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平生還在睡著。
林小雅卻拖著疲憊額身體站起身,咬了咬嘴唇︰“混蛋,也不知道輕點……嗚嗚嗚!”
林小雅一瘸一拐的走向浴室,開始洗澡。
李平生笑出了聲音,剛要翻個身繼續睡覺的時候,耳朵里卻捕捉到“ ”的一聲。
李平生登時皺眉,這聲音太輕了。
他能感覺到,一個黑影正無聲地滑入他的臥室。
殺氣!
那是一種凝如實質的殺氣!
黑影停在了床邊,靜立了足足有十秒,似乎在確認他是否真的熟睡。
李平生不動如山,想看著黑影下一步動作。
“嗯……”
黑影甚至還發出了一絲聲音,不知道是不是給李平生提醒。
李平生無語,睜開眼楮。
“老徐讓你過來的?”
李平生真是發自內心的謝謝老徐,告訴自己辭職不夠,還得給自己找個借口。
怎麼辦?
能不要嗎!
看到李平生醒了,黑影動了。
一道冰冷的寒光在黑暗中一閃而逝,快如閃電,直奔他的胸口而來!
沒有風聲,沒有多余的動作!
李平生喟然一嘆,只能硬生生的伸手阻攔。
“噗嗤——”
一聲利刃入肉的悶響。
刀鋒入肉,它刺得很深,足以造成一個看起來無比駭人的傷口。
“怎麼樣,真實不?”
李平生的聲音不大,笑笑問道。
殺手徹底怔住了。
他執行過無數次任務,見過不怕死的,見過拼死反抗的,卻從未見過這種……主動往自己刀口上送,還問你逼不逼真的人!
“來吧,好戲既然開場,不要輕易停下來啊!”
殺手這才反應過來,但李平生的下一句話已經如同炸雷般吼了出來!
“我弄死你!”
這一聲暴喝,中氣十足!
“砰!”
床頭的台燈被他一腳踹飛,在牆上撞得粉碎。
“小雅,打電話報警,有人要殺我!”
李平生翻身下床,朝著殺手猛撲過去。
兩人瞬間“扭打”在了一起。
拳腳相加,家具翻倒,整個房間里響起了驚天動地的搏斗聲。
衛生間的門“砰”地一聲被撞開,林小雅臉色慘白地沖了出來,看到眼前的一幕,發出了一聲刺破耳膜的尖叫!
“啊——”
那名殺手也是個中好手,虛晃一招,逼退李平生,然後毫不戀戰,轉身如鬼魅般竄向窗戶。
“嘩啦!”
窗戶玻璃應聲而碎,黑影一閃而逝,消失在了沉沉的夜幕之中。
“報警,報警,全城搜索!”
李平生捂著自己的胳膊,催促著林小雅撥打電話。
于是,孫仁山才剛上班,就接到了電話!
李平生于酒店遇到殺手,他跟殺手奮力反抗,最終身中一刀,殺手逃竄!
尼瑪!
“趙長興!準是他!”
孫仁山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事兒是縣長趙長興干的。
“除了他,誰還有這個動機?”
“誰看李平生最不順眼?”
“找人行刺?這是什麼年代的手段?簡直是黔驢技窮!”
孫仁山覺得是趙長興被逼急了,使出了最下三濫的招數。
孫仁山還不是最難的,最難的事陳人民。
李平生不管怎麼說,都是市長助理,這在你們興陽縣出了問題,你們興陽縣要不要給個說法?
陳人民面前站著的,是縣公安局的陸崢嶸。
“陸局,情況你都了解了。這件事,性質極其惡劣!在我們的地盤上,居然發生了針對領導干部的惡性襲擊事件,簡直是無法無天!”
陳衛疆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寒意。
“我不管凶手是誰,背景有多深,你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給我查個水落石出!”
“是!陳縣長!”
陸崢嶸立正敬禮,聲音洪亮。
但他的眼神中,卻閃過一絲復雜難明的情緒。
他曾經是李平生親手提拔起來的,但現在……哎,只能說明命運弄人。
縣人民醫院。
李平生半躺在床上,左肩和右臂都纏著厚厚的紗布——這是他告訴醫生給他纏上的,目的是不影響工作。
“李助理,我來看你了。”
陸崢嶸搖頭說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陸局長,請坐,快坐。”
李平生虛弱地笑了笑,朝他招了招手。
“好。”
陸崢嶸走到病床邊,看著李平生身上的傷︰“李助理,我對不住你,如果我一直在你身邊,你就不會發生這種情況。”
他終究還是沒忍住,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李平生臉上的笑容不變︰“怎麼,心里有愧?”
“是。”
李平生搖頭︰“大可不必,其實你在哪個位置不重要,跟誰干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穿的這身警服,心里裝的是不是老百姓,只要你是在為人民服務,走到哪里,都對得起我,更對得起你自己。”
陸崢嶸深吸口氣,用力的點頭。
接下來,就是詢問案情。
因為李平生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回答的滴水不漏。
最後,陸崢嶸問道︰“李助理,您對凶手的身份,有什麼推測嗎?”
李平生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
“看不清臉,蒙著面。但身手……非常利落。”
“我當過兵,也算是練過幾下子,可在他面前,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陸崢嶸奇怪的看著李平生,他出手,陸崢嶸看到過。
比你還要厲害?
那就很可怕!
當天下午,縣局的初步調查結論就出來了。
陸崢嶸親自向幾位主要領導匯報︰“根據現場勘查和李助理的描述,我們基本可以斷定,凶手是一名訓練有素的專業殺手。”
“其作案手法干淨利落,反偵察意識極強,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這種人,往往都是拿錢辦事,一擊不中,便會立刻遠遁千里,後續的追查難度極大。”
這個結論,完美地將所有嫌疑都引向了虛無.
讓這潭水,變得更深,更渾。
當天晚上,縣委開會。
因為李平生遇到襲擊這種事,他們總要給出個說法,說白了,到底是他媽誰做的啊!
不能這麼不清不楚!
吱呀!
會議室的房門忽然被人推開,林小雅當先走了進來。
而她身旁,跟著李平生。
“李助理,你怎麼來了?”
陳人民都搖頭說了︰“受了傷,就好好休息,不用工作了啊!”
李平生虛弱地擺了擺手,坐下。
他環視了一圈會議室里的眾人,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各位,謝謝大家的關心。”
“我李平生有點天真,原來,認認真真地干點實事,是會擋了某些人的路的。這路一擋,人家就要我的命了。”
這幾句話,說得平淡,卻像一把把尖刀,刺向在場的某些人。
“這工作,我是真的有點干不下去了。”
“錢財乃身外之物,官位也是過眼雲煙。”
“但這命,我只有一條,我還想留著。”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目光緩緩掃過全場,最後,落在了陳人民的臉上。
“陳縣長,各位常委,我今天來是想跟組織提個申請。”
“我申請……”
他故意拉長了聲音,整個會議室安靜得掉根針都能听見。
“辭職。”
他搖了搖頭,仿佛覺得這個詞不妥,換了個說法︰“是申請休一個長假,無限期的那種。”
“這興陽縣的游戲,太刺激了。”
“我……玩不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