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禁忌的陰陽術或者呼吸法的典籍都可以隨便翻閱……歷史卷宗應該也包含在內吧。”
上杉澈朝著態度已經完全大轉變的中島陰陽師問道。
中島點頭，猶豫片刻說道︰“理論上是如此。”
之所以他會說“理論上”，就是因為荒川區有南條愛實的存在，倘若放在其他行政區，那麼這三個字是完全可以取消的。
自從五人會決定將荒川區劃為試點區域，給予南條愛實前所未有的權力後，她在荒川區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說一不二。
也正是因此，在短短的一周之內荒川區就以極為夸張的效率全面恢復了秩序。
甚至于可以說是在第三天就已經幾乎完成了災後重建，剩下的幾天不過是進行收尾工作。
蕩滌妖魔，撫平人心，開展全面搜救，重建廢墟，安置遇難者……
每一件事都並不簡單，可以說是需要消耗大量人力物力。
倘若放在浪潮之前，荒川區政府還不知道要討論扯皮多久才會下達決定，決定又要在多久之後才會如實地傳達到基層。
別說一周了，哪怕有其他區的幫助，一個月內也不一定能恢復荒川區的秩序。
但南條愛實在一周之內便雷厲風行地完成了所有，並正式在第七天讓荒川區重新走上了正常的軌道，向五人會交出了一份幾乎完美的效率答卷。
故而原本的陰陽大屬近藤友哉也被五人會安心地調往了更前線的地方——按照他的要求。
不過雖然荒川區看似已經安定了下來，但潛藏在暗中的妖魔或者怪談絕對存在，而且數量肯定不會太少——至少要比浪潮來臨之前要多。
這是不可避免的事。
所以為了盡可能減小妖魔的危害，不再出現先前妖導會的 派出區區兩頭生靈就能造成上萬人或死亡，或痴呆或丟失記憶的情況，特事處才更要推舉人人修行的趨勢。
這樣一來，不說對抗妖魔，但至少普通人也能有一份預警和自保能力。
“理論上麼。”
上杉澈咀嚼了一會兒這個詞，回想了一下浪潮之後他的所見所聞，便大概明白了中島這拐彎抹角的意思。
沒想到南條姐的威信還挺重，底下人連直接提她名字都不太敢。
他又問道︰“那麼除此之外呢？”
“據說是還能自行挑選所需的老師？”中島的語氣里帶著點不確定，“更細節的地方我也不太清楚，上杉同學，也許你得親自去問問南條大屬了，畢竟是她舉薦的你。”
上杉澈也不強求，他和中島握了握手︰“多謝中島先生解惑。”
“沒有沒有，如果我說的話能幫到上杉同學就好了。”
中島笑了笑，在交換了聯系方式後朝上杉澈一行三人道別——第一節陰陽術課還沒上完呢。
目送中島及其助手的離開，上杉澈又見到數個特事處的工作人員在朝他們打了招呼後來整理方才用來測量靈氣吸收速度的教室。
帶著璃璃子和有些恍惚的北野 奈找了個僻靜無人的地方，上杉澈拿出手機，撥通了南條愛實的電話。
北野 奈在見到聯系人的姓名後一驚，
“唉？直接打那位南條大人的電話真沒問題嗎？”
如果放在以前，她倒不會有什麼反應，畢竟北野 奈待在特事處的時候也經常能見到南條愛實一個人跑去門口抽煙。
她們甚至還聊過兩句有的沒的。
但這幾天，無論是新聞還是電視上的版面都被南條愛實佔滿了。
貪污腐敗者，尸位素餐者，以權謀私者……倘若不願意就此放棄此前獲得的一切，那麼結局就都只剩下了一個字。
而情節嚴重一些的，更是連機會都不會有。
上杉澈不解︰“現在都快中午十二點了，讓她加班的上司都沒了，南條姐總不會這個時間點還在睡覺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
