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生說話有些難听，整個晚宴的氣氛都變了。
李平生卻沒有停止輸出，而是說起了正事︰“天海市換了當家人，雙江縣是什麼情況估計你也知道，你能眼睜睜的看著？”
“人民給了你位置，是讓你解決問題的，是讓你研究古人嗎？”
“那我是不是可以這樣向林副書記匯報，將溫處長擼了，去大學做圖書管理員，便于他研究詩詞？”
溫處長握緊了拳頭，當然不希望看到這點。
“誠然，你沒有貪污，沒有收回，但懶政，不作為，跟貪腐一樣可恨。”
李平生告誡道︰“你不用覺得世人皆醉我獨醒，發現了雙江縣有問題，不管和你有關無關，你應該著匯報，重點解決，可你是怎麼做的？”
“听說過那句話沒有，在全部都是黑的世界，就算你是白的，那也是黑的！”
李平生又倒了一杯酒，嗤笑道︰“我親自來找你，你積極的應該是向我匯報，可你說什麼詩詞這是什麼意思？”
“或許你想著把我哄高興了，你的位置就沒事了。”
“同志哥，好好想想，你是為了自己而當官嗎？”
“你是為了雙江縣五十萬百姓，為他們當家做主，為他們討還公道！”
“呵呵！”
李平生喝光了酒，噴薄著酒氣︰“孫副縣長，我們走，如實向林副書記匯報。溫處長，你也做好準備，換個崗位。”
李平生站起身，孫靜怡將衣服遞給他。
溫處長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看著李平生要走，他終于有些慌了。
“李秘書，你不用嚇唬我。”
“嚇唬你？”李平生掏出電話，“我給林副書記打電話，明天一早你就會被擼下來知道嗎？”
“當然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事。”溫客行咬牙說道，“我跟那些貪官是有區別的，我的愛好起碼沒有坑害百姓。”
“愛好沒有坑害百姓，你的態度呢？”
李平生搖頭說道︰“你知道我找你目的是什麼，想要了解丁良田，陳澈管理雙江的情況，為什麼這里的黑惡勢力那麼猖獗，我兩眼一抹黑。”
“藏著掖著不說，沒有直接，間接坑害百姓是嗎？”
溫客行嘴唇動了動，無話可說。
他拿出桌面上的五糧液，仰頭喝了下去，似乎想要把自己灌醉。
剩下的酒水喝完，溫處長咬牙說道︰“以前的我不是這樣，但我怎麼知道我說了就行？我怎麼知道，我說了就不會被開除公務系統？爬到這個位置，我需要耗費多少力氣？”
擔心自己的烏紗帽，這有些無可厚非。
“是，沒人能保證。”李平生搖頭笑笑，“但他們會保護你嗎？”
“難听的，今年沒事，明天沒事，五年後突然就出事了，他們拍拍屁股走了，到時候這爛攤子找誰？”
“溫處長，做人要講良心，做官更需要！”
溫客行臉色通紅，沉吟了一下，說道︰“陳澈原來是我的下級。”
李平生皺眉。
溫客行嘆口氣︰“我調來雙江縣的時候，他是我的下手，我辦事雷厲風行，得罪人還不知道，陳澈幫我擺平了。”
“好多次都是這樣，我陷入了自我懷疑，陳澈就走了當上了縣長的秘書。”
“三年時間，上山下鄉，混得風生水起，我就更加困惑。”
“我難道真的錯了嗎？”
“從今之後，我一蹶不振，或許念著曾經的過往，也或許是為了讓我丟人，陳澈沒有動我。”
李平生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子，溫客行面不改色。
他說的應該是真的。
“如果陳澈真的像你說的這麼會做人，早就去市里了。”
李平生看著溫客行，劉天野的落馬，就給了陳澈機會。
如果陳澈真的那麼會做人，至少得來市里活動活動，但為什麼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李秘書，如果是你，一邊是位高權重，時時受到工作危機，一邊是官不大，但不受到任何人管轄，你怎麼選？”
李平生怔了怔，沒法選。
溫處長倒是笑了︰“陳澈在雙江縣自在慣了，他幾次跑天海，就是不想動彈，因為動了就等于一切從頭開始。”
“這些年有很多機會，但都是把機會主動放棄了。”
“當然，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不是被人威脅，這我就不知道了。”
李平生舔了舔嘴唇︰“威脅？誰敢威脅一個縣長？”
“縣長算什麼，不是有人逼迫的李秘書連夜換酒店嗎？”
溫處長嘆口氣︰“我們這里盤踞著一個江湖組織，叫王爺府，這個組織很強，據說省里面有領導支持。”
“在其他的，我不知道。”
王爺府，省里支持。
將關鍵詞听在自己的耳朵里，李平生又問道︰“你說陳澈跑天海，具體走的是那條門路？”
“當然是孫局長，他們兩個人關系一直都不錯。”
“哪個孫局長？”李平生問出口就明白了，還有那個孫局長？
公安局長，孫瀚海！
想到了孫瀚海，李平生難免會想到喬梁，難免會想到陳潔！
她那個時候，應該是天海市市長！
“這是陳潔做的事情了？”
李平生故意沒有加職務，但溫處長顯然早就知道︰“天海的圈子，本來就是陳潔留下來的，包括雙江縣也是，陳家幫。”
李平生沉默了，想要給自己倒杯酒。
拿起酒瓶，他才發現空了。
孫靜怡趕緊又拿出一瓶五糧液，李平生喝杯酒，算是壓壓驚。
“雙江縣有個書記，丁良田……”
“只有他不是陳家幫的人。”溫客行搖頭說道，“這個人沒什麼文化，說話直來直去，很容易得罪人，但確實能為百姓做實事，辦好事，加上老領導照顧。”
“陳潔當時不是沒想過動他，但動不了。”
“我說了，陳澈很懂得進退，總能領會丁良田的意圖，明面上是丁良田做事，但暗地里卻是陳澈。”
“這麼說吧，整個雙江縣都是陳澈的人，偏丁良田不知道。”
李平生眯縫著眼楮，孫靜怡卻是咬牙。
丁良田這是怎麼做縣委書記的，虧她還覺得這人不錯呢，原來這麼傻。
雙江的天都黑了。
溫處長嘆息一聲︰“李秘書，我跟你說了有什麼用？”
“林副書記就算知道了這件事，可依舊是讓人下來收拾，整理，走過場，時間拖延的長了，市里恐怕就忘了。”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