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綱設計的劇情有點問題,寫出來後,才發現邏輯上站不住,刪了三千字左右的劇情,以至于今天沒能保住日萬,明天補】
祖師通過懸篆下法旨,讓王玉樓就職西海風聞庭掌印,參與清算神光流毒。
本質上是按著王玉樓的頭,讓他殺人,殺神光的門徒,殺和神光門徒有關的人,從而為莽象獻忠,用事實上的行動做投名狀證明忠誠。
王玉樓選擇反手把散修盟中的神光流毒送到紅燈照和天蛇宗的戰場,其實是一步妙手。
借神光的勢力、莽象青蕊聯手的威名,為自己拉起了一支隊伍。
當然,這支隊伍人心渙散的厲害,甚至多多少少的,都對王玉樓充滿了恨意。
但恨不恨的,其實也沒那麼重要。
恨仙盟的人多了,仙盟倒了嗎?
只要王玉樓能為他們實打實的安排一條上升路徑和活路,他們中的一部分,總歸會在未來,成為王玉樓立足于紅燈照的班底。
不過,面對王玉樓畫出來的餅,很多人第一時間意識到了不對。
楊兌烈更是悄悄遠離了王玉樓一段距離,情況很不對。
散修盟的修士,是仙盟的修士,王玉樓是仙盟西海仙城的刑罰庭掌印。
他有什麼資格,把這些散修盟的修士,劃撥到紅燈照中?
這事,不合規矩!
王玉樓在刑罰庭的大牢內殺了一名獄卒,已經有了幾分不擇手段的酷烈之意。
如今,又要把西海仙城中討生活的散修以‘神光流毒’的罪名送到紅燈照前線,更是在不講規矩的路上走了很遠。
可盡管眾人心中嘀咕,但沒人敢當面面刺王玉樓之過。
這個賤人就是莽象的忠犬,惹了他,他是真會撕咬的!
見散修們不敢有異見,楊兌烈等人也不敢亂說,王玉樓滿意的點頭,道。
“兌烈兄,你安排人記錄下他們的名冊。”
怎麼說呢,親切的喊上一句‘兌烈兄’,其中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這就是強行上馬的那一哆嗦,所以,哪怕顯得過于勢利,他也必須拉攏楊兌烈、親善楊兌烈。
過了此關,王玉樓的計劃就沒人攔得住了!
或許紫府可以攔,但莽象現在連天蛇宗都敢打,西海的利益更是拉著青蕊一起蠶食,尋常紫府是不敢攔的。
那些與莽象、與仙盟內保守派相對立的不尋常的紫府,攔了也沒用——對手的意見就是狗屁!
苦也!
楊兌烈心中一聲哀嘆,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轉,小心翼翼的同王玉樓傳音道。
‘玉闕道友,西海的散修來源復雜,很多本身是大宗門下的附庸的弟子,只是以散修的身份活動,你’
老楊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他只是想不拂王玉樓的面子的同時,不背鍋而已。
很多人可能無法理解,為什麼老楊面對王玉樓時這麼小心。
龍虎衛統領是什麼職位?
高級保安,高級打手,龍虎衛的名字听起來厲害,老楊的實力也很強,但他在西海、在仙盟的地位,和莽象門下天驕王玉樓是完全沒有可比性的。
龍虎衛就是干活的,王玉樓這類人才是仙盟內真正服務修仙者的,面對王玉樓的違規指派,老楊哪怕想反對,想做不粘鍋,也只能小心翼翼的應對。
然而,盡管老楊給的理由很充分了,可依然不能擺脫他就是在做不粘鍋的事實。
這一點,就類似于陳永忠一開始就裝積極、裝熱心,然後順勢躺平不出力,本質上都是消極對抗王玉樓的命令。
注意到王玉樓看向自己的眼神,老楊竟以堂堂資深築基的修為,冒出了冷汗。
“楊兌烈,神光的毒,什麼時候流到你身上了?”王玉樓冷冷的問道。
此言一出,全場皆是駭然,陳永忠的身子都哆嗦了起來。
王玉樓肅清神光流毒,竟然有要肅清到楊兌烈身上的意思!
老楊當即就以頭搶地,跪到了王玉樓面前。
“兌烈不敢,兌烈不敢,只是.只是”
他怕啊!
