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線生機
第51章 一線生機
心魔在神樹虛影所在的空間里，目光微垂的浮在半空中，眼中倒映著滿是裂痕的神樹，摸了摸她空蕩蕩的心髒。
誕生于世界之處，她就像一個無情的神，俯瞰著世間歲月變化，從未有一天想過，她會與某一個人類融合。
而且是一個性格很可愛的異界之人。
作為本源神樹的樹靈，心魔應該選擇獻祭姜酒，換取這個世界的生機。
但腦海里每每閃過姜酒那張單純到有些蠢的臉，她不存在的心髒就會隱隱作痛。
原本的姜酒明明有一個光明美好的未來，卻因為被天道召喚到這個世界，成為另一個世界的犧牲品。
融合了姜酒記憶的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出讓姜酒主動去送死的行為。
“那只狐狸，還在拼命修復本源神樹，你應該阻止他。”
如同光球般的天道出現在心魔面前，聲音冷靜無情，與和姜酒說話時的語氣完全不同。
“有什麼好阻止的，反正那些樹，本來就是為本源神樹而生。”
心魔冷冷的看著光球，聲音透著冷意。
“可等到這個世界重新煥發生機，要再培養新的分支神樹，需要很多的生命支流。”
天道聲音雖然沒有波動，但能听出他對心魔的態度很是頭疼。
“那又如何？我現在與姜酒記憶共享，你最好不要惹我，惹我這個世界說不定就覆滅了。”
心魔嗤笑一聲，態度依舊那麼猖狂，就算面對天道也無所畏懼。
“你喚來姜酒，打破紀陵留下的上下界禁制，也變相加速了神樹崩毀的進程，難道你做的就是對的？”
天道沉默半晌，才緩緩開口道。
“只有她最合適，在吾所有見過的異界之人中，她身上的命運之線最有可能復甦本世界。”
天道能夠挑中姜酒，並非是什麼合適不合適，而是他看見了姜酒身上的未來，上萬次演算中，姜酒都會選擇成為這個世界的救世主。
無論因為什麼原因，天道絕對不可能放棄如此保險的選項。
“只是你沒算到，我會被她的靈魂吸引對嗎？”
心魔嘴角勾起冷笑，表情說不出的嘲弄。
“算到了，就算你選擇拯救姜酒，放棄神樹，她依舊會成為這個世界的救世主。”
天道直接攤牌，它不希望心魔再去做什麼無意義的事情，或者說妨礙這個世界的重新復甦。
只要本源神樹煥發生機，現在所有枯萎的靈氣靈脈都會重新充盈。
就不至于，這幾千年來，只找到一個有仙尊之姿的人，將他推上仙尊之位。
沒錯，紀塵登上仙尊之位是天道一手安排的，它知道紀塵是個心懷蒼生之人，絕對不會因為小情小愛，傷害生靈。
就連紀陵也是它一手安排的，就是為了利用他的私心，封閉上下界，延緩本源神樹的崩落，等待最優解，也就是姜酒的出現。
如今一切準備就緒，沒有人能阻攔它。
“你還真是怕死。”
心魔額角青筋蹦跳，對天道如此猖狂的態度渾身寫滿厭煩。
“吾乃天道，何談怕死一說。”
天道對心魔的話似乎不太理解，還用認真的語氣反駁道。
“說的好听，擁有靈智的生物，有幾個會不怕死？”
心魔對天道這種口口聲聲為了大義，更多卻是為私心的偽君子極度惡心。
硬要說的話，她倒是比較欣賞紀塵那樣的人，因為他是真的很無私，換做是紀塵，讓他去死就能拯救蒼生，他會毫不猶豫獻出生命。
只是換到姜酒身上
心魔嘴里陣陣發苦，其實她和赤禮一個想法，都認為紀塵會舍棄姜酒。
他太正直了，所有的私人感情都在正事面前退讓一步。
“罷了，被污染的樹靈，沒有交流的必要，那麼擔心姜酒的生命安危，你還是守在神樹里比較合適。”
天道略微嘆息，他其實不理解，如果說其他人對姜酒有著天然的好感，是因為‘游戲’的緣故。
那樹靈又是為什麼？
因為在他的視角看來，姜酒只不過是個性格缺陷極大，還有嚴重社恐，幾乎沒有優點的人類，選她作為救世主，也只是因為她是最優解。
就算樹靈共享她的記憶，也沒有理由喜歡上一個如此沒有人格魅力的人類。
天道在姜酒身上幾乎見不到優點。
“眼睜睜看著你得逞嗎？你現在對付不了我。”
心魔知曉自己的地位，她是樹靈，如果天道強行對她動手，等到本源神樹復甦，她會對天道產生絕對的壓制力。
天道不敢對她動手，怕得罪她。
天道又不能直接殺了她，因為如果樹靈破滅，神樹將再也沒有復甦的機會。
“此話何講？吾現在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救你。”
天道話語間正氣凜然，義正言辭。
“可你不該對無辜者下手。”
心魔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本源神樹虛影所處的空間。
從神樹虛影上能看出來，裂縫已經大面積擴散，整棵樹身岌岌可危，現在只不過是依靠裂隙之間流動的生命支流維持完整，一旦生命支流消耗殆盡，神樹就會瞬間崩裂。
天道在空蕩蕩的空間里，作為一顆圓球，安靜的立于上空。
半晌面前出現了原本應該鎖在紫霞天宮中的天象鏡，里面倒映出姜酒，龍軒和蕭念重的身影。
“姜酒再次見識到這個世間的美好，你絕對不會選擇另一個選擇了對嗎？”
天道就是故意的，人心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尤其像姜酒這種，心善心軟，共情能力極強的人，在看見過人世間的悲歡以後，更加不可能想要離開，想要逃走了。
“況且吾也算為你留下了一線生機，你可不要怪吾。”
到‘一線生機’的時候，天象鏡中霎時間出現了七個男人的身影，分別是坐鎮在紫霞天宮中的紀塵。
陪在姜酒身邊的龍軒和蕭念重。
目光遙望姻緣樹的赤禮，返回鮫人故鄉的雲水黎，正在調查姜酒身體異樣的余子墨，還有
出現在神樹虛影空間里的佛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