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花時

53.錯金帶鉤

類別︰ 作者︰巫羽 本章︰53.錯金帶鉤

    本不想設置防盜, 無奈為之。防盜時間過後,就能看正常內容  “二郎早。”

    犬子行禮。

    “早,在收魚?”

    莊揚回禮。

    在莊家教阿平他們弓箭, 犬子和莊家孩子們相熟,由此也知道周家二郎單名一個“揚”。犬子覺得這名字真好听。不過他不能直喚莊揚的名字,顯得失禮儀, 便和其人那般喚他二郎。

    “嗯。”

    犬子看到莊揚,便想到養在門口的一盆山花。昨日尚且顧忌著, 該如何將花捧到莊家,在眾目睽睽之下送予莊揚。此時, 便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提起木桶, 匆忙回院。犬子放下木桶, 抱起那盆花葉有些蔫的藍色山花,朝河畔趕來。還好, 莊揚還在,他站在田堤旁, 打量著自家田中青綠的白菜苗。

    犬子渡過木橋, 朝莊揚走來,莊揚听到腳步聲回頭, 見犬子已在身旁,他溫和笑著。犬子一度以為,莊揚對他特別, 他總是溫和笑著, 直到到莊家教弓箭, 才發覺,其實莊揚待誰都很溫和,無論那人是自家僕人,還是竹里粗野的農民。

    “給你。”

    犬子將花遞給莊揚,莊揚顯得很驚訝,他盯著花盆中的藍花看。

    “這是藍色鳶尾花,你在哪里采得?”

    莊揚認得這花,小時候,在錦官城的家院,院中便種了不少鳶尾花,顏色斑斕。當年莊母喜歡花草,莊爹因她所好,院中花草無數。

    “山上。”

    犬子簡略兩字,其艱難過程,他並不想讓莊揚知道。

    莊揚老早就發覺犬子話語不多,他年紀不大,會養成這個習慣,顯然平日里和他說話的人少,而且以前在豐里也缺乏玩伴吧。

    “真漂亮,仿佛與故人相逢,謝謝。”

    莊揚將花捧在懷中,他修長的手指踫觸嬌美的花卉,臉上的神情柔和至極。

    犬子想他必然是喜歡的,此時腳上傷口的鈍疼已算不得什麼,犬子很開心他將這株花兒從山崖上采得。

    種植鳶尾的“花盆”是一個窄口尖腹的陶瓶,不適合養花。莊揚捧著“花盆”匆匆返回莊家院子。他在屋後尋得一個花盆,又去雜物間里取來鏟子,掘土放入盆中,再將陶瓶中的鳶尾移植到花盆中。

    莊家院子是竹筍的地盤,若是將花放在院中,不消一日,便要被竹筍咬得面目全非。莊揚捧著花盆登上二樓,將花擺在寢室入口處,就擱放在木廊圍欄上。

    每日進出寢居都能看到它,清早起身後,便可以給它澆個水,十分便捷。

    莊揚看著花,心中仍是意外犬子會送他花。

    竹里野花多,但居住這麼多年,莊揚從未見過野生的鳶尾,卻不知道犬子是在哪個山上采得?

    午後,犬子如常過來教弓箭。每每這時,阿離會背負弓箭,從張家過來。有些張家僕人還會好奇跟過來圍觀,就是張香也曾過來看過一次。她納悶先前還打得不可開交的孩子,什麼時候竟成為了良師益友。也如同其他圍觀的人那般,吃驚于犬子精湛的射術。

    犬子性格不愛顯擺,他射弓時,四周人便起哄,他不搭理。

    勤勤懇懇教著阿平等人弓箭,畢竟犬子收了報酬。

    每日犬子前來莊家院子,都愛尋覓莊揚的身影,看到莊揚在,他心里就感到充實,為何會如此,犬子也不懂。

    午後的莊揚悠閑而恬靜,大概任誰看了都覺得舒服。

    莊揚不是在二樓木廊上讀書;便是在荷池看荷葉;更多時候,他跪坐在游廊上,身邊趴著一只叫竹筍的貘崽。莊家的竹席講究,席子四周有壓席的陶鎮,莊揚便端正坐在陶鎮之間,身子微微前傾,看著院中射弓的人們,優雅得像位世家子般。

    教授數日弓箭,犬子發現視力最好的是莊蘭,她站得很遠,也能看到靶子,次之是阿離,屬阿平最差,四十步之外,他便尋不到靶子在哪里。

    哪怕練習的是十步之內的射靶,阿平總要射空許多木箭,落下一地的木箭。

    犬子蹲身撿取一支箭,他站起時,動作顯得僵直,手指扶了下樹干。這是很短暫的一個動作,犬子四周沒人察覺,唯有坐在游廊上觀看的莊揚察覺。

    往時犬子走路步伐剛健,今日略顯蹣跚,尤其他蹲地時的動作,莊揚想他恐怕是腿腳不舒服。犬子時常出入山林,容易受傷。

    待阿平他們各自練習,犬子走到游廊旁休息,莊揚問他︰“犬子,你腳怎麼了?”犬子驚詫,臉上沒有表情,他看向莊揚,本想搖頭示意腳沒事,又想莊揚該不是看到了傷痕?蹲地時,褲筒上提,露出了小腿上的傷口了嗎?