三位仙尊斗爭下的權力大清洗是什麼概念?
神光退避,紫府低眉的概念!
神光的流毒流到哪,哪的人頭就如蔥般落下!
莽象是紅燈照的準仙尊,梧南盆地西北部的萬年地頭龍,如今正帶著紅燈照打天蛇宗。
青蕊是仙盟的創始成員,蓮花仙城的掌控者之一,她派出來的牛馬丘彌勒,敢直接指著神光的鼻子羞辱。
這兩位發動的西海大清洗,別說洗楊兌烈了,就是洗了寒松,都能算作合理。
為什麼在逼神光退避後,懸篆和丘彌勒就立刻離開了西海?
因為莽象和青蕊贏了!
仙尊們從不輕易的出手,莽象和青蕊出手後,已經拿到了勝利,自然沒人敢輕易的反對——除非他們想和這兩位以及這兩位背後的力量做過一場。
這里面的妥協和權變,是極其幽深恐怖的,至少在梧南盆地西北部,沒人能頂得住紅燈照和蓮花仙城聯手,尤其是在神光授莽象、青蕊以柄的情況下。
所以,別看王玉樓修為低,但他手里握著的是莽象賜予的清洗大權,洗到誰誰死的那種大權。
“只是什麼,為什麼不說,是說不出口嗎?”
金明度拉住了王玉樓的胳膊,站到了跪著的楊兌烈的側前方,開口問道。
娶道侶,娶好道侶的意義,就體現在這里。
別忘了,神光砸的是金山負責的西海仙城!
在李海闊和金山都是王玉樓的靠山的情況下,王玉樓實際上就是西海的第三人——神光已經被踹出了權力的游戲。
至少,在他的洞天轉化完成前,他很難再上西海的桌了。
“兌烈明白了,玉闕道友,我這就安排人統計他們的信息!”
楊兌烈眼楮一閉,決定徹底放棄抵抗。
可能是他意識到了,自己抵抗的從來不是王玉樓的專權。
當王玉樓決定把這兩千多人引入紅燈照做外門弟子、做填線寶寶時,這件事背後的利益相關方,就成為了那位準仙尊莽象。
——
龍虎台,金山皺著眉看完了王玉樓呈上來的文書,關切的叮囑道。
“玉樓,我大概理解你的想法,但這些人去了前線,也有可能跑到天蛇宗。
如此一來,你反而很容易惹上一身騷,你想想。”
投資一個潛力股,不是下了注就能不管的。
王玉樓的前景很好,金山當然樂意多關照關照。
“老祖,散修盟的散修們本身不太算神光流毒,但如果他們跑到天蛇宗,就可以算神光流毒了,您以為呢?”
金山靜立片刻,笑著搖頭。
“你啊你,好,此事可行!”
顯然,金山听懂了王玉樓的意思。
這里的邏輯比較復雜,首先要明確一點——群仙台上,莽象五議金丹的結果,不代表他背後的仙盟保守派不行了。
在票數上,保守派和變法派勢均力敵,看似稍稍弱了些,但保守派的成員,都是仙盟大修士中長期佔據分配優勢生態位的存在。
每個紫府一票,每一名金丹仙尊十票,這種票數不能代表絕對的實力。
以最弱的仙尊神光為例子,讓他去打青蕊,雖然算不上送菜,但一定會被揍得東一塊西一塊的。
以最弱的紫府李海闊為例子,讓他去打莽象,就和讓一個三歲的嬰兒與泰森決斗一樣,沒有絲毫懸念。
保守派中,多的是類似于青蕊、燭照這類相對資深的金丹,多的是類似于莽象、丘彌勒這類相對資深的紫府。
所以,如果散修們敢跑到天蛇宗,以莽象仙盟保守派的身份,他的人可以調動仙盟的力量,合法合規的到天蛇宗的地盤肅清神光流毒,而天蛇宗只能干瞪眼的看。
說到底,還是神光太爭氣,砸西海仙城砸的太利索。
“只是老祖,這兩千多名散修,想從西海押送到紅燈照,是件麻煩事。
畢竟,那是兩千多個修仙者,不是兩千多頭驢。
玉樓來此,是希望老祖能下道法旨,讓那些平時在各個庭台中掛名的人動一動,好助我一臂之力。”
王玉樓做事時,向來不把自己當外人。
反正金明度是自己的道侶,喊金山一聲老祖剛剛合適,既然合適,就把金山當真老祖尊敬就是了。
打兩桿子試試,老金要是不答應,無非是王玉樓厚著面皮再去親自請些人而已。
“此事不難,說起來,也是神光仙尊的那些門徒被你們殺的多了,很多位置空了出來,進來了一批新人,正好讓他們跟著你歷練歷練。”
《正好讓他們跟著你歷練歷練》
王玉樓如今的日子也是好上了,已經到了可以歷練其他人的地步。
“這次,讓明度也跟著我過去吧,老祖,我回宗除了就職特別功勛堂執事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明度幫我。”
金山若有所思的點頭,笑著問道。
“不會給你添麻煩吧?”