北野 奈打了個哈哈，沒再說話。
很快，電話就接通了。
但傳來的並非南條愛實的聲線，而是另一個他們三人都十分熟悉的聲音︰
“您好，有事請說。”
璃璃子湊近手機大聲問道︰“喂喂喂？是真夏？”
對面的靜間真夏明顯被璃璃子弄得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璃璃子，你們有什麼話可以告訴我，南條大屬正在工作，我會幫你們事後轉達的……”
靜間真夏的話還沒說完，就驚疑地唉了幾聲，然後說道︰“稍等，南條大屬來接電話了。”
下一刻，南條愛實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德川小姐還有上杉君？我想你們肯定是來問那個潛力評定制度的吧。”
上杉澈笑了笑︰“南條姐果真料事如神，我剛剛知道自己成為所謂的‘種子’，所以想問問這玩意能薅到怎樣的福利。”
敲打鍵盤的響聲回蕩了一會兒，隨後南條愛實哦了一聲︰“原來你們已經和中島聊過了啊，那我就簡略地說說吧。”
“首先是上杉君，特事處會給你安排一套新的住宅。你應該體會過聚靈結界的效果了，而你的房子將會布設高級的聚靈結界，安神結界……
當然，健身房和足夠空曠的道場也會找地方開闢出來。
總之，會請天文道的陰陽師在將你的新房子打造成修行寶地同時布置得密不透風。”
南條愛實︰“這樣你和德川小姐在放學之後，也能夠有足夠的空間修行了。”
璃璃子眼楮一亮，夾著嗓子說道︰“多謝南條姐啦~”
新房子。
這倒是不錯……南條姐居然還記著之前和鬼老爹對視的驚鴻一瞥。
雖然上杉澈就本打算用手中多余的錢購置一套房子，不過現在既有了安排，倒也算是省下了不少錢。
更何況，還有天文道陰陽師布置各種增益結界，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偷學一手。
在浪潮來臨之後上杉澈倒回過老家看了一趟，發現家中的鬼老爹突然消失不見了，也不知道跑哪兒去禍禍其他人當新爹了。
雖然有些遺憾沒來得及清算鬼老爹，但禍患消失總歸算個好事。
不過即便如此，上杉澈不再打算回原本的老家住了。
且不說空間不大，不方便自己修行，陽台上時不時會刷出零星的常世妖魔也是一個不穩定因素。
隨著時間推移，常世與現世的距離只會越來越近，以後要是哪天自己在探索常世的時候陽台上突然刷出一頭高星妖魔可就大事不妙了。
不過這陽台上的“刷怪籠現象”也已經上報給特事處，希望他們能夠解決吧。
南條愛實︰“除此之外的要求也可以提，特事處會盡量滿足——這章程也需要你們來一起完善。”
上杉澈應聲，心想還好不是自己去給特事處打工，而是特事處給自己打工，不然時間又得浪費在接委托和獲取所謂的貢獻上。
那就太不值當了。
“當然。”南條愛實稍稍加重了一下音量，“在帶來了權利和福利的同時，你們自然要肩負起等同的責任。”
上杉澈眨眨眼，問道︰“是每個月需要定量祓除多少多少妖魔？”
“——不，是變強。”
南條愛實淡淡道︰“在最短的時間內以最快的速度變強，除此之外的絕大部分事你們都無需考慮，這也是這套潛力評定制度存在的意義。”
“——在下一次浪潮，也許是全面浪潮來臨之前，特事處需要更多能夠獨當一面的大陰陽師與劍豪，而並非只能對抗蝦兵蟹將的泛泛之輩。”
上杉澈和璃璃子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難掩的欣喜，有這樣開明的官方組織實屬難得。