    “不小心劃傷。”

    犬子走至莊揚身旁,回答莊揚的詢問。

    “我看下。”

    莊揚起身,走到犬子跟前,犬子只得拉起褲筒,展現傷口。犬子傷口用布條包扎,看不出有多嚴重。

    “你隨我上樓,我取藥給你。”

    莊揚上樓,竹筍跟上,莊揚腳步輕快,竹筍腿短在身後辛苦地爬樓梯。犬子見到,單手拎起竹筍,竹筍肥圓的身子伸直,一動不動。犬子看著覺得有點可憐,將竹筍抱在懷里。可能是犬子這段時間,時常來莊家院子,竹筍與他相熟,它趴在犬子懷中,安安靜靜,不抓不撓。

    犬子對于毛絨絨的東西,並無特別的喜愛,然而對于這只臉圓身圓腿短尾巴短的貘崽子,也不免生出幾分寵愛之情。也許因為它是莊揚極其喜愛的一只小動物吧。

    來到二樓,犬子一眼便瞧見走廊欄桿處的一盆花,正是他贈送莊揚的花卉。這盆花被照顧得很好,先前還蔫著葉子,現在生機勃勃。莊揚將它照顧得很好,堪稱妙手回春。

    “犬子,你過來。”

    听到莊揚的喚聲,犬子進步入寢室。

    犬子是第一次進入莊揚的房間,剛踏入房,便聞到香草的氣味,屋中一只香爐在裊裊升煙。竹里多蚊蟲,燻香是為了驅蟲、除瘴氣。

    莊揚的寢室整潔無塵,一榻一案,一燈架一香爐,樸實舒適。房中最引人注目的,該是書案旁的一處結構復雜的木架了。犬子不識字,豐里也鮮少有人識字,至于藏書誰家也沒有。以致犬子第一次看到莊揚滿架的書時,他十分的驚愕。

    “犬子,你在此落座。”

    莊揚打開一只漆箱,取出一個巴掌大的木盒,盒子打開,里邊是藥粉。尋常人家,誰家里都沒有這樣一件醫藥盒。因兄妹年幼,而竹里多蛇蟲,由此莊揚備置了藥物,為不時之需。

    “你將腳遞出來,我給你上藥。”

    “我自己來,”

    見莊揚蹲身要幫忙解纏綁傷口的布條,犬子連忙拒絕。

    布條被犬子拆開,傷口呈現,沒有愈合,流著血水。仔細檢查,傷口不大,比較深,像似被什麼尖銳物品割傷。傷口上曾涂過綠色的草藥,在肌膚上留下顏色。

    “往後若是受傷,便到我這里取藥。”

    莊揚拿手帕蘸水,擦去傷口處的血水,他動作輕微,犬子感受不到疼痛。犬子傻傻看著莊揚,他沒想過莊揚會親自幫他處理傷口。

    “粉末撒下,會有些疼,你忍住。”

    莊揚捻起粉末,撒在瘡口上,犬子皺了皺眉頭,覺得確實有點疼。

    “好了。”

    莊揚微笑,從木箱中取來干淨的布條,為犬子包扎。他的手指輕巧,動作細致,對上莊揚頷首的模樣,犬子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好了……”

    犬子縮回傷腳,把褲筒放下。

    “這些藥粉你帶回去,記得每日換藥。”

    莊揚將盒中的藥粉倒出,分出二分之一,藥粉用麻紙包好,遞給犬子。犬子將藥粉小包握在手心,他應該和莊揚道謝的,然而他只是注視著莊揚,顯得有些傻氣。

    “犬子兄!”

    “犬子兄!”

    樓下傳來孩子們的叫喚聲,大概他們練習到一半,發現師父不見了。

    犬子起身,和莊揚行禮,要退出寢室。犬子還沒走出門口,就听得莊揚在身後問︰“犬子是乳名吧,你可有正式的名字?”

    “犬子”二字卑賤,想來當時取這名字,是圖一個好養活,然而現在犬子已是位少年,還這麼叫便不妥當了。

    正是桑葚成熟時節,竹里有不少野生桑樹,不稀罕。

    “那我們幫你抓蟲,你幫我們搶回桑樹好不好?”

    莊蘭挽袖子,準備幫忙。她身後站著阿平和阿離,還有一條小黃狗蛋餅。

    犬子不予理會,他沒興趣。阿提那幫人很久都沒到過西岸,雙方儼然分河而治,涇渭分明,誰也不招惹誰。

    見犬子無動于衷,莊蘭知曉犬子兄不會幫,索性在豆田里追起蝴蝶。反倒是阿離和阿平蹲在豆田里,幫犬子抓蟲。

    對于他們這些富家孩子而言,田園生活很有趣,只當是在玩戲般。

    “犬子兄,你可以教我弓箭嗎?”

    待抓好蟲,三人在田堤上歇息,阿平難得開口,詢問犬子。

    犬子搖了搖頭,他不覺得阿平能學好弓箭,何況自己要干活,沒有閑空。

    “白白,白白。”

    莊蘭跑豬圈去,拿樹葉逗小豬。小豬側臥在地,吃飽喝足,懶得動彈。

    听得豬叫聲,阿離朝豬圈走去,探看里邊豢養的小豬。

    易家養有兩頭豬,都是肥大的豬,終日在地上打滾,渾身髒兮兮,避之不及。再來看犬子家的豬,好小一只,身上皮毛干淨。身為一頭豬,之所以如此干淨,因為豬圈才沖洗。

    “白白,別睡覺了,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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