王玉樓哪里會對金明度不滿意,這位佳人可太聰明了。
“哪里,真人把明度許配給玉樓,幫了玉樓的大忙,怎麼會是添麻煩呢?”
金山收起了笑意,轉頭,看向西海深處的方向,目光有些幽深。
紅燈照和天蛇宗的大戰醞釀了多年,如今,莽象一脈年輕一代的最強天驕也加入了戰局。
仙盟內亂,可能從梧南西北角開始。
未來,西海會如何呢?
想到這里,他也下定了決心。
“玉樓,我這幾年,在西海積攢了不少家業,但沒什麼大用,都交與你了,也算能幫你一把。”
他是仙盟直屬的紫府,終究是要離開西海、離開梧南的,在當下這個多事之秋,西海的這些產業,未來估計也難發展的好。
不如一並送與王玉樓,把對王玉樓的投資變為重注。
說到底,這位龍虎真人自始至終,看好的都不僅僅是王玉樓,更是拉著青蕊打神光的莽象。
神光贈法,金山贈產業。
展示潛力本身,就是一種實力,未來的預期收益就是可以變現。
只不過,王玉樓的變現效率高了些。
王玉樓自然清楚,自己應當更多的感謝莽象仙尊。
若不是莽象要成為金丹,若不是莽象打的神光鼻青臉腫,王玉樓哪怕是莽象一脈的天驕,也不會有這麼多的好處。
“真人之恩,玉樓銘記于心,永不敢忘。”
金山擺了擺手,用那難听的聲音和王玉樓虛偽的親善了起來。
“什麼恩不恩的,我們做長輩的,只是希望你們發展的好一些,順一些,僅此而已。”
——
兩天後,西海仙城以東三十里的外。
王玉樓騎著黑龍馬,和騎著大妖靈禽紅鼻金雞的金明度一起立于空中。
金山和李海平親自相送,盡顯對王玉樓的重視。
四人之下,飛在低空中的則是九曲、莫尋洲、楊兌烈等人,在風劍仙和西海虎已死的當下,他在西海的朋友不多了。
再往下,則是密密麻麻、滿臉麻木之色的散修盟眾散修,他們被上百名西海仙城所屬的築基圍了起來,將要被押送到紅燈照。
“終有一別,玉樓,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如今也算能獨擋一面了,不容易啊。
此次回宗,正是你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好時候,做好了特別功勛堂的執事,未來就是做掌門也不難。”
李海闊假惺惺的夸了一通王玉樓,中間還好巧不巧的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不過對玉樓,他整體的態度還是很親善的。
他是妙峰山的紫府,莽象和妙峰山的關系向來不錯,王氏作為莽象附庸,長期與妙峰山交好就是個例子。
因此,他很客氣,也很體貼。
“金山道友,玉樓這幾年在西海,向來是忠于任事,勇于擔責,每次有什麼任務,總是沖在最前面。
可以說,對于西海仙盟的眾多修士而言,玉樓是起到了表率作用的,你看.”
李海平這是為王玉樓在要賞賜呢!
金山是王玉樓道侶金明度的老祖,不能直接私相授受,說出去不好看。
當然,王玉樓對西海是有功的。
無論是.嗯,總之肯定是有功的,這點沒人敢質疑就是了。
“哎,不合適,玉樓已經娶了我家的明度,我再給他什麼賞賜,萬一被人誤解,就耽誤了玉樓的名聲,不合適,不合適。”
金山也假惺惺的當著幾千人的面走起了過場。
楊兌烈當即就表示憤慨了。
“真人!合適!玉闕道友對西海的貢獻,大家都有目共睹!
