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已經不可避免。
大殿上,文武群臣表現的空前團結,一起出謀劃策應對接下來的戰爭。
下午三時。
顧不上挑選良辰吉日,將帥們匆匆領兵出征,分別開赴東、南、西三邊戰場。
年滿十六歲的皇子公主,以及城中的勛貴子弟全都隨軍出征。
這是武王朝一直以來的規矩。
只要邊關起戰事,皇子公主和勛貴子弟必須帶頭沖鋒。
甦家孤寡在甦老夫人的帶領下去往了南方戰場。
這一戰,她們全都抱著誓死不歸的信念。
陳婉去了東邊戰場。
陳興國坐鎮帝都。
江川在城中逗留了一日,然後拿著用那些納戒里的財富換來的三顆十級和一顆十一級雷屬性妖丹出了北門,沿著寬敞的官道向前追去。
他知道大武這一戰如果沒有陳十一坐鎮,必敗無疑。
所以,他必須去救陳十一。
江川前腳剛離開洪武陳,後腳便有十六個青年男女找到了他的家里。
這十六個青年男女不是別人,正是悄悄離開當陽宗,來武王朝找江川的那十六個精銳弟子。
他們從隔壁王大爺和王大娘的口中得知江川還活著,全都高興不已,然後猜測江川應該去往東邊戰場給他家人報仇去了,于是策馬追去。
……
風聲在耳邊呼嘯。
秦無雙領著冷艷女子和黃袍老者,押著陳十一一路疾飛,只用了兩天時間就從武王朝飛回了大秦帝國。
再有一會就到大秦帝都了。
“姑娘,年紀不小了吧?”
一路上不曾開口說話的陳十一,突然看向押著他的冷艷女子問道。
冷艷女子目視前方,沒有搭理陳十一。
陳十一嘴里接著冒出一句︰“怎麼還是處子之身呢?”
冷艷女子猛地皺眉,轉頭冷冷地瞪了陳十一一眼。
黃袍老者倒是饒有興趣地豎起了耳朵。
陳十一咧嘴一笑,自顧說道︰“這方面你得多跟太子殿下的母親學學,一個暖腳的婢女都能爬主子的床——”
“閉嘴!”
飛在前面的秦無雙,突然厲喝轉身,一拳打在了陳十一的肚子上。
“噗!”
陳十一當場吐血。
可是卻沒有閉嘴收聲,而是齜著染血的牙齒,沖秦無雙笑道︰“看來傳言是真的,太子殿下的生母真的是——”
砰!
秦無雙一拳轟在陳十一的臉上,打得其口鼻噴血。
可陳十一仍然沒有閉嘴,繼續咧嘴大笑道︰“是個暖腳婢女,哈…哈哈…”
笑聲里充滿了鄙夷嘲笑。
秦無雙雙目圓睜,那張俊朗好看的臉整個扭曲了起來。
關于他生母的身份,一直是他心里不能觸踫的點。
他的母親確實是一個暖腳婢女,違反宮里的規矩爬上了他父親的床,然後懷了他。
他雖然是皇孫,可是卻因其母親的低賤身份而受人鄙夷,在那深宮大院里過著畜生不如的黑暗生活,就連刷馬桶的太監都敢在沒有人的地方踢他兩腳。
直到他覺醒先天之體,他那黑暗的人生才迎來轉機。
如今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秦太子,睥睨天下,手握生殺之權,可那段不堪回首的童年生活,仍然是他心里抹不去的痛。
他那喜歡摧毀美好事物的變態癖好,或許就是那時候落下的。
砰砰砰!
秦無雙的拳頭雨點般地落在陳十一的身上。
冷艷女子和黃袍老者使勁抓著陳十一的雙臂,不讓其被秦無雙的拳頭打飛。
“哈哈……哈哈……”
陳十一一邊吐血,一邊瘋狂大笑。
他越笑,秦無雙越氣。
直至昏厥。
秦無雙深吸一口氣,平復下暴怒的情緒,沉聲道︰“把他關到青湖詔獄的最底層,讓他笑個夠!”
听到“青湖詔獄”四個字,冷艷女子和黃袍老者全都變了臉色,目光憐憫地看向陳十一。
大秦皇宮的後面有一座湖,名叫青湖。
人皇在青湖下面修了一座詔獄,專門用來關押一些要犯和危險人物。
其中不乏一些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詔獄的最底層最為恐怖,關押在那里的犯人每天都要遭受三次雷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據說自青湖詔獄建成至今,幾乎沒人能在最底層堅持三天。
很快,一行四人就到了帝都。
秦無雙進宮面見人皇。
冷艷女子負責將陳十一押赴青湖詔獄。
青湖佔地三千畝,不算大。
湖中心有一座小島,島上怪石嶙峋,沒有花草樹木,只有一片光禿禿的石林。
詔獄的入口就在這片石林的中心位置。
這片石林不是普通的石林,乃是一位十境陣法師精心布置的一座殺陣,要是有不識陣路的人闖入其中,十死無生。
哪怕是十二境的宗師強者,也不敢貿然闖一位十境陣法師精心布置的殺陣。
冷艷女子拖著昏死的陳十一,輕車熟路地去到了石林的中央,對著地面跺了三下腳。
… !
