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琴在金都飯店訂了一桌充滿地方特色的土菜。
“戚總，你從大城市過來，肯定吃過很多美食。今天給你準備的是漢州有特色的菜，如果不合口味還請見諒。”
“謝謝顧總招待！每道菜都很有食欲。”
戚美玉對食物很挑剔，原本沒有寄予太大的期待。
隨著一道道美食上桌，她不禁暗自感嘆，更加新鮮的食材，對味蕾更能帶來更為純粹的美好體驗。
比起黃河路上的淮揚菜更加地道。
孫海給戚美玉盛了一碗湯，討好地說，“戚總，你這次有什麼安排？如果不急著走，明天我帶你在漢州轉一轉。”
“戚總，下午就得趕回雲海，明天還有重要的工作。”戚美玉身邊的男助理，名叫韋磊，與孫海笑著解釋。
唐燁見孫海準備挽留，笑著說，“戚總的工作繁忙，肯定有特別重要的事情要處理。相信下次還有機會。”
戚美玉放下手中的湯匙，優雅笑道，“沖著滿桌佳肴，還有你們的熱情。我肯定還會再來！不談生意，專門游山玩水。我也真誠地歡迎你們去雲海做客。”
韋磊順著戚美玉的話，淡淡笑道，“其實戚總今天還帶了個大訂單，只要達成投資意向，我們願意與你們簽署一份六千萬的長期合同。那豈不是皆大歡喜。”
顧文琴眼中露出驚訝之色，下意識朝唐燁看了一眼。
唐燁知道顧文琴的意思。
六千萬的合同，雖然利潤會低一些，但絕對能有幾百萬的收益。
唐燁笑著說，“以琴歌的生產能力還足夠簽署這麼大的訂單。我覺得琴歌還是要按部就班，腳踏實地。”
韋磊眼中閃過不屑之色。
這個副鎮長管得太多了。
還有，顧文琴怎麼沒有一點主見？
戚美玉放下筷子，“顧老板，琴歌的產品設計理念能讓國際消費者認可。其實你應該把格局打開，我們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顧文琴淡淡笑道，“我當然想看外面的世界，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戚美玉的表情滯了一下。
顧文琴比想象中要堅定。
接下來。
唐燁跟戚美玉介紹漢州的風土人情，不再提合作的事情。
唐燁的口才極好，對漢州的人文歷史風俗爛熟于胸。
戚美玉听得津津有味，她認識許多政府官員，但唐燁與眾不同。
不談生意，唐燁適合當朋友。
飯後稍作休息。
戚美玉便告辭離開。
送走戚美玉之後。
唐燁看了一眼孫海和顧文琴，笑著說，“是不是失望了？如果接受入股，你們就成千萬富翁了！”
孫海無所謂地說，“成為千萬富翁不是遲早的事情嗎？”
顧文琴一直在揣摩唐燁的想法，所以很理性，“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盡管琴歌的成長速度很快，但不還不至于能賣那麼高的價格。”
唐燁暗忖兩個合伙人表現得不錯，沒有被誘惑所影響！
經商最怕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做生意不是賭徒，高明的商家看到豐厚的利益，第一反應是，里面會不會存在陷阱！
“我們的產品很好，有不錯的市場，能帶來不錯的收益，但我們也沒必要過高評估自己的價值。戚美玉一方面是在試探我們，另一方面她是想通過注資的方式，將我們的模式全部拿過去。
她很驕傲很自信。琴歌不需要花費八千萬，只需要我們允許他們安排人進廠，做融資籌備，我們就會赤裸裸地站在她的面前。”
孫海摸著下巴，“唐僧，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戚總不像是那麼壞的人。”
唐燁暗忖孫海還是把人想得太簡單！
“商場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越是誘人，越是要冷靜。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情。”
孫海眼神變得凝重，自言自語，“媽啦個巴子，經過你這麼一說，我覺得背脊發寒了。”
唐燁知道必須要給兩個合伙人好好上一下思想政治課！
他笑問，“我們是靠什麼方式，讓琴歌起死回生的？”
孫海稍作思考，便道，“電子商務！”
唐燁點頭，“電子商務最大的好處在于直接面向消費者。戚美玉說到底是個代理商，是二道販子，並不是我們終極的目標群體。六千萬的訂單很誘人，但如果為了一個訂單，分散注意力，忘掉初衷，我覺得並不正確。”
顧文琴緊蹙的眉頭這一刻悄然松開，輕輕地握緊拳頭。
“沒錯，我也覺得戚美玉的建議，是一個陷阱。”
孫海攤手，“好好好，是我太幼稚，把人想簡單了，按照你們的意思來辦吧！”
唐燁哈哈大笑，突然表情嚴肅，“給戚美玉看的樣品，她的助理是不是拍照了。”
顧文琴點頭，“他說要拿給國外的客戶看！”
唐燁眼中露出凝重之色，“這幾個樣品不要投入生產了。”
顧文琴遺憾地搖頭。
為了制造這幾個樣品，自己和唐燁做了充分的準備。
如今說放棄，難免會覺得可惜。
“我知道了！”
樣品揭開了面紗，便失去了意義。
……
坐在轎車的後排，戚美玉閉眼養神。
道路顛簸，她有些暈車，盡管吃了暈車藥，但並沒有好轉。
盡管長途奔波對身體造成不適，但她覺得此行值得。
經過這次對琴歌服裝廠的接觸、考察，她找到了琴歌能成功的秘密。
韋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輕聲埋怨，“沒想到這幫鄉巴佬胃口這麼大。”
戚美玉的臉上露出不悅之色，“韋磊，你注意點素質！盡管琴歌的工廠位置很偏僻，但他們做出來的產品，可以追得上國際潮流。”
韋磊氣憤不平。
“他們太不識好歹！多少廠家求著我們注資呢！”
戚美玉搖頭沉吟，“他們比想象中要聰明。尤其是唐燁，我沒猜錯的話，他才是琴歌產品的核心，真正的幕後老板。他識破八千萬的投資，只是一個誘餌。很狡猾，沒有咬鉤。”
韋磊輕聲道，“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戚美玉遺憾地說，“方案A失敗，那就走方案B。”
韋磊興奮地說，“我馬上跟方總打電話。”
方案A，用注資的方式拿到琴歌的控制權。
方案B，用拿注資的錢，打造一家與琴歌相似的替代工廠。
方案B要從零開始，頗為繁瑣，所以戚美玉更偏向方案A。
戚美玉參觀琴歌之後，發現琴歌的生產線、經營方式還是很好復制的。
復制出一個琴歌，自己坐擁工廠，可以減少成本，每年至少可以多賺兩三千萬。
在她看來，自己擁有海外出口渠道！
這才是琴歌內衣成為外貿熱銷品的關鍵。
沒了自己，琴歌很快會打回原形。
屆時，說不定八百萬，就能拿到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