這些年,玉闕道友夙興夜寐,沖在為西海繁榮穩定發展的第一線,我們都看在眼中。
如果有人對玉闕道友的貢獻有意見,我楊兌烈第一個不同意!”
莫尋洲有些惡心。
我楊兌烈第一個不同意~
別以為我們不知道,前兩天你差點被王玉樓一句話流死。
舔吧,你就硬舔吧!
忽然,李海闊看向莫尋洲,和藹的笑著開口道。
“尋洲,你的想法呢,你過去是玉樓的上司,說說你的意見。”
莫尋洲打了個激靈,不敢猶豫,開口的速度就和有妖王在屁股後面追一樣快。
“啟稟真人,玉闕道友剛來西海第一天,沒有絲毫耽誤,就到風聞庭報道了。
尋洲是親眼看著,玉闕道友是如何為仙盟發展、西海穩定而奮不顧身的。
說起來,尋洲痴長了玉闕道友兩百多歲,可站在一名西海仙城修士的角度,尋洲不如玉闕道友遠矣!
李師叔、金師叔,玉闕道友這樣的良才美玉,應該留在西海啊,能不能不讓他走,讓他留下來,他留下來,也好長長久久的為我們做表率,做示範!”
陳永忠心里惡心的厲害,暗罵莫尋洲真他馬惡心,但也聲音洪亮、情感飽滿真摯的附和道。
“兩位真人,玉闕道友不能走,他走了,我們西海就少了名最優秀的仙盟修士,他走了,我們西海就少了表率,能讓玉闕道友留下來嗎?”
莫尋洲和陳永忠先後表態,就像吹響了狗哨,當即,在場的眾多西海核心築基,以及押送散修盟修士的築基們,紛紛如村頭群狗們似得叫了起來。
“兩位真人,讓玉闕道友留下來”
“留下來”
“必須留下來,我舍不得.”
眾人很熱情,似乎王玉樓救了他們的親爹似得,他們愣是不舍得王玉樓走。
面對此情此景,王玉樓的表情有些難繃,這出戲疑似有點唱歪了啊.
其實,原因也不復雜,莫尋洲、陳永忠等人看得清楚,王玉樓這是要走了,兩位真人想賞他點東西——走西海仙城的帳。
但賞賜吧,總要有個理由。
因此,這些人就唱起了大戲,只求熱熱鬧鬧的把王玉樓這逼人趕緊送走。
演的假不假不重要,流程和情緒上到位就夠了,只要王玉樓能滾蛋,就是好事。
畢竟,一個拿著莽象大清洗之刀的王玉樓留在西海,誰都睡不踏實。
“哈哈哈,玉樓,看來你這些年確實為西海仙城做了不少的工作,同道們都很舍不得你。
金山道友,舉賢不避親,對于玉樓這樣的優秀後輩,優秀仙盟成員而言,有功,必須賞!”
李海平撫摸著丑不拉幾的下巴,干笑著繼續演了起來。
到此為止,金山終于‘下定了決心’,他猶猶豫豫的開口。
“哎,行吧,大家的意見,我必須考慮,玉樓總歸是做了不少工作的,是該給些賞賜。”
然而,說到此,金山又不開口了。
眾修正有些疑惑時,金老登從袖中取出一張加有龍虎真人和守關真人大印的,由大妖之皮制成的下品靈器敕令,張開,讀道。
“紅燈照真傳弟子王氏玉闕,于西海著令西海仙城戰功庭,量功而賞。
三十萬枚靈石
七品五行靈材各四件.
上品靈器飛鳶持一件,上品靈器癸水仙車一件,上品靈器炎陽靈珠一件。
仙芝凝華丹二十瓶,紫金生霞丹二十瓶,滋體洗髓丹四十瓶以茲鼓勵。”
從听到三十萬枚靈石時,莫尋洲的表情就有些難繃了,當听到七品五行靈材各四件時,他看向王玉樓的眼神就開始不對了。
听到最後,莫尋洲愣是在兩位真人面前,失去了表情管理能力——要知道,他可是資深築基,絕不會出沙比的資深築基!