她面前的地面突然裂開,露出一個旋轉向下的樓梯。
“林姑娘,又來探監嗎?”
昏暗的地下傳出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
冷艷女子邊拖著陳十一走下樓梯,邊回答道︰“奉太子殿下的命令,送一個犯人過來。”
頓了頓道︰“順帶探監。”
樓梯有三十多階。
下方是一個昏暗的金屬打造的房間。
從那昏暗的角落里走出來一個駝背老嫗,左手挑著一盞白色的燈籠,那布滿皺紋的滄桑臉頰在燈光的照耀下泛著 人的蒼白,一雙深深凹陷的眼楮里充斥著渾濁之色。
她腳步蹣跚地迎到冷艷女子面前,右手扶著膝蓋,方讓佝僂的身子站直了一些,開口聲音沙啞道︰“唔,好久沒來新犯人了。”
說完,挑著燈籠照了照陳十一。
冷艷女子朝駝背老嫗行了一禮,說道︰“太子殿下吩咐,把此人關到最底層。”
“最底層?”
駝背老嫗凹陷的眼皮詫異地抬了抬。
冷艷女子道︰“他說了一些沖撞太子殿下的話,惹得太子殿下雷霆大怒,要狠狠地懲罰他。”
駝背老嫗懷疑道︰“他能抗住一道雷罰嗎?”
冷艷女子道︰“他擁有武夫十境的體魄,抗個五六天應該不是問題。”
駝背老嫗聞言面露驚訝之色︰“武夫十境,倒是老身小瞧他了。姑娘,這邊走。”
她轉身朝右手邊走去。
冷艷女子拖著陳十一跟了上去。
兩人的腳步聲在這個空蕩的金屬房間里回響。
這里非常安靜,因為整個詔獄就只有駝背老嫗一個獄卒。
駝背老嫗走到一面金屬牆壁面前,伸手將金屬牆壁上一個碗底大的凸起按了下去,齒輪轉動的 聲頓時從牆壁里傳出。
片刻後,金屬牆壁朝兩邊打開。
里面是一個一丈見方的小金屬房間。
駝背老嫗和冷艷女子一前一後走進房間,前者又在牆壁上按下一個開關,隨著齒輪轉動聲響起,不大的金屬房間開始快速向下墜落。
大概一刻鐘的時間才停下。
房門隨之打開,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駝背老嫗挑燈走了出去。
冷艷女子拖著陳十一跟在後面,臉上露出了好奇之色,一雙眸子四下觀察起來。
青湖詔獄她已經來過上百次,但這是第一次下到最底層。
前面是一條高一丈寬兩丈的金屬甬道,順著甬道前行百步,甬道兩側的牆壁變成了金屬柵欄,柵欄里面是一間間牢房。
牢房不多,左右各五間。
駝背老嫗在左手邊第三間牢房門前停了下來,伸手拍打了幾下金屬柵欄,問道︰“酒瘋子,還活著嗎?”
冷艷女子吃了一驚,沒想到詔獄的最底層還關著一個人。
她借助駝背老嫗手里的白燈籠散發出的慘白光芒,隱約看到昏暗的牢房深處懸掛個一個身影,其雙手雙腳還有脖子都被鐵鏈捆綁著,整個人被懸吊在半空中。
那人低垂的腦袋突然抬了起來。
冷艷女子想看清他的臉龐,可是長且蓬亂的頭發和胡須遮住了他的臉龐。
嘩楞!
那人雙臂一扯,扯動捆縛手腕的鐵鏈發出一陣響聲。
“秦隆那個王八蛋死了嗎?”
沙啞得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從那人嘴里發出。
他好像很久沒說過話了,語調非常生硬。
駝背老嫗回道︰“還好好活著呢。”
那人聞言使勁扯動了一下雙臂,叫道︰“那個王八蛋都沒死,老子怎麼可能會死!”
駝背老嫗嘆了口氣,搖頭道︰“還不如死了呢。”
說完,轉身走向對面的牢房,說道︰“來了個新人,可以陪你兩天,給你解解悶吧。”
她從納戒里取出鑰匙,打開牢門,從牢房深處拽出五條鎖鏈,鎖住了陳十一的雙手雙腳和脖子,然後拉下一旁的機關,鐵鏈頓時收緊,把陳十一懸吊了起來。
陳十一仍然處在昏迷中。
“他哪里得罪了秦隆那老王八蛋?”
那人問道。
駝背老嫗沒回答,看向冷艷女子問道︰“有沒有酒?”
冷艷女子點點頭。
駝背老嫗道︰“拿一壇出來,放那里。”
她指了指那人的牢房門口。
冷艷女子照做,想了想,又多拿了一壇出來。
“呂婆子,謝了。也謝謝小妮子你。”
那人高興道。
只見他對著酒壇張口一吸,酒壇里的酒頓時沖破泥封飛了出來,在空中劃過一道晶瑩的水線,飛進他的口中。
“走吧。”
駝背老嫗招呼冷艷女子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