大家微笑揮手，隨即整理下西裝重新坐了下來。
林方陽又厚顏無恥道︰“我跟周岩之間的關系，並不見外，可以算作情同父子，經常在一起深入交流企業管理經驗。”
槽！
我真想當眾罵他，狗屁情同父子，分明就是對手和敵人。
自從來到平川後，林方陽給我設下的絆子，一張八開紙都記不下。
扶搖一直在矛盾和斗爭中，尋求發展。
“周岩，你的投資，一個億吧！”林方陽直接報上了價格。
本場最大的一筆投資，就這麼攤派在我的頭上！
剛才我一直在思考，如何拒絕林方陽，當眾跟他翻臉，當然不行。
眾人會覺得我年少氣盛，缺少該有的涵養和圓滑。
“沒問題，回去我就請示雲河集團，早日落實這筆資金。”
我舉手答應，卻增加了預設條件，雲河集團不答應，林方陽自然就拿不到這筆錢。
我能這麼說，也是給了林方陽面子。
林方陽笑了，也朝我抱了抱拳，又說︰“今天，我的女兒小曼也來了。不隱瞞地告訴大家，周岩和小曼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誰也別想跟我搶女婿。”
“哈哈，恭喜！”
艾沫不怕添亂地笑了。
我跟于晴曼的事情，竟然就這麼當眾公開了。
老黑在下面拉我了一下，示意我一定要冷靜，不要當眾摔了林方陽的面子。
于是，我只是保持了微笑，並沒有說話。
林方陽帶頭鼓掌，場上又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可在我听起來，是那麼的諷刺。
“小曼！”
林方陽朝著台下招了招手，于晴曼遲疑地站了起來，俏臉紅通通的，雙手無處安放，很緊張的樣子。
“最近爸爸沒問你，你跟周岩的感情，進展到哪一步了？”
哪有進展？
于晴曼所能感受到的，都是我對她的冷漠和厭惡，甚至都懶得搭理她。
“我們……”
于晴曼遲疑著，根本說不出口。
林方陽的臉色漸漸冷了，逼問道︰“快說，你們發生了什麼？”
我听懂了，不由怒火中燒。
林方陽想讓于晴曼當眾承認，她跟我發生了那種關系，生米早就煮成了熟飯。
這也是他安排于晴曼過來的目的。
如果于晴曼說了，我只有兩個選擇，當眾翻臉否認，或者默然承認。
無論怎麼做，這都將成為套在我身上的感情枷鎖。
我踏馬真是受夠了！
手機振動，南宮倩來了短信，只有兩個字，穩住。
老黑按住我胳膊的手上的力道也在加大，不讓我站起來。
于晴曼遲疑著，終于站直了身體。
她眼神復雜地看向我，大聲道︰“爸爸，你不要勉強我們，我不喜歡周岩，我們分手了！而且，我也有自己心儀的男孩子，感情一直很穩定。”
太意外了！
我愣在當場，幾乎不敢相信，這話出自于晴曼的口中。
她何時變得如此勇敢，還當著這麼多人！
場上傳來一片噓聲，更像是對林方陽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