但失去表情管理能力的,不止他一個,在如此明目張膽的私相授受面前,很多人都失色了。
三十萬枚靈石,約等于靈石危機前的七十五萬枚靈石。
七品五行靈材各四件,就是二十件七品五行靈材,往最少了算,也值二十萬枚靈石,即靈石危機前的五十萬枚靈石。
三件上品靈器,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十幾萬枚靈石起步的價值.
八十瓶稀有的築基修士所用的靈丹,仙芝凝華丹是通用型的修行靈丹,紫金生霞丹是為金明度築基後準備的修行靈丹。
而其中的四十瓶滋體洗髓丹,則是洗煉築基修士道體的靈丹,一瓶的價格在一萬五千枚靈石左右
這些賞賜加起來,總共大概值一百五十萬枚靈石,約等于靈石危機前的三百五十萬枚靈石.
很多事兒,不是親眼見到,哪怕莫尋洲這類人都想象不到,想象不到仙盟中的真正核心人物,是如此使用仙盟體系的。
以往,他以為出身寒松真人門下的自己,已經算是仙盟中的翹楚人物了,就是在仙二代中,自己的努力、出身、天賦、實力,都是一等一的。
可見了王玉樓,他才算是真正的見到了高山。
王玉樓真的是站起來蹬啊!
怎麼能這麼不顧忌,怎麼敢的
“玉樓必不負西海諸位道友的期望,未來當砥礪前行,為仙盟做出更大、更多的貢獻!”
在眾多修士羨慕嫉妒恨,甚至恨不得他去死的隱晦眼神中,王玉樓接過了那道下品靈器級的敕令,視若珍寶般的收了起來。
很快,戰功庭的掌印便帶著一副笑嘻嘻的表情,滿眼羨慕的命令諸位手下,為王玉樓呈上了西海仙城對其功勞的諸多賞賜。
說到底,王玉樓才來了西海幾年,屬于過來娶了倆道侶就跑的混賬,這麼短的時間,他又能對西海仙城做過什麼貢獻呢?
無非是娶了金山家的金明度,李海闊又是紅燈照旗下的真人而已。
戲唱完了,王玉樓的報酬也拿到了,他也該上路了。
“老祖,真人,玉樓這就走了,您們請回吧。”
兩位真人對王玉樓微微點頭,也就消失了。
‘好好干,不要有顧慮,做好仙尊給你的任務。’
這是金山對他的叮囑。
‘此去路遠,如有需要幫忙的,可以聯系妙峰山的空山,她是我師妹,也是顯茂的好友,如今做了掌門,咱們是自己人,她會幫你。’
這是李海闊對王玉樓的叮囑。
可以說,對于王玉樓帶兩千多名練氣回紅燈照這件事,兩位真人屬于洞若觀火,看的清清楚楚。
對于王玉樓的野心,他們都很欣賞。
沒有野心的人,又怎麼可能在修仙路上走遠呢?
兩位真人已經離開,王玉樓催動法力,高聲道。
“諸位道友,跑吧,我會在兩百三十里外的西海堤等你們,率先趕到西海堤的前三百人,我會任命為小隊長,往後每年可以獲得兩點內門積分。”
散修們沒想到王玉樓會玩這麼一出,很多人都沒听懂王玉樓的意思。
可是如崔白毫這類,對王玉樓做事的手段比較熟悉的有心人,當即就開始了沖刺。
尤其是崔白毫,王玉樓他熟啊——當然,王玉樓不怎麼記得他就是了。
當初,王玉樓在清溪坊搞賽馬場,搞符 大師賽,崔白毫都是親眼看到的,在他眼中,王玉樓和那些尋常的大族嫡系不同,他很喜歡‘公平公正的選拔’。
仙盟體系內,少有‘優勝劣汰’的選拔模式,更沒有‘公平公正’的比賽如大比、小比等。
仙盟的游戲規則是潛藏在水底的非標準化九品中正制,王玉樓搞選拔給泥腿子機會,反而是異端中的異端。
但對于崔白毫而言,王玉樓不是異端,而是希望。
很多事,他曾經看不懂,但他在西海混跡多年,情況就不一樣了。
此地作為仙盟的邊陲,散修們互相交流,對很多信息、規則的認識嗎,是比仙盟腹地散修們的平均水平要高的。
因此,崔白毫從王玉樓敲打楊兌烈的行為中,隱隱約約看懂了王玉樓送他們這些人去紅燈照的目的。
所以,他听到王玉樓的命令後,就拼命的施展著遁法。
昂貴的加持遁法符 ,更是不要錢似得往身上砸。
崔白毫記得清清楚楚,王玉樓和自己有過兩面之緣。
一次,是在福源居中。
一次,是在賽馬場中。
所以,自己是有機會,有機會在王玉樓搭建的派系內往前走的。
他才一百零九歲,還有機會築基!
