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從公安局出來，坐在車上沉默了半晌。
最終拿起手機，給李平生打了過去︰“李副縣長，我們知道了黃天賜最後的去處，你也過來吧。”
“我過去？為什麼？”
“實話說，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李平生都笑出了聲音︰“行，那你把位置發送給我，我馬上過去。”
也就是半個小時，在安雅的家里集合。
李平生也過來了︰“陳縣長，怎麼了？”
陳澈已經敲門敲了十幾分鐘，但都沒有人說話，他嘆口氣︰“這就奇怪了，黃天賜最後出現在這里，而周圍的監控損壞，查不到什麼東西。”
“這就是他情婦的位置，我本打算破開房門，你覺得呢？”
李平生點頭發笑︰“當然可以。”
“好，我跟李副縣長都同意，開門吧。”
陳澈回頭沖著鎖匠點頭，鎖匠上前。
因為安雅采用的是最高端的防盜門，鎖匠也廢了不少功夫，這才把房門打開。
剛打開大門，一股濃烈的酒味就傳了出來，隱約的，還有一股子血腥味。
李平生身子剛要動，卻忍住。
他現在是領導，還有其他警察呢。
項強當先進入臥室，只看了一眼，卻當場怔住！
滿地的黃金！
滿地的鈔票！
在黃金和鈔票之間，還躺著兩位渾身沒穿衣服的美女，一個男人趴在他們的中間。
美女腦門上多出了窟窿，血液早就凝固。
男人下顎上，也有窟窿！
旁邊是手槍，抓在男人的手里！
項強都他媽的瘋了，急忙回頭說道︰“陳縣長，不好了！黃天賜，黃天賜，死了！”
听到這個消息，李平生登時愣住！
陳澈卻心頭一喜。
死了，那就是死無對證，貪腐怎麼了，你去陰曹地府問啊！
李平生就想邁步進去，陳澈伸手攔住李平生︰“李副縣長，不要進去，不要破壞現場！”
“咱們請專業的刑警隊過來，讓他們嚴查才能有結果！”
“快，咱們分頭行動。”
李平生咬了咬牙，還他媽的分頭行動，我干什麼你倒是交代啊！
也不用李平生干什麼，就在這里坐著。
李平生強行平靜下來，黃天賜死了，線索到這里也就中斷了。
不管是自殺，還是他殺，殺了黃天賜的確能解決很多問題，暗中的對手有些可怕。
“李副縣長……”
陳澈剛處理完，就听到李平生的電話響起。
陳澈看到了是林副書記，他倒是笑了︰“您先接電話，一會兒咱們再說。”
陳澈倒是識趣，給李平安留出足夠的空間。
李平生點燃一根煙︰“林副書記。”
林副書記沉默，這讓李平生有些意外。
“副書記？林副書記？”李平生有些困惑，“您怎麼了，你說話啊？”
林觀音終于開口︰“李平生，我很信任你。”
李平生︰“嗯？？？”
“我想听你說一句，黃天賜怎麼死了？”
“我不知道。”
李平生點頭說道︰“昨天您把證據給我的時候，我在想著怎麼對付黃天賜，那時候快下班了，我就讓他離開了。”
“我想了一個晚上，借刀殺人，今天剛要過來找黃天賜，他消失了。”
“現在，我正在他死亡的現場，刑偵專家正在調查。”
李平生說的是事實，林觀音卻是冷笑。
“李平生，舉報信是你寫的吧？”
李平生怔住︰“林副書記，你說什麼？”
“我收到一條短信，匿名。”
林觀音冷哼說道︰“信息里說了你在雙江縣處處受阻，想要樹立自己的威信，黃天賜剛好用來開刀。”
“你先給我寫了舉報信，你知道我會給你，然後你故意泄露給黃天賜，給他時間，完成自殺或者他殺，是不是這樣？”
“李平生，以我對你的了解，這種陰險的手段，你絕對做得出來！”
李平生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口。
林觀音說的沒錯，如果今天這里的是林觀音，李平生絕對能想出這種辦法，可問題是根本不是自己。
李平生嘴唇動了動︰“我……無話可說。”
“你承認了？”
“我不承認。”
李平生拍著自己的胸膛說道︰“林副書記，我為什麼來到雙江縣您是知道的，為了您的夢想，為了還天海一個朗朗乾坤。”
“您不在這里，我為什麼要布局？沒有理由。”
“只有在保護我最親近人的時候，我才會使用這樣的手段。”
電話對面沉默了，林觀音撅撅嘴。
“李平生，不用把話說的這麼好听，你自己看看，雙江縣都死了多少人了？”
“前面有胡翔，後面是黃天賜，那麼那天會不會是你？”
林觀音搖頭說道︰“你的身邊也應該查一查，是不是有內鬼？”
李平生沉默了半晌，用力的搖頭。
“不會。”
“因為那天林副書記給我打電話，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放下電話後，十分確認只有我一個人，而且我也沒說什麼，秘書都不知道這個消息。”
李平生仔細的分析道︰“那問題就很明顯，是林書記身邊的人？”
“更不可能。”
林觀音搖頭說道︰“紀委收到這條舉報信的是楊雨柔，楊雨柔拿著舉報信給了我，我打電話給你。”
“整個過程都沒有其他人參與，我沒泄露，你沒泄露，那難道是楊雨柔？”
李平生搖搖頭，不可能是她。
李平生沉默了片刻︰“林書記，我們都沒有泄露，那會不會是舉報人？”
“舉報人把消息傳到了省里，省里有人安排……而舉報人這麼做的目的，讓我們相互猜忌，互相懷疑，進而土崩瓦解？”
林觀音眼神眯縫，深深吸口氣。
不得不說，這一手，玩的是他媽的真高明。
林觀音深吸口氣︰“我知道了，李平生，你照顧好你自己，我不希望哪天死的是你。”
“還有，縣公安局長，我給你派一個得力助手過去。”
李平生剛想說不用，不用派人過來，但林觀音已經掛斷了電話。
算了，那就以後跟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