南條愛實繼續說︰“故而自然，每個月也會存在實力考核。”
“從C級到S級，再到各個區劃的種子們，考核內容也很簡單——大家打一場就完事。
強者上，弱者下。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
上杉澈頷首︰“理所應當。”
享受到了更多的資源，那就必須要變得更加強大，如若不然，就是對修行資源的浪費。
至于該怎麼打，具體規則是什麼則無需上杉澈去操心，他相信那種事南條姐和特事處能夠處理得當。
“對了。”南條愛實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道，“差點忘說了，我舉薦德川小姐的潛力是S級，因為無法同時推舉兩個種子，所以還請德川小姐你下個月自己努力了。”
璃璃子有些期待地摩拳擦掌︰“明白明白。”
啊？我打璃璃子？
一旁的北野 奈張著嘴，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她想自己這個連基礎納靈法都听不懂的水貨S級估計下個月就要被殘酷地淘汰了。
上杉澈則在思索。
如果能因此與許多劍術或者陰陽術不錯的強大對手對決的話，那他刷技能熟練度的速度會不會快上很多？
上杉澈以前雖然經常同妖魔廝殺，卻沒怎麼切磋對戰過。
但有一點現象是很明顯的——與他廝殺的妖魔愈加強大，技能熟練度才會漲得更多。
這現象放在技藝等級通常高于自身屬性的人類修行者身上應該更加適用才對。
他渴望更多有價值的對手！
想到這兒，上杉澈也稍微有些期待那些未曾謀面的對手了，他問道︰“那麼，以後會與整個東京，乃至全國的種子切磋嗎？”
南條愛實邊敲打著鍵盤邊回道︰“東京倒是可以，不過全國就有些難度了……”
火機的聲音響起，她似乎是先點了一根煙，然後才不快地徐徐說道，
“這套制度由特事處開發推行，雖然推薦給了陰陽寮，但那邊似乎並不買賬，至于那些小地方看重血脈的世家大族，和看重傳承的道場就更不必說了。”
“——之後會有一場御前大比，到時候這套制度能不能推廣開來可就看你們的發揮了。”
舊時代的殘黨和余孽麼。
上杉澈和璃璃子的心中不約而同地閃過這樣的念頭，他嘆了口氣︰“正事兒到這就差不多了……南條姐你現在開著免提？”
“戴耳機的，你說。”
上杉澈便道︰“真夏的情況怎麼樣？”
“挺好，工作態度認真，也肯吃苦耐勞加班加得很勤快，雖然許多方面還顯得有些生疏，不過總體來講適應的不錯。放心，有我罩著她，不會有職場欺凌的情況存在。”
上杉澈听到這話都差點笑出聲，在如今的荒川區欺凌南條愛實的人，那真是嫌九族太多了，一排排前車之鑒的墳頭草還沒長起來呢。
他對南條愛實道了聲謝後掛斷了電話，回頭看見了怔怔的璃璃子。
“沒什麼。”
璃璃子笑了一下︰“只是忽然想起來真夏以前說過她哪怕去當便利店員，也絕對不想進職場……大家都變了啊。”
北野 奈在她後邊縮了縮身子，有點想說我呢，我怎麼還沒變呢。
不過她還是沒開口打破這稍顯傷感的氛圍。
但這樣的氛圍只持續了十幾秒，便被璃璃子自己親手打破了。
她重重地拍拍手︰“既然多余的事情都結束了，那上杉君，我們就開始今日份的修行吧！”
修行。
一听到這兩個字，上杉澈渾身都不禁地傳來了陣陣幻痛——這些天里，別提璃璃子揍他揍得有多爽了。
自從璃璃子在浪潮來臨的那天掌握了所謂“領域”的技巧之後，她就能在周身約莫十丈範圍內任意出手。
這種唯心能力具體的運作機制原理上杉澈完全不明白，他只知道璃璃子通過不斷地揍他將這份新能力運用地越來越純熟。