千修齊飛爭渡,只為飛出西海,飛出苦海。
而王玉樓,則是拉著九曲,麻溜的給了他二十萬枚靈石的回禮。
李海闊體面,王玉樓也必須跟著體面。
老李雖然是紫府中的地板磚,但總歸是紫府,而且還幫了他一波大的,回饋人家二十萬枚靈石,妥當。
“玉闕兄,這是不是有點多了.”
拿著靈石,九曲一臉為難道。
二十萬實在太多,他可不敢亂收。
九曲怕自己收了,師尊對王玉樓的人情會變為單純的利益交換。
到那時,他收二十萬枚靈石的行為,就成了沙比行為。
“無妨,九曲道友有所不知,玉樓對海闊真人早就仰慕已久。
王氏弟子眾多,很多人想要拜入妙峰山,但現在貴宗的情況
因此,玉樓就想,未來若是有機會,希望王氏弟子,能有機會拜入到海闊真人門下。”
其實哪有那麼多復雜的原因,王玉樓純粹是看得懂李海闊的價值。
老李的實力是抽吧的厲害,但他畢竟是紅燈照最年輕的紫府。
未來很多年,老李都會活躍在紅燈照各種大事的第一線——不是地位顯赫,而是不得不為老登們做究極牛馬。
因此,對于想要往前再進一步的王玉樓和王氏而言,和老李處好關系非常有必要。
長期看,只要老李不暴斃,以王玉樓的折騰水平,這二十萬枚靈石一定有機會再掙回來。
“那這樣,我先替師尊收十萬,二十萬實在太多了。
拜師的事情,我還得問過師尊後再說。”
王玉樓很大方,但大方是有要求的,九曲不敢貿然替自家師尊答應。
“哈哈哈,海闊真人這些年一直很照顧我,玉樓自是記在心中。”
王玉樓按著九曲的手,絲滑得把靈石塞入九曲的袖口,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和訓弟子似得,叮囑道。
“九曲兄要是再拒絕,就有點瞧不起我了,我王玉樓是那種沒有格局的人嘛?”
有格局,但霸道。
王玉樓故意的,他忍耐了那麼久,一步步從引氣忍到了築基,難道還要再忍嗎?
或許在莽象和懸篆那樣的大修士面前,王玉樓需要一定的忍耐,但在九曲這類築基面前,王玉樓已經不需要再一味的伏低做小了。
帶回紅燈照的兩千多名練氣就是王玉樓的底氣。
祖師派了三千名紅燈照氣息的練氣修士入了西海,是為了擴張紅燈照在西海的影響力,這些人回不去的。
但少了這麼多人,以紅燈照本就比天蛇宗小一些的體量,在底層的練氣修士數量上,就有了點劣勢。
王玉樓此時帶人回宗,雖然說不上雪中送炭,但意義還是有的,且在莽象主持紅燈照大局的當下,王玉樓做兩分工作,就能有十分收獲——就和剛剛被金山、李海闊共同認為該賞類似。
這麼算,帶眾多練氣回宗的意義,其實又比雪中送炭更大了。
面對王玉樓的霸道,九曲自然不敢繼續拒絕,只是連連道必會盡量幫王玉樓爭取王氏弟子拜入李海闊門下的機會。
——
西海堤外堤之上,王玉樓和金明度、九曲等人等了才半刻鐘,就有飛得快的練氣先到了。
前幾名都是王玉樓不認識的,只是在第七名到時,王玉樓終于是認出了崔白毫。
他故作疑惑的問道。
“崔掌門?你怎麼來了西海?”
