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就能裝下，好小好可愛。”
姜酒看著在水里吐泡泡的鮫人幼崽，臉上帶著姨母笑，因為實在是太可愛了。
“你小時候就長成這樣嗎？誰能拒絕的了。”
她不禁發出感嘆。
沒錯，這次變小的男人變成了雲水黎，同樣的原因，因為力量和這個世界不兼容，所以會突然失去力量變成幼年體。
不過比起暴躁炸毛的赤禮來說，雲水黎倒是顯得很平靜，現在還在用水汪汪的大眼楮看著她，一眨一眨的像是在撒嬌，小泡泡從水面下一個接一個冒出來，咕嘟咕嘟的炸開。
等了一會兒，雲水黎才浮出水面。
鮫人幼崽搖了搖頭，癟癟嘴做出要哭的表情。
“其實我小時候，沒人喜歡。”
他簡直像是在告狀的撒嬌語氣，頓時把姜酒釣成翹嘴了。
“怎麼會呢寶寶，誰會不喜歡你！”
姜酒義正言辭的反駁。
“父皇母後，都不喜歡我。”
雲水黎的語氣更委屈了，失落的把自己一半藏進水里，一頭海藻般的長發漂在水面上，只剩下眼楮還在看著姜酒，露一個頭在外面，像是個小受氣包。
“他們不喜歡你，是他們沒品！”
姜酒眉頭緊蹙，立馬反駁道。
她在玩游戲的時候就看過雲水黎的身世，他好像的確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崽，想來小時候過的應該相當淒慘。
這麼一想，姜酒甚至有點後悔剛剛說那種話。
這不是在人家傷疤上撒鹽。
“那你喜歡我嗎？”
鮫人幼崽眼中浮現出希冀之色，眼巴巴的等著她的回答。
“當然！百分之一百！不對，百分之一千！”
姜酒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听到這個答案，鮫人幼崽的眼楮頓時里亮了，終于不再自閉，而是從水里徹底浮了出來，坐在旁邊，伸出兩只變短的小短胳膊朝姜酒要抱抱。
姜酒也是毫不猶豫的將雲水黎抱在懷里，簡直就像在抱一個小嬰兒一樣。
“這樣你會開心點嗎？”
她問。
“其實，有你在，怎麼樣都開心。”
雲水黎依賴的靠在姜酒的肩膀上，語氣軟軟糯糯的，像是什麼海鹽風味的小蛋糕，讓人心軟軟。
“這樣的話，我也太厲害了。”
姜酒忍不住勾了勾唇。
“我小的時候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抱抱，只有我的哥哥才有。”
雲水黎側過頭，靠著姜酒，看著姜酒粉粉嫩嫩的耳朵，像是呢喃般在她耳邊說道。
其實平日里這些話他也可以說，只不過現在好像更適合，也更放得開一些。
就像受委屈的孩子找家長告狀，只有值得信任的家長才能听到孩子的真心話，那些不被愛的孩子，只會默默打碎牙，把所有的委屈吞進肚子里。
這也是雲水黎小時候每天都要經歷的事情。
他就像個野草，隨隨便便怎麼樣長大都可以。
父親對他不冷不熱，母親怨恨他不能得到父親的關心，他就像個拖油瓶，誰都不喜歡，還不如哥哥優秀。
要不是姜酒的出現，他現在還是個身體孱弱的廢物。
沒有修煉的能力，只能用點陰損的詭計，也談不上變得這麼強大。
他這一身實力，都是來自姜酒的饋贈。
坦白說，就算現在失去了，雲水黎也沒什麼好可惜的，他可以在這個世界陪伴姜酒一輩子。
“你的哥哥很好看嗎？”
姜酒問。
她其實一直都覺得雲水黎的美貌世間頂級，就算是赤禮他們也沒辦法比得了，總是差那麼一絲絲味道。
人類沒辦法拒絕帥哥，也沒辦法拒絕這麼好看的雲水黎。
所以，雲水黎被討厭，在姜酒眼里萬分不應該。
“啊哈哈，他們都是很漂亮的人魚，大概沒我好看吧，但他們比我強，比我健康，比我優秀。”
雲水黎什麼地方都可以謙虛，但唯獨臉不行，這也是他唯一能留住姜酒的優點，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出去。
“但在鮫人族里，好看沒什麼用，大家都很漂亮俊美，我這一點點小突出，只會引來其他鮫人的妒忌。”
雲水黎像個乖巧的人魚寶寶，雙手緊緊抓著姜酒的襯衫，像是害怕人跑了一樣，一邊敘述著自己從前從未抱怨過的苦難。
他想。
這些原本不應該和姜酒說的，但變小以後，心智也開始變得不那麼成熟，也藏不住心事。
嘴好像沒和腦袋溝通過，就只想把一切都告訴給姜酒。
“我總喜歡叫你師妹，也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有了羈絆，才像家人，我也想要個很好的家人。”
他說著，一邊閉上了眼楮，听完也是讓姜酒心里五味雜陳。
“不是這樣的，我現在已經是你的家人了。”
不需要其他身份加持，他們是最親密的愛人。
“嗯，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了。”
雲水黎能感受到名為幸福的情緒在他心中發酵，就好像從前的一切苦難，在這一刻都有了幸福的結果，他不再是被困在不幸童年陰影里鮫人小王子，而是姜酒的愛人。
“沒關系的，我們都是一樣的，你可以對我說，你不是也見過我狼狽的時候嗎？”
姜酒笑著說道。
在時間長河里那段時間，姜酒簡直把自己的過去剖開給所有人看，那些糟糕的經歷，絕望的回憶，是如果換個方式，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說出來的。
但還是被他們知道了。
甚至連她的社恐都給治好了。
雲水黎听到這話睜開了眼楮，眼楮笑著眯成一道月牙。
“那不是狼狽，那是你遇到壞人了，我幫你趕跑他們。”
說到這，雲水黎不免有些咬牙切齒，因為這件事不是他一個人做的，還有其他男人的手筆，這就讓人很不爽了，明明就算只有他一個人，也能讓姜酒免受壞蛋的侵害。
要知道他可是第一個在時間長河里見到姜酒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
姜酒撲哧一聲笑了，雲水黎總是能安慰到她。
正想著，雲水黎忽地從她懷里跳了出來，胖寶寶砸進浴缸里，濺出來的水花給姜酒弄得一身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