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一頓飯的時間向我匯報。”
牛肉面已經端上來，林觀音給了李平生一個機會。
李平生正襟危坐︰“第一，請林副書記以後不要吃外賣，不衛生，我有特級廚師證，可以為書記做飯。”
林觀音皺眉，廚師有特級的？
李平生不給林觀音問話的機會︰“第二，我手里還有劉天野的貪污證據，可以提供給林副書記。”
“第三，無論從工作上，私生活上，我覺得林書記都可以拉我一把。”
“給您充當秘書，司機，我都非常樂意。”
“秘書？你也懂秘書？”林觀音搖頭嗤笑。
“不懂，但官場不是打打殺殺，就是人情世故，很快我就能學會。”
林觀音挑了挑頭發︰“我沒時間等你，政府會給我安排。”
“安排的人林副書記用著會順手嗎？”
李平生話沒有說完。
無論是誰給林觀音安排秘書，都會掌握她的動向，這樣無論林觀音想動誰，他們就會提前做出準備。
這再想想要整頓官場，就千難萬難。
林觀音沒有說話，他說的確實是問題。
李平生繼續說道︰“現在的政府里，我沒有任何背景，剛來不到一個月，完全能夠勝任。”
林觀音擦了擦嘴，抬頭說道。
“一個出賣自己上級領導的司機，我還敢給他秘書的職位？”林觀音搖頭。
“您和劉天野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李平生正色說道︰“很簡單，您是清官，劉天野是貪官，坑害人民，污染官場的事情，我就是要舉報。”
“如果哪天林副書記變成了那樣，我也不會留情。”
李平生覺得自己拍了一個馬屁，但林觀音根本不接招。
“所以，我才不會用你。”林觀音吃完了面，“你怎麼知道我就不貪？身在這個位置，想給我送禮的人太多，我能堅守底線？”
李平生︰“……”
這個女人不好對付，讓李平生有種渾身無力的感覺。
林觀音抽出紙巾擦了擦嘴︰“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官場上講究利益交換，你把劉天野的其他證據給我，我讓你當我的司機。”
峰回路轉。
李平生詫異的看著林觀音，他都不知道什麼讓林觀音做出了改變。
“證據。”林觀音伸出了白白的小手。
李平生趕緊掏出文件袋，交給了林觀音。
林觀音似笑非笑︰“這是全部的？”
“是。”
李平生點頭，當然不可能是全部的。
天海官場至少有80%的官員都有問題，如果自己都交給林觀音，那天海市就亂了。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這次交換完成。”林觀音起身道︰“明天你回到車隊，等我通知。”
林觀音說走就走，李平生漠然嘆息。
怎麼這次跟林觀音交鋒的過程，摸不透林觀音的意思？
這很奇怪啊！
林觀音是一位工作狂，簡單的吃了牛肉面，又回到了辦公室。
打開文件袋，里面有兩個U盤，以及李平生發現的銀行卡。
說實話，劉天野已經被拿下了，李平生提供的這些東西就可有可無，但林觀音對李平生還是很滿意的。
他能看出自己撢灰塵的意思，腦子好使。
或許就跟馬武陽說的那樣……
是的，林觀音自然認識馬武陽。
李平生真是個人才。
但同時，林觀音又覺得困惑。
馬武陽不吝對李平生的贊美，可能力既然這麼強，為什麼會去看倉庫，為什麼離開軍隊？
難道里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
李平生從修理廠開出車子，來到了市政府。
他穿著整齊，走進車隊辦公室的時候，肖本生正在吃早餐。
看到李平生過來，肖本生對著他招了招手。
“李平生，車鑰匙拿回來了嗎？”
李平生快走兩步，給肖本生點根煙︰“拿回來是拿回來了，但情況可能有變，我不能交出去。”
肖本生原本抽著煙，聞言就是皺眉。
“畜生，什麼叫不能交啊！”
肖本生旁邊站著一位小伙，看樣子年齡不大，只有二十三四歲。
這位是肖本生的佷子，名叫肖霄。
原本肖本生就安排佷子給劉天野開車，但省里下來一位李平生，頂掉了佷子的位置。
肖霄還能不對李平生心存怨恨？
李平生眉頭皺起︰“肖霄，怎麼稱呼前輩呢？”
“你算個狗屁的前輩。”
肖霄不管那些，抱著雙臂對著李平生一頓輸出︰“當初不是省里下來人，你認為能輪到你給劉副市長開車？”
“開車就開車，你倒好，把劉天野開進了局子！車隊喪門星，怎麼不去死呢！”
“現在還要霸佔車鑰匙，你想把天海的官都送去了啊？”
肖本生跟其他的司機都是點頭，他們自然認為肖霄說的沒錯。
李平生卻搖頭說道︰“我說的不是這事，你罵誰是畜生呢？”
“罵你，怎麼的？”
肖霄十分囂張的看著李平生︰“狗屁都不是的東西，也不知道你怎麼有臉待在車隊！交出鑰匙，給我滾蛋！”
“車隊不歡迎你，天海市以你為恥！”
千不該，萬不該，肖霄說話的時候，推了李平生一把。
有這一把就足夠了！
啪！
李龍象叼著煙，回手就是一巴掌！
肖霄被打的原地轉了一圈，不可置信的看著李平生，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
我的天啊，李平生，居然動手打肖霄？
“媽的，你想死！”
肖霄捂著臉，大聲沖李平生吼道。
“啪！”
回應肖霄的，是李平生的又一個巴掌！
“嘴太臭了，吃屎沒刷牙？”
“啪！”
“罵誰是畜生？”
“啪！”
“還敢動手？”
“啪，啪，啪！”
李龍象叼著煙，來來回回，反反復復，抽了肖霄十幾個巴掌！
肖霄都被打蒙了！
肖本生睜大了眼楮，想要阻攔都來不及。
“住手，李平生，你他媽的給我住手！”
好不容易，肖本生擋在了佷子的跟前，殺氣騰騰的問道︰“你到底要干什麼？這是市政府的車隊，你憑什麼在這里打人？”
“你不給我面子，信不信我讓你消失在世界上！”
這話說的可太大了。
“肖隊長啊，你這是典型的幫親不幫理啊。”
李平生按滅了煙蒂︰“大家都看見了，是肖霄罵我是畜生，還推了我一把，那時候你怎麼不說話？”
“肖霄罵你是畜生，還推你？誰听見了？”
肖本生雙眼眯縫，指著車隊的司機︰“來，你讓大伙說說，有一個人听到肖霄罵你，我給你跪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