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董，請坐吧！”
我指了指茶幾對面的小沙發，她攏下裙子坐下來，問道︰“可以吸煙嗎？”
“可以！”
我答應一句，又翻出了煙灰缸，放在茶幾上。
南宮倩過去開了窗戶，回頭坐在我的身邊。
桂凝取出一盒女士香煙，遞給我一支，我表示不吸煙，她又遞給了南宮倩。
南宮倩接了，還主動幫桂凝點上煙，氣氛緩和了下來。
吐了口煙，桂凝這才清了清略顯嘶啞的嗓音，懇切道︰“周董，那次座談會的事情，再次向你道歉！”
“沒什麼，我想當時在座的絕大多數，都準備向我發難吧！”
我滿不在乎地喝了口茶。
“差不多吧，林方陽事先都通知了，必須要治你難堪。”桂凝沒有隱瞞。
“桂董，你也是平川有頭有臉的人物，為什麼要听他的？”
“企聯辦了個企業家俱樂部，我們都是里面的成員。
林方陽管理這家俱樂部，經常召集大家一起喝酒、唱歌跳舞，看節目。
誠實講，私交都很不錯，感覺像是有一群真誠的朋友。”
桂凝坦言，隨後又苦笑一聲。
“俱樂部在哪里？”我不由打听。
“沒有具體位置，有時在平川大酒店，有時在旅游區里。”
“林方陽真的很會搞關系，也擅長拉攏人心。”
我的夸贊並非虛偽，這方面林方陽比我強多了。
相比之下，扶搖一直在單打獨斗，遇事自然沒人幫著說話。
“可我後悔了，今後必須遠離他。”
桂凝揉著生疼的太陽穴，一臉愁容。
“因為他親了你？”
南宮倩哼聲調侃。
“喝多了，那就是胡鬧，親沒親到我也忘了，但真的沒有更進一步的關系。”
桂凝急忙漲紅著臉搖頭辯解，又嘆息道︰“我會盡量爭取男人的原諒，真離了，不但家沒了，豐盛商場也就垮了。”
離婚，男人會分走桂凝的家業，當然包括企業股份。
換上新股東，未必就能合作愉快，甚至導致企業分崩離析。
“其實你我之間沒什麼過節，一點矛盾，也是林方陽而起，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語氣平和道。
“多謝你能這麼想。”
桂凝笑了笑，又說︰“我打算遠離林方陽，也看透了一些事情。”
“明智之舉！”
南宮倩夸贊道。
接下來，這位平川商界的女強人，說出了不少心里話。
天海集團偽造價值十億的假合同，起訴法庭，卻反被報警的風波，震驚了平川的商圈。
這種手段太卑鄙無恥了！
更讓大家心驚的，最終結果，是抓了天海房地產的總經理。
那可是林方陽關系最近的人，大家都清楚，此人就是個替罪羊。
林方陽連自己人都能出賣，誰還敢跟他走得太近？
再就是天海商業廣場，林方陽使用不堪的手段，強迫聚攏資金，也讓他的商業信譽，蒙上了不小的陰影。
“怎麼看起來，像是誰也不敢得罪林方陽？總不能都是私交好的緣故吧？”我又問。
“他養了一群打手，上面還有關系網，除了扶搖這個初生牛犢，沒人敢跟他抗衡的。”
桂凝坦言，跟著又說了一件事。
豐盛商場推出了購物卡，最大的買家，就是天海集團。
每年都要買幾百萬。
這也是桂凝跟林方陽關系好的原因之一。
這些購物卡最終的流向，無需多說，用來行賄了。
聊了好一陣子，我將交談引入正題。
“桂董，你來找我，一定不是為了控訴林方陽。”
桂凝稍作沉默，這才說道︰“我听說，扶搖建立了平川網絡商城，價格更低，送貨上門。周董，這麼搞下去的話，這是要讓豐盛商場的上萬員工，沒有飯吃啊！”
“不能這麼說，我們的銷售形式不同，商場自然有自己的客戶群體。”我反駁道。
“可你們有價格優勢，服務更好，而我們要承擔房租、水電、員工薪水等諸多費用。如果在競爭中一再壓低價格，後果將難以想象。”
桂凝苦著臉，她怕了！
她在座談會上，攻擊扶搖低價競爭。
只是她沒想到，扶搖真就把競爭放在了明面上，而且是有意針對豐盛商場。
桂凝猛吸一口煙，強調道︰“周董，我不想跟扶搖打價格戰。長此以往的話，必然是兩家都賺不到錢，或許我們該尋求一種更好的方法。”
“說吧，你想怎麼辦？”
我沉下臉來。
平川網絡商城剛起步，雖然在房租等固有支出上有所減免，但並非完全沒有投入。
不能因為桂凝賣慘，再說幾句客套話，就停止營業。
別的不說，劉芳菲就斷然不會答應。
最直接的理由，網絡商城的員工，也要吃飯！
“與其競爭，不如合作。”
桂凝展現出精明的一面，“豐盛經營多年，供貨渠道穩定可靠，價格優勢較為顯著。而且，商品種類也非常豐富，還有穩定的客流。”
我余光瞥見，南宮倩朝這邊看了眼，微微點頭。
我明白她的意思，這種方式可行，也減輕了網絡商城的進貨負擔。
“桂董，合作是雙贏，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實話說吧，網絡時代，跟扶搖合作的企業已經不局限平川本市了。
豐盛並不是我們唯一的選擇，畢竟，一旦達成合作，天海會掉頭針對你們，扶搖也會承擔不小的隱患。”
听我吐口了，桂凝反倒是松了口氣，連忙保證道︰“周董放心，如果林方陽要是敢折騰豐盛商場，我就跟他拼了，絕不會連累扶搖的。”
“你說過，他有背景，還有打手，整個平川商界，都不敢跟他抗衡，靠怎麼拼？”
“那是因為，大家沒被逼到絕路上！”桂凝發著狠，咬牙道︰“一起這麼久了，誰還不知道對方的一些丑事，否則網上怎麼會有他那麼多的丑照？
他要是不讓我好過，我就跟他魚死網破，全都抖摟出去！”
“林方陽說那些照片都是假的。”我笑著點撥。
“當這些人是傻子！”
桂凝翻了個白眼。
我不由笑了，點頭道︰“既然這樣，等散會後回去，就具體商議下，如何進行全面合作。”
桂凝雙眼放光，卻又怕我反悔，可憐巴巴道︰“周董，我可是帶著很大誠意的，你可別讓我空歡喜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