上下前後左右，無論哪個方向都有可能被璃璃子進攻。
以至于現在上杉澈終于可以放開手全力施為，在不動用靈力的前提下和璃璃子打得有來有回。
並且在訓練之中，璃璃子甚至還可以像一個場外的指導老師那樣，不斷地指出他的劍術問題。
二人都給予了對方更大的壓力，同時互相提升對方的進步速度。
只不過，璃璃子消耗的是心力，而上杉澈被揍的是肉體。
上杉澈扭扭脖頸，大步朝著道場走去︰“來吧！”
——但為了繼續高速提升劍術和呼吸法的熟練度，這點苦根本不算什麼！
北野 奈則跟在他倆的身後，已經下載好了特事處的APP，準備查看自己這S級具體的福利待遇了。
……
不一會兒，上杉澈就與璃璃子來到了熱鬧的劍道道場之中。
與先前大家都去教室中上文化課的冷清不同。
在浪潮來臨後，這些在劍道方面訓練有成或者是有些天賦的學生們，都可以自主選擇什麼時候來道場訓練。
而原本竹劍擊打聲不斷響起的道場，在上杉澈二人一露面的瞬間就摻雜了不少驚呼。
有人停下手中動作，朝著眾人招呼道︰“社長，是社長來修行了！”
有初學者兩眼放光︰“又能看見德川女神隔空揮刀暴打耐揍王了？”
“什麼隔空揮刀。”正指導著初學者的近藤英哉朝他腦袋上打了個手刀，“那叫‘劍域’，是傳說中的古代劍豪才能掌握的絕技。”
說罷，近藤英哉神色有些復雜的看向那正笑著朝眾人打著招呼的少女。
那個曾向他鞠躬求教的德川，已經遠遠地將自己甩在身後了啊。
“上杉君才不叫耐揍王！”有女生不滿了，“除了他還有誰能和社長過招？你行你上啊！”
那初學者悻悻一笑︰“那還是算了。”
處在議論中心的二人則連頭都沒轉，完全不在乎這些言語。
而很快，原本人頭攢動的道場就給他們空出了一片足夠寬敞的區域。
道場的四邊上，排排坐著等待觀摩學習上杉澈劍術的學生們。
至于為何不是學習劍術水平更好的璃璃子……且不論他們看不懂太過精妙的劍招，更關鍵的，則是這些天來璃璃子幾乎都沒親自動手過。
而上杉澈就不同了。
上杉澈的天然理心流是精通級，用來給這些大部分劍術水平在入門或者熟練級左右徘徊的學生觀摩學習正好。
穿好道服，握緊用特殊材料制成的新型竹劍，上杉澈服下安魂香灰（微），先瞥了眼如今的熟練度——
【天然理心流（精通720/3000）】
【日冕呼吸法（熟練1050/3500）】
一次同璃璃子之間的長時間修行，差不多能給兩門技能提供百點左右的熟練度。
這提升的速度已經算得上是恐怖了，倘若是上杉澈獨自修行揮劍，那效果少說打個五六折。
這點從日冕呼吸法多出的熟練度就能看出——在個人時間里，上杉澈幾乎是在一刻不停地修行呼吸法。
可即便壓榨自身到如此程度，呼吸法的熟練度也只比劍術多出了區區三百點不到。
他搖搖頭，壓下疲憊︰“簡直是精神肉體的雙重折磨。”
對面已經扎好馬尾的璃璃子問道︰“上杉君你說什麼？”
“我說……”
上杉澈活動手臂，神經最微末處內氣涌動又被迅速壓下化作更強的內驅力。
他如鬼魅般抬劍上前，
“——有你真好！”
——周圍有第一次見到二人的學生看呆了。
“這出劍速度，這閃躲能力……為什麼我什麼都看不清？！”
近藤英哉見到這些新來的，眼神清澈而愚蠢的學生，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不知第多少次耐心解釋道，
“上杉澈，也就是那個男生已經將呼吸法修行到了‘內壯五髒，氣通四極’的境界，能夠將自身的內氣收發自如，運用在全身的任何一處。
也正因此，他的轉向和劍招才會在中途驟然轉變，令尋常人完全無法招架。”
