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找了個老乞丐，搖搖晃晃快死的那種，帶進了保安公司。”
尚陽神秘兮兮的，還壓低了聲音。
“他們缺爹，打算供著？”
我萬分鄙夷，心里大致猜到了，四海保安想用老乞丐做文章。
“哈哈，岩哥可真幽默。”
尚陽被逗得一陣大笑，又說道︰“我覺得吧，他們很有可能，派老乞丐來扶搖公司鬧事。就那身板骨，踫一下就嗝屁了，也會被訛上的。”
我臉色一寒，不由想到了韓風的親生父親韓立軍，風燭殘年的他，硬是逼退了花臂壯男。
這種人，壓根惹不起！
我不由打了個激靈︰“槽，這也太陰險了！老乞丐能听他們的？”
“就那種人，許諾一塊墳地，什麼都會答應的。”
尚陽深諳世事的語氣，“假如他們再給老乞丐吃點藥，喝點迷魂湯，老乞丐就更是無所畏懼了。”
“愛來就來，通知風雲武館和大廈保安們，不開門，不理他就是了。”
我給出處理方案。
“岩哥，這大過年的，老乞丐死在門口，那也很晦氣啊！”
事情不好辦了！
難以想象，四海保安竟然又想出無賴踫瓷這一招。
他們之前用過，找婦女們來門前哭喪。
病重的老乞丐，打不得罵不得，無疑更難對付。
“尚陽，你有什麼好點子？”我問。
“沒有！”
尚陽搖了搖頭，“關鍵是，老乞丐踫不得，一踫就倒霉，除非定制一批鐵柵欄，將扶搖門前圍起來，不讓他靠近。”
“這也來不及啊！”我皺眉。
“我回去再想想，他們不會來太早，還有時間。”
尚陽撓著頭出去了。
我思考了一陣子，還是苦無良策。
到底我還是拿起手機，打給了劉隊長，將推測要發生的事情，如實相告。
“這太卑鄙了，挑戰人性的底線。”
劉隊長也很生氣，又說︰“兄弟，對待老乞丐這樣的老弱病殘，警方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正常來講，福利機構是可以插手的。”
“就怕福利院也不管。”
“可憐的人太多了，管不過來，資金也不夠，要借助社會的力量才行。”劉隊長解釋一句，又說︰“我給你想個主意，你參考下。”
“多謝劉隊長。”
“你嫂子有個同學，在市醫院內科擔任主治醫師，關系還是不錯的……”
劉隊長說出他的想法，化被動為主動。
與其讓老乞丐死在扶搖門前，不如積極救治。
我覺得切實可行，花點錢打造企業的正面形象，並不算吃虧。
隨後，
我又跟老黑和尚陽通了氣，他們也認可這種做法，比付諸武力強多了。
晚上九點。
一名身材微胖的女醫生，背著個包，笑呵呵走進了我的辦公室。
南宮倩早就收起了望遠鏡，還主動給這名醫生倒了杯茶。
女醫生名叫卓嵐，今晚她本來值班的，特意換了個班趕到了我這里。
“嵐姐好！”
我客氣地起身打招呼。
“呵呵，我也算閱人無數，但像你這個年紀，就當上集團董事長的，還是第一次，青年才俊，前途無量。”
卓嵐很會說話，听著就讓人舒服，比南宮倩的什麼含著金鑰匙出生的歪理可強多了。
“嵐姐過獎，都是大家幫襯，我才能走到今天。”
我謙虛笑了笑，邀請卓嵐落座。
第一時間，我就將一個信封遞了過去。
里面是一千塊的辛苦費，本來我想多給，但劉隊長並不答應，這些已經夠多了。
卓嵐也不看是什麼，接過去就放進了包里。
接下來，就是天南海北的聊天，氣氛輕松。
卓嵐很健談，尤其是醫學專業方面，有很多獨到的見解，還講了不少發生在患者身上的趣事。
她還建議年輕人這個群體，也要定期去體檢。
南宮倩偶爾插話，她學習的心理學中，也有醫學方面的內容，兩人倒也聊得很是投機。
不知不覺，就到了夜半。
南宮倩秀眉微蹙，她始終沒想明白，我找一名女醫生過來夜聊，到底是什麼目的。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正是老黑打來的。
電話里，老黑只說了兩個字，“來了！”
“嵐姐，一起下樓吧！”我起身道。
“好！”
卓嵐立刻打開包，將白大褂換上了，又拿出個不大的醫療箱，斜挎在肩頭上。
我們乘著電梯下樓，南宮倩也跟上，靠近我小聲問道︰“你們要干什麼？”
“救死扶傷！”
我回復了幾個字，腰桿挺得筆直。
我們穿過大廳，來到了扶搖的大門前，老黑早就在這里等著，凝重地看向外面。
明亮的射燈下，一切清晰可見。
路邊停著一輛普通的面包車，隱約可見，里面有煙頭的光亮。
一名衣衫襤褸，髒兮兮的老乞丐，正緩慢走來。
老乞丐頂著髒亂的頭發，臉上布滿灰塵，看不出本來樣子，勉強能分辨出五官。
我對薛彪一伙人很是鄙夷，有求于他們的乞丐爹，怎麼都沒給收拾下。
登上台階，對老乞丐也是挑戰。
每上一級，都要費力地拄著膝蓋，喘息片刻。
“缺了大德，都不給口飯吃嗎？”
卓嵐忍不住小聲罵。
老乞丐這副樣子，不光是有病，還沒給飯吃，導致身體更加虛弱。
終于，老乞丐登上台階，朝著大門走來。
他開始哆哆嗦嗦地解褲子。
他要撒尿！
這就是一種挑釁。
“黑哥，開門吧！”我說。
老黑立刻拉開大門，我帶著卓嵐沖了出來。
老乞丐用渾濁的眼球看著我們，褲子連腰繩都沒解開，便愣在了當場。
可能是看到了白大褂的醫生。
路邊的面包車立刻啟動，迅速離開現場。
卓嵐抽動著鼻子，被老乞丐身上的酸臭味給燻到了。
醫者仁心，她還是輕聲問道︰“這位大叔，你來這里干什麼啊？”
“尿，尿門上，給，給錢，還給買高級墓地。”
老乞丐費力的解釋。
“這是不文明的。”卓嵐蹙眉。
“憋，憋不住了。”
說話間，老乞丐打了個寒戰，鞋子很快濕了。
尿褲子了！
“以他的身體狀況，不會排泄如此通暢，大概率服用了利尿藥。就目前情況而言，會導致電解質嚴重失衡。”
卓嵐做出判斷，又說︰“這就等于變相殺人，報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