頓時,崔白毫因為快速飛行而瀕臨崩潰的狀態,瞬間恢復到了圓滿。
不需要靈丹,不需要休息,不需要調息。
僅僅是王玉樓的一句話,老崔的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
“玉闕前輩,白毫當不得什麼掌門的稱呼,來西海是為尋覓築基之機。”
老崔恭恭敬敬的回道,玉樓微微頷首。
“好好做事,上前線雖然危險,但紅燈照不缺機會,只要你們能為宗門做出相應的貢獻,我王玉闕自會為你們請功!”
王玉樓的回答讓崔白毫有些失望,但他依然連連附和表忠,其他人也一樣。
哪里都不缺聰明人,更不缺願意上進的人。
其實,王玉樓根本不在意什麼故人之類的東西,他只看這些人能否為自己帶來價值。
如果老崔能在兩宗大戰的前線活下來,他自然會給老崔機會。
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所有的散修都飛到了西海堤,中間還真有幾個膽大的想偷跑,自然是被押送的築基們給宰了。
“你們將會以紅燈照特殊外門弟子的身份加入紅燈照,相應的福利雖然沒有,但戰功和功勛方面的待遇,和尋常的外門弟子沒有差別。
只要你們能立功,就可以借紅燈照的體系兌換各種修行所需。
此外,你們也有機會成為內門弟子,只要在前線參戰,每年都能獲得三點內門積分。
戰功可以按十比一的比例折算內門積分,積分攢夠五十點,就能成為內門弟子!
而紅燈照的內門弟子中,築基修士佔比極高!
現在,我來任命小隊長,接下來的路程,你們就以小隊的方式結伴趕路,互相監督。
出現有人逃跑的隊伍,其他隊員會被連坐,所有逃跑的人,都會被通緝。
听懂了嗎?”
馴化和改編,開始了。
修仙者都是極度的利己主義者,這些散修對王玉樓更是很有意見,他不指望用什麼理念和共同的意識形態塑造共識,只打算以恐懼和利益構建暫時的穩定格局。
先穩定下來,只要這種穩定格局能夠存在下去,王玉樓自然有的是時間慢慢收攏人心。
當這兩千多名練氣中,出五十名築基時,王玉樓的聲音,就會在前線擲地有聲。
當這兩千多名練氣中,出一百名築基時,王玉樓的聲音,就會在紅燈照內成為眾人必須傾听的那種。
“听懂了!”
眾散修已經漸漸回過味來了——王玉樓不打算殺了他們,而是想吸納他們做狗。
到兩宗前線填線是很地獄,但在西海狩妖就不危險嗎?
都一樣的,西海的妖有傳承,實力和梧南腹地的妖完全不是一回事,有時甚至會故意的勾引修仙者,還有大妖時不時的藏起來忽然偷襲。
相比于在西海做散修狩妖,為了組隊,還要給散修盟交盟費,為紅燈照做外門弟子,哪怕是‘特殊外門弟子’,其實也算可以了。
“崔白毫,第一隊隊長.好,兩百七十個隊長任命完畢,休息的也差不多了,現在,下一個目標就是西海堤內堤。
所有小隊,必須以小隊的形式趕路,我依然在內堤等你們,前一百支隊伍,每一隊獎勵一百枚靈石。”
一百枚靈石不多,但西海堤外堤到內堤的距離才幾十里,王玉樓直接撒一萬枚靈石下去的動作,還是顯得過于豪橫了。
散修們紛紛以小隊的方式開始了新一輪追逐,金明度則是擔憂道。
“這就是一萬枚靈石,是不是花的太隨意了?”
王玉樓親了親她的臉頰,道。
“娘子有心了,但無需擔心,回了宗找掌門銷賬即可,都是小錢。
而且,這錢花的,會很值很值!”
“很值很值?”
金明度不解。
——
人勸人,沒用,王玉樓勸散修,用處也是一般。
畢竟,在散修們的眼中,王玉樓和他們是兩個物種,是該死的仙盟嫡系,是該死的大族子弟。
但如果是散修勸散修,情況又不一樣了。
崔白毫就在勸自己的隊員。
“跑,不一定能跑的了,哪怕真運氣好跑掉了,也可能會被通緝令逼死。
在西海混,混到頭,築基了,還是要入仙盟,入了仙盟,也是邊緣人。
可如果在紅燈照混,成了築基後,我們就是紅燈照的核心弟子了,未來的發展,自然是海闊天空的。
玉闕前輩善啊,他給了我們機會,我們自然要抓住,大家再加把勁,不要想著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