北野 奈木木地刷著手機——她居然和這場上的兩個家伙是同一個等級，開玩笑嗎，完全沒有實感啊喂！
還是先看看能把什麼好處拿到手吧。
“我去！”
在點開“基礎月酬薪”的一瞬間，北野 奈捂著嘴驚呼道，然後連忙拾起手機，小心又謹慎地數了數上邊的零。
“四個零，五個零……六個零！”
北野 奈手足無措地擺弄著手指，好一會兒才在心里震撼地想道︰“八百萬？！一個月八百萬�趙C br />
八百萬……那能買多少個手辦，能吃多少頓豪華至尊便當，能給老媽他們買多少件衣服？
幾乎是一瞬間，北野 奈就做出了決定。
——要將這個S級緊緊地捏在手中。
——這是她此生僅有的改變人生的機會了。
而北野 奈並不知曉的是，在她下定決定的一瞬間，周圍的靈氣就開始不斷地灌入她的體內。
哪怕她根本還沒學會基礎納靈法。
……
兩個小時後，道場隔間。
清風從窗外吹過。
激烈大戰一場後的上杉澈和璃璃子敞著道服，隨意地或靠或躺著休息，汗水從他們的鬢角滴落。
渾身酸痛的上杉澈疑惑地抬頭，
“奇怪，怎麼道場這邊的靈氣濃度這麼低？”
璃璃子沒回應他，長時間對于劍域的使用讓她心力交瘁，甚至沒辦法繼續在腦海中推演廝殺。
上杉澈也沒多去在意，他從儲物背包中取出御神簽筒，想起了自己昨天應該就得就“使用行走集會的令牌後會發生什麼”求個簽來著。
對于這類尚未使用，效果未知的道具，上杉澈認為還是先用御神簽筒預測一下大概走向比較好。
結果居然因為修行太累的原因不小心忘了。
“虧了一天。”
上杉澈閉上眼，開始緩緩搖動簽筒，讓竹制的御神簽在筒壁內發出了清脆的晃動聲。
不一會兒，一根細長的御神簽便掉落在了木地板上，吸引來了璃璃子好奇的視線。
她喘了兩口氣，盯著簽上【末吉】二字問道︰“上杉君，這是什麼？”
沒有去問御神簽筒是怎麼出現的，璃璃子對于上杉澈能夠隨手掏出物品的能力已經見怪不怪了，陰陽術能做到這些也很正常吧。
“御神簽。據說是能給人帶來好運的祈福。”上杉澈撿起地上的那根【末吉】簽，眼神微眯。
【御神簽•末吉】
【——塵封之地，未燃引線。】
璃璃子指著吉字有氣無力地道︰“那這豈不是代表要有好事發生？”
上杉澈搖頭︰“不，這可不好。”
末吉，是偏向好運一方的最低一檔，幾乎相當于中立或者“凶”了。
這就代表著，目前立刻使用行走集會的令牌後也許會產生什麼難以預料的後果，雖然不至于出現壞事，但也不是非常好的時機。
那麼，要使用一周只能使用一次的改簽嗎？
上杉澈沉思片刻，最後放棄了改簽的選項——目前他手上還有一堆事沒干完，使用行走集會令牌也不是什麼緊迫的事。
如果改出一個【大凶】可就不太妙了。
再等等也未嘗不可。
翻手將這枚【末吉】簽收入儲物背包，上杉澈朝著一直緊緊盯著御神簽筒看的璃璃子問道，
“璃璃子你對求簽也有興趣？如果需要，過幾天你用一次也沒關系的。”
可誰知璃璃子卻堅決搖頭︰“不，我不用。”
“我向來不相信運勢，運氣這種虛無縹緲的事。剛剛只是發現上杉君你似乎十分相信這個簽筒覺得比較奇怪而已。”
上杉澈抬頭，在昏暗的光線中同璃璃子對視，听到她認真地說，
“事情，從來都是由人，而並非天或者不存在的神明來決定的。”
上杉澈若有所思地摸了摸手中的御神簽筒，記住了璃璃子的話，然後起身道︰“我還有事得先走了，璃璃子你呢？”
少女白了他一眼︰“躺著，再休息一會兒。”
上杉澈彎了下嘴角︰“這話從你口中听到還真難得。”
離開道場，在學校的公共澡堂隨便沖洗換了身衣服後，上杉澈便找了處四周無人的櫻花樹下躺著，閉上雙眼。
常世，啟動——！
絲滑地淌過似乎變得更大了一些的水壓，上杉澈在如月車站前再度睜眼，啪地一聲化身三……不，應該是四尾狐了。
