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
我答應著，心中當然明白，四海盟是不容易搞定的。
否則，林方陽也不會如此囂張，早就學會夾著尾巴做人了。
劉隊長又談到了米源被殺案。
警方經過刑偵專家分析，征求線索，查看路上監控等等。
確定凶手是一名中年男子，身材在一米七左右，戴著口罩，還有外地口音。
米源很可能認識他，所以才少了戒備心，遭到了突然襲擊。
“是不是影盟又內訌了？”
我裝作驚喜。
其實，我心里很清楚，那個殺人犯還是影盟的一個丑男人，瘋狂追求葉子。
“可能性很大。”
劉隊長並不完全確定，“疑點也有，很令人費解，影盟像是不知道此人，反而將目標鎖定了林方陽。”
意外之喜啊！
我哼了聲，直言道︰“我就盼著林方陽倒大霉。”
“兄弟，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作為一名老刑警，追查真凶是我的天職，不能有太多的善惡觀。”劉隊長道。
“嗯，無論是喬少華還是米源，都要追查凶手的。”我理解道。
“沒錯！”
劉隊長又說︰“東安縣還有個案子，我也一並要過來了，闞山之死還沒偵破，他們這些人都跟影盟有關。”
“也都跟我有關。”我識趣道。
“四名殺手，死了三個，跑了一個，這事很荒唐，也很可怕。總而言之，兄弟別大意，安全無小事。”劉隊長再次叮囑。
“好的！”
結束跟劉隊長的通話，我陷入了沉思中。
第一次，我開始替常勇擔憂，他也是為了我，開始到處樹敵了。
官場的復雜，更是超乎想象。
我今後跟常勇交往，倒是要格外小心，以免有人借此做文章。
兩天後的上午，
我接到劉芳菲的電話，會議室開會，商議房地產開發的具體事宜。
我立刻喊上南宮倩，趕往五樓會議室。
參會者除了劉芳菲、步長平，還有三名扶搖房地產的經理，正在低聲商議。
我在主位坐下。
南宮倩則坐在我的身邊。
所有人安靜下來。
“步總，公司啟動有一段時間了，進展怎麼樣？”我平靜開口。
“正想跟周董匯報，經過大家的一起努力，我們終于拿到了合適的地塊，可以委托建築公司，開始建樓工程了。”
步長平說著，將一張圖紙遞了過來，廣興村3號地塊建設規劃圖。
“這里的地況怎麼樣？”我問。
“淺層是砂石，不涉及樹木遷移，很容易處理的。”
“花了多少錢？”
“總花費三點五億。”
“這也太貴了吧！”
我有些不高興了，南宮倩拿過圖紙掃了幾眼，臉色也不好看。
“面積很大，值這個價格，還是用了內部關系。”
步長平不緊不慢地點起一支煙，又說︰“我們要有這塊地，興建扶搖商業廣場和九個小區，引進兩所學校，屆時會有十萬人入駐。”
“什麼商業廣場？”
“就是集餐飲、娛樂、競技等項目的綜合購物中心，會成為平川市新的商業中心，也是新地標。”步長平道。
“後續投資多少？”
“二十億左右吧！”
“胡鬧！”
我猛拍了一下桌子，惱火道︰“這太扯了，扶搖集團多大的身價，你們不清楚嗎？這個項目一旦啟動，就徹底掏空了，難道其它項目都要暫停？”
步長平卻不以為然垂了垂眼瞼︰“恕我直言，其它項目不太重要，而這個項目前程遠大，一定會加大扶搖的體量擴展。”
“我也覺得，項目超出了扶搖的能力，一旦出現差錯，滿盤皆輸。”南宮倩道。
步長平不滿斜了南宮倩一眼，跟董事長商量呢，這里沒有她說話的份兒。
“周董，我在房地產行業摸爬滾打多年，知道什麼才能賺錢。扶搖商業廣場的模式，是可以擴展到全國的，而資金問題，可以適當向銀行貸款，並不難解決。”
步長平態度很堅持。
“我不同意，項目暫停吧！”我斷然道。
“周董，不要用保守思維，看待房地產，我支持這個項目。步總說得很對，集團其他項目可以為房地產讓步，光靠積攢小錢，扶搖還不知道何時才能發展起來。”
劉芳菲說話了，還舉起一只手。
步長平則微笑沖她點點頭。
我臉色越發冰冷︰“什麼是保守思維，扶搖能穩中求進，靠的就是一步一個腳印。”
“走到現在，還不是任人拿捏？扶搖一步一個腳印，難道這個道理別的公司就不懂了嗎？”
劉芳菲委屈的樣子︰“走得太艱難，我受夠了！”
“剛學會走，就想要飛了？再艱難還能有為生計忙碌的時候難？”
我語氣不善，使勁揮了下手︰“怎麼說都沒用，我不同意！”
說罷，我合攏文件夾，起身就想走。
“周岩，你冷靜點，錢都交了，怎麼辦？”
劉芳菲皺眉問道。
“都蓋成小區。”
“沒有商業廣場，小區的房子能賣出去嗎？”
“你們就是胡鬧！”
我敲了幾下桌子。
劉芳菲氣鼓鼓的樣子，又擦了下濕潤的眼角，“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來承擔責任，辭職回東安去。”
“芳菲，你說什麼？”
“辭職！”
我震驚的神情，呆立在當場，半晌才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提醒︰“我們可是一路相伴走來的，為了一個項目，就要辭職？”
“這不是普通項目，可以改變扶搖的命運，也可以改變你我！周岩，我想要和你共富貴，你能容納我嗎？”
劉芳菲激動起來。
步長平也猶豫了︰“周董，既然你覺得不妥，我們，也可以辭職。”
“你們真行啊！”
我顫抖著手指，點著眾人，“把一個爛攤子扔給我，這是朋友、下屬該做的嗎？都是這麼做人的嗎？”
“你再考慮一下吧！”劉芳菲倔強道。
“好吧！”
我答應一句，氣哼哼走出了會議室，南宮倩也跟了出來。
一路上，我都沒說一句話，回到辦公室後，惱火地抓起一個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碎成了幾瓣。
“小岩，別生氣了！”
南宮倩輕輕攬住我，柔聲勸說。
“簡直要被氣死了，我這邊跟人斗，出生入死。他們可好，鼓搗出一個破項目，想要掏空扶搖。”
我坐下來，大口喘著氣，眼楮都是紅的。
“步長平急著推進，可以理解，只是劉總裁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南宮倩輕嘆，覺得始料未及，不可想象。
“翅膀硬了，想干大事，都忘了自己就是個倒弄小商品的。”
我言語有些尖酸，帶著對劉芳菲的不滿。
“也許吧，人都會變！”
南宮倩將地上的碎瓷片收拾進垃圾桶︰“扶搖的大動作，尤其涉及房地產，我該告訴林方陽的。”
“去吧！去吧！”我幾不耐煩。
南宮倩也不計較，只是嘆了口氣，便出去了。
我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干了。
不由感慨，人生如戲，演戲也很累。
目前看，已經騙過了南宮倩，就看能不能讓林方陽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