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感謝他，他只是為了我，什麼都可以做。”
葉子笑聲里還帶著幾分得意。
“他喜歡你？”
我敏感起來，心里竟莫名有些酸意。
“是吧！”
葉子並不否認，又嘆了口氣︰“可他長得像是卡西莫多，臉上還有一條刀疤，我真的沒法接受他。”
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打听道︰“葉子，你還在寫回憶錄？”
“寫完了，開始校對！”葉子興奮道。
“真希望我能看到。”
“或許可以吧！我的回憶錄，其實就是給自己看的，往昔的痛苦是那樣的深刻，漸漸麻木，心也就冷了。”葉子感嘆道。
“我們該向往未來。”
“傻岩，我哪有未來，不用去想的。”
葉子笑了，又說︰“我倒是幻想過你的未來，你站在夢想的巔峰之上，身後站著一群漂亮的女孩子。”
“大俠別鬧了，我還是孤單一人，跟影子相伴。”
“別說你心里沒有掛念！”葉子壞笑
“當然有！”我不否認。
葉子又笑了︰“臭岩，我給你唱歌吧！”
“好，我喜歡听。”
“讓我愛上你，其實沒什麼道理，明明知道不可以。讓我痛苦為了你，讓我快樂為了你，沒有你還有什麼意義……”
我听著葉子的歌，眼楮酸澀的難受，直到那歌聲漸漸縹緲消失。
葉子已經掛斷了電話。
次日，
天海集團投資部經理李一夫，來到了我的辦公室。
我佯裝熱情地跟他握手寒暄，又給他倒了杯茶。
“周董，若論平川市的青年才俊，你絕對是這一號的。”
李一夫半真半假，高高豎起了大拇指。
“過獎了，我閱歷太淺，懂得不多，還請李經理多多指教！”我客套道。
“不敢！”
李一夫擺手，又恭維道︰“我看好扶搖，有眼光也有魄力，未來一定不同凡響。”
虛情假意閑聊幾句，李一夫談到了正題。
受林董委托，來跟扶搖洽談項目合作，希望能夠達成。
李一夫從公文包里，取出個厚厚的項目書遞過來。
單看標題，就把我給驚到了。
真是個……大項目！
關于開發平川市風力發電項目的申請報告。
申請人︰天海集團。
我大概翻開幾頁，就失去了繼續閱讀的耐心。
太多專業術語，看不懂，便又合上了。
“這項目能批嗎？”我對此不確信。
“林董在各部門都有關系，審批不是問題。”李一夫傲氣道。
“投資一定很大吧？”
“前期二十億，一旦建起來，能承擔平川市不小份額的電力供應，盈利將非常可觀，而且還能持續多年。”
二十億，還只是前期，數額也不小。
“後期還得追加多少投資？”我繼續打听。
“這就不好說了，五十億差不多，可以在盈利中持續再投資。”李一夫介紹道。
“听起來，賺錢還是遙遙無期啊！”
我直接點破了，認定這就是假大空的項目。
“周董，不能這麼說，首先這個項目利國利民，是企業義不容辭的責任；再就是一勞永逸，假如十年收回成本，剩下三十年，就是坐在家里收錢啊。”
李一夫瞪大小眼楮，唯恐我搞不懂這項目的真正價值。
我呵呵一笑，直接問道︰“李經理，你是業內精英，你覺得哪家民營企業，能接受十年不賺錢？接下來的三十年，誰又知道會有多大變化？”
“不能這麼算賬，一旦項目運營起來，可以籌劃上市，募集更多資金，壯大企業的同時，還可以進行其它投資。”
李一夫積極攛掇，是帶著任務來的。
我也不想跟他兜圈子︰“天海和扶搖怎麼合作？”
“天海出資十五億，扶搖出資五億，共同成立一家新公司，運營風力發電項目。”
“股份怎麼分配？”
“天海百分之九十，扶搖百分之十。”
“扶搖的股份也太少了吧！”
我一陣皺眉，這感覺更像是被人黑了錢。
“這種項目沒關系拿不下來，我個人覺得，給扶搖百分之十，都已經很高了。”
沒影的事兒，討論股份也沒意義。
“扶搖小門小戶，五億投資不是個小數目，項目書我留下來，跟股東們開會商議下。另外，還要跟雲河集團溝通後，才能做出決定。”
我並沒有馬上答應，也沒有徹底拒絕。
“臨來時，林董說了一句讓我十分感動的話。前人種樹後人乘涼，他願意為年輕企業家鋪路。”李一夫表情浮夸，貌似苦口婆心勸說道︰“等項目全面盈利，周董方值壯年，這起點豈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李經理這麼一說，我都有點著急了，得趕緊研究。”我笑了笑。
李一夫見我不吐口，遲疑地抓了抓頭頂稀疏的頭發，還是拿出手機打給了林方陽。
獲得同意後，才答應項目書可以留下來，供扶搖參考。
經歷這麼多事情，我在看人方面，也有了些改變。
不再從主觀角度，以貌取人。
李一夫能被林方陽相中，擔任重要部門的經理，必然不是浪得虛名。
雖然我跟他之間，有過誤會，但過去這麼久了，彼此都不該太過計較。
“李經理，向您請教一個問題，可以嗎？”
我又給他添滿茶水，客氣詢問。
屁股抬起半個的李一夫，又坐了下來，笑道︰“當然可以。”
“你覺得翩翩公子的男裝品牌，有前途嗎？”
“怎麼說呢！”
李一夫搓搓下巴，坦言道︰“但凡品牌，質量是一方面，都要精心包裝打造，形成一種時尚風氣和品牌記憶。如果只是走低端，跟地攤貨的差別不大，賺到的都是小錢，也不具備持續盈利的特點。”
“至理名言！”我高高豎起大拇指。
“扶搖的優勢在互聯網，市場巨大，潛力無限。但是，帶來的風險也同樣很可怕，一旦發生大規模的退貨，大量惡意評價，可能一夜之間，就什麼都沒有了。”李一夫攤手提醒。
“這是個問題，非常感謝！”
我真誠道謝。
“總之，光抓品牌，不抓售後，可能就是曇花一現。我猜，你們一定是代加工的方式，不要讓工廠直接發貨，沒法控制產品質量。”
“再次感謝，真希望，能有機會跟李經理合作！”我噓呼道。
“我也……”
李一夫話到嘴邊，還是吞了回去，一聲輕嘆。
他並不願意待在天海集團，身為投資部經理，卻只是負責給林方陽炒股，心有不甘。
李一夫沒有離開天海，不是被合同約束，就是有把柄在林方陽手上。
林方陽向來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