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將整個縣城溫柔地包裹。
    一間窗明幾淨的兩室一廳里,燈火通明,驅散了晚秋的寒意。
    顧清如坐在沙發上,靜靜地听著父母的講述。
    她今天穿得簡單,一件質地精良的白色真絲襯衫,領口微開,露出一小片細膩白皙的肌膚和精致的鎖骨。
    襯衫的剪裁恰到好處,既顯干練,又不失女性的柔美。
    下身是一條黑色的西裝長褲,包裹著她修長筆直的雙腿,腳上一雙簡單的平底皮鞋。
    “清如啊,你是不知道當時多險!”
    顧母拍著胸口,臉上還帶著後怕︰“我跟你爸老實巴交,被人綁著去了陌生的地方,說話不讓說,廁所不讓去,我們完全都不知道是哪里!”
    “無數次,我跟你爸腿都軟了,腦子一片空白,就想著這下完了!”
    “不知道過了幾天,就在我們都以為要死的時候,一個頭頂黃毛的小伙子,直接沖了進來。”
    “就是,就是。”顧父在一旁猛點頭,補充道,“以前我挺看不上黃毛,但這次我算是相信了,人是好是壞,跟頭發顏色沒有關系!”
    “這小伙一左一右夾著我跟你媽,然後帶我們上車,直接開到了公路啊!”
    “看到興陽縣的牌子,我們才知道活了過來!”
    顧清如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他們說的輕描淡寫,但事情真的是那麼簡單嗎?
    她握住母親的手︰“媽,沒事了,都過去了。”
    “我們是沒事,可多虧了那個小伙子啊!”顧母的語氣里充滿了感激,“我們問他叫什麼,在哪工作,想好好謝謝人家,可他什麼都不說,嘴巴嚴得很。”
    “就說他叫施逆,是奉了別人的命令來保護我們的。我們問是誰,他才說,是一個叫李平生的人讓他來的。”
    顧母一臉困惑地看著女兒︰“清如,這人誰啊?你認識不?人家這麼大的恩情,我們連聲謝謝都當面說不上,這心里頭……過意不去啊!”
    听到“李平生”這個名字,顧清如清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復雜難明的光芒。
    既有暖意,也有一絲無奈。
    她柔聲對父母解釋道︰“爸,媽,李平生……怎麼說呢,是市里的人,目前算是我同事。”
    “你的同事?”二老都愣住了。
    顧清如點了點頭︰“他……是個很好的人,工作上很出色,為人也很正直、善良。”
    說到這里,顧清如都沒感覺到聲音里帶著一抹溫柔。
    這份情,重如泰山。
    “原來是這樣……”顧父恍然大悟,“這小伙子,真是個好同志!”
    “清如啊,你可得替我們好好謝謝人家!改天,不,就明天,你把人家請到家里來,讓你媽做一桌好菜,我們老兩口要當面敬他一杯酒!”
    顧母連連附和︰“必須得請!這麼大的恩,咱們不能當不知道!”
    顧清如莞爾一笑,應承下來︰“好,爸,媽,我知道了。時間不早了,你們也受了驚嚇,早點休息吧。”
    安頓好父母,顧清如帶著一身疲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房門,隔絕了外面的聲音。
    脫下那件筆挺的襯衫,褪去長褲,她身上那被職業裝束縛的驚人曲線,在臥室柔和的燈光下,終于徹底展露出來。
    她的身材高挑而勻稱,不像那些T台模特般干瘦,而是充滿了成熟女性獨有的豐腴。
    肩線平直優美,宛如天鵝般的脖頸下,勾勒出驚心動魄的弧度,縴細的腰肢不堪一握,便是一雙修長、緊致、毫無贅肉的大長腿。
    肌膚在燈光下泛著象牙般的光澤,每一寸都恰到好處,多一分則腴,少一分則柴。
    這副完美的身材,足以讓任何男人瘋狂。
    她正準備去洗漱,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床頭傳來。
    “李平生?叫得挺親熱啊。”
    她池維松靠在床頭,手里夾著一根煙,聲音里有些醋意。
    顧清如沒什麼︰“不要亂說,我同事。”
    “同事?”池維松冷笑一聲,“好一個同事!同事能這麼關心你?連你父母的安危都替你考慮到了?顧清如,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顧清如轉過身,平靜地看著他︰“池維松,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池維松的音量陡然拔高,“我倒想問問你是什麼意思!”
    “這個李平生到底是誰?”
    “你們倆是什麼關系?”
    “發展到哪一步了?”
    “他是不是發現了你後背的胎記,你已經給我戴了綠帽子了?!”
    顧清如臉色一沉。
    身邊最親近的人說這種話,真讓自己感覺到傷心。
    顧清如不願意解釋︰“算了,你愛怎麼想怎麼想,我無所謂。”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單位里那些風言風語,早就傳開了!”
    “說你跟李平生走得近,他人比我年輕,比我更能干,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池維松的表情因為嫉妒而變得有些扭曲︰“說啊!你倒是說啊!你們倆是不是早就睡過了?”
    他今天這麼賣力地救我岳父岳母,是不是想討好他們,好早點把我這個正牌老公踹了,他好上位?!”
    顧清如的臉色一點點冷了下去。
    她看著眼前這個面目猙獰的男人,只覺得無比陌生。
    “說完了嗎?”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池維松更加惱怒︰“你這是什麼態度?被我說中了,心虛了?顧清如,我告訴你,我才是你男人!你要是敢在外面給我丟人,我……”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響徹整個臥室。
    池維松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顧清如。
    顧清如胸口劇烈起伏著,一字一句地說道︰“池維松,你是不是覺得,我非要出軌,你心里才能踏實?!”
    “我每天在外面累死累活,處理不完的工作,應付不完的人際關系,回到家,我想要的只是一個能讓我放松的地方!”
    “不是一個時時刻刻懷疑我、監視我、用最骯髒的念頭揣測我的審訊室!”
    “李平生救了我爸媽,在我這里,他是恩人!”
    “在你嘴里,就成了我的奸夫!你的心到底是有多齷齪,才能把所有事情都想得這麼不堪?!”
    池維松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如果你覺得這日子過不下去了,覺得我給你戴了綠帽子,那我們就離婚。”
    “明天我就去叫人把協議寫好,財產一人一半,誰也別佔誰便宜,這樣,你就解脫了,可以去找一個讓你安心的女人,不用再整天疑神疑鬼!”
    顧清如去洗澡,池維松有些僵硬。
    他害怕失去顧清如,害怕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他哪里是真的想離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