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如何？”
裴幼薇撅嘴說道。
“鮮嫩可口。”
李平生挑眉說道，隨即呵呵發笑︰“我之所以放陳**離開，是因為這只是個小人物，我希望通過他，釣一條大魚。”
“你說李航？”
裴幼薇搖頭說道︰“把他抓來嚴格審問，順藤摸瓜不是更好？”
“那不一定。”
李平生認真的說道︰“李航做事怎麼可能沒有後手？你說，我放陳**跑了，唯一的後果是什麼？”
“是……什麼？”
裴幼薇經過李平生提醒，其實已經懂了，但她不願意相信。
李平生也沒有捅破︰“好，就算我們抓到了陳**，陳**一定是不肯交代，或者說不敢交代。”
“潘有容的事情牽扯很大，不僅是陳**，繆舉，李航，還有劉振業肯定都有參與，如果交代了，陳**一定玩完了。”
“但放走陳**李航一定不願意，因為只有死人會保守秘密。”
裴幼薇看著李平生，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
李平生這招有點可怕。
簡單說，借用李航的手殺掉陳**，然後再徹查李航，將李航的罪民坐死，那他就是雇凶殺人。
李平生這是一石二鳥的計劃，可偏偏的，卻也是殺人的計劃。
“我是為了調查陳**，不是為了私憤。”
李平生對裴幼薇搖頭笑笑，然後看了看時間︰“好了，不要想這件事了，明天開始，重點針對青牛礦場。”
裴幼薇只能嘆口氣，用力的點頭。
晚上的時候，陸崢嶸做東，邀請了裴幼薇，李平生，作陪的還有傅國生，苗偉。
陸崢嶸的說法很簡單，祝賀李平生回歸工作。
酒宴上有個小插曲，本來應該讓裴幼薇坐在主位上，裴幼薇卻挽著李平生的胳膊。
她只是執拗的搖頭，柔順如瀑的長發垂在額前，半遮著神秘的天顏嬌容，令人魂魄顫動。
長長的睫毛交織著等待的輕柔的夢，星目微閉，帶有一絲慵懶。
那一份寧靜，讓那夜風也變得溫柔起來。
“我今天不是縣長，只是李平生的女朋友了，怎麼能讓我坐在主位上？”
“當家的，你坐。”
听到裴縣長這麼說，幾乎全部的人都炸開了！
“我的天啊，李平生，你厲害啊！”
“說的那麼文雅干什麼，你牛逼！你真牛逼！我佩服你啊！”
“李平生，我給你點贊！”
所有人都在起哄，因為很難得看見鐵血的縣長，竟然有這麼小女孩的一面。
真的，好神奇啊！
李平生搖頭輕笑，跟眾人大快朵頤。
高速路上，陳**偷偷地走了兩百多公里，路上換了三輛車，這才跟自己的老婆和女兒匯合。
一家三口坐在面包車里，趁著夜色還在趕路。
“爸爸，我們要去哪里，你怎麼不告訴我啊！”
陳**的女兒今天大概十幾歲，現在的孩子都早熟，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
“不能告訴你們，因為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女兒嘆息一聲，他老婆李秀蓮坐不住了︰“老陳，這……是不是風向不對？”
陳**咬牙說道︰“是，不過你們也不要擔心，繆舉告訴我趕到劉家村，那里有人接應我們，會把我們送出去。”
李秀蓮冷笑一聲︰“送我們出去？老陳，是不是送我們去地獄？”
陳**咬牙︰“亂說什麼？我不相信李航書記會有這麼狠的心！”
李秀蓮沉默了一下，沒有多說。
經過兩個多小時，終于到達了一個廢棄工廠。
陳**把煙頭摁在滿是油污的地面上，火星在黑暗里倏地亮了一下，又被他用腳碾得粉碎。
“冷死了，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
李秀蓮把圍巾又往臉上拉了拉，聲音里的怨氣像冰碴子一樣扎人︰“早知道你會闖出這種禍事，當初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跟那幫人混在一起！”
陳**沒回頭，望著工廠外那條被月光切成兩半的土路。
“少說兩句行不行？現在抱怨有屁用。”
“我不說？我不說就怕以後沒機會說了！” 李秀蓮的聲音陡然拔高，“你告訴我，咱們是不是去死？我就要這一句！”
陳**猛地轉身，眼楮在昏暗中亮得嚇人！
“混賬娘們，我說了多少次，不會！”
“不可能！”
“那你想讓我怎麼樣？蹲進去把牢底坐穿？”
“我怎麼知道！”李秀蓮抱著自己的女兒，咬牙說道，“反正我感覺不對，感覺不好，你知道，女人的直覺相當可怕！”
話沒說完，兩道刺眼的光柱突然刺破黑暗、
陳**瞬間繃緊了身體，一把將秀蓮拉到身後，抄起腳邊一根銹跡斑斑的鋼管。
引擎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工廠門口。
車門打開的聲音在空曠的廠房里格外清晰，接著是三個男人的腳步聲，踩在碎石子上嘎吱作響。
“陳哥？” 打頭的男人聲音很低，“李老板讓我們來接你。”
陳**握著鋼管的手松了松，他認出這人叫虎子，一個靠走私發家的人。
陳**沒放下警惕，皺著眉問︰“怎麼才來？不是說十點之前到嗎？”
“路上繞了點遠路，怕被尾巴跟上。” 老三笑了笑，露出一口黃牙，“嫂子也在啊，趕緊上車吧，這地方不安全。”
秀蓮從陳**身後探出頭，看到三個男人都穿著黑色夾克，其中一個人腰間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揣著什麼東西，嚇得又縮回了脖子。
“車呢？” 陳**依舊沒動。
“在外面，開不進來。” 老三指了指門口，“就兩公里路，走了這段山路，從此盡是坦途。”
陳**盯著他看了幾秒，把鋼管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拉過秀蓮的手，掌心全是冷汗︰“走。”
秀蓮的腳步有些踉蹌，被他拽著往前走。
經過那三個男人身邊時，她聞到其中一個人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胃里頓時一陣翻攪。
工廠外停著輛沒有牌照的黑色 SUV，輪胎上還沾著泥。
老三拉開後座車門，一股皮革混合著煙味的氣息涌出來。
“嫂子先上。” 老三做了個請的手勢。
李秀蓮猶豫著不肯動，陳**在她背後推了一把︰“上去。”
等秀蓮坐進車里，他才跟著坐進去，剛關上車門，前排的男人就遞過來一個黑色塑料袋。
“換身衣服，把手機關機放里面。”
陳**解開自己沾著灰塵的外套，露出里面的羊毛衫，接過袋子時指尖踫到了硬邦邦的東西。
好像是……槍？
陳**登時警覺︰“你們怎麼還帶著槍？”
“哦？被發現了？”
老三呵呵一笑，搖頭說道︰“本來想到地方在弄死你，既然發現了，那就提前吧？”
“下輩子，不要再給李航書記當狗！”
“啪！”
真的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