“吸——”
化身四尾狐後，上杉澈只覺得渾身的毛孔都因四周涌來的靈氣而舒爽地張開了。
“如果之前的吸收速度是標準值的499被，那現在這狀態少說又再翻了個倍。”
四條毛絨絨的尾巴在寒冷干燥的空氣中晃悠，上杉澈抬頭凝視因自己正常的呼吸吞吐引起的小型靈力潮汐。
他甚至能听到潮汐之中傳出靈氣因壓縮過度產生的爆鳴聲。
“普通的四尾狐，能做到這種程度嗎？”
上杉澈盯著屬性面板中的【靈術︰57】，感覺似乎自己這靈術屬性，也許指的不單純是“靈力量，靈力儲備”？
“或許靈氣的親和度，還有吸收速度等等，也統統被算在了靈術屬性增加的提升範圍里？就和提升體魄時不單單只會提升力量，而是全方位提升一樣？”
上杉澈一下沒忍住，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同時再次掃了眼在三尾狐變至四尾狐後的新面板——
【四尾狐（青年體）】
【品質︰史詩】
【等階︰一星半】
【等階上限︰三星半】
【天賦︰千面，魂印，神游，怒】
【——千面萬相，似幻非真。】
【千面︰消耗靈力，可將容貌與身高塑造成任意形態。】
【魂印︰消耗靈力，使目標陷入臨時忠誠狀態。你的魅力與靈術屬性越高，效果越強。】
【神游︰化身四尾狐時，消耗靈力可主動抽離該妖魔化身置于外界自由操縱，隨著時間推移，靈力消耗逐漸增多。】
【怒︰技能開啟期間，全屬性翻倍，全技能冷卻減半，持續一小時。技能結束後48小時內，全屬性恆定為5。】
雖然三尾狐的晉升僅僅只給他帶來了“屬性提升”“四尾狐玉牌”，還有“魂印”與“怒”兩個新天賦而已，但上杉澈認為這對自己的提升還是十分大的。
前二者就不必多說了，而原有的天賦“迷魂”在變更為“魂印”後，效果簡直變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正巧，上杉澈的視線末端路過一頭無智無識的半星魑。
他抬抬眼眸，用極少的靈力發動了魂印。
于是下個瞬間，上杉澈就能感到心中多出了一條同魑相連的，堅韌無比的“魂線”。
雖然無法通過這魂線感知被操縱者的思維，但只要魂線還存在，就代表著被操縱者還處于“絕對的臨時忠誠”狀態。
上杉澈心念一動，就看見了那頭半透明的魑四肢著地地朝他狂奔而來。
這是因為上杉澈向它傳達了“像野獸一樣跑過來”的命令，同時還將“野獸是如何奔跑”的知識通過指令的方式塞給了對方。
無智無識的魑做到了。
所以魂印的玩法還是挺多的，只不過上杉澈暫時沒什麼機會對其進行深度開發。
拍拍已經跑到身前的乖巧的魑的腦袋，上杉澈將其一把捏爆。
至于天賦“怒”？
——數值之美一如既往，同時這一次還減半了所有技能的冷卻時間。
要知道，無論是上杉澈學的劍術，呼吸法，還是陰陽術可都算是技能。
“呼——”
吐出一口濁氣，感受到體內重新被靈力充盈的上杉澈將二尺大人從地藏像中喚了出來——應她的強烈要求。
“好耶——！”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至于為何未見其人……
上杉澈又一次感到尾巴根癢癢的，面容微抽，伸手將重新變得小巧的二尺大人從四根毛絨絨的大白狐蘿卜里拔了出來。
二尺大人笑容傻樂︰“嘿嘿，澈大人好久不見。”
——自從二尺大人在浪潮來臨的那天里見過了自己的三尾狐化身後，她就強烈要求以後只要進常世就要把她放出來。
美名其曰透透氣，實則是抓住任何一個機會來rua他的耳朵和尾巴。
而四尾狐作為魅力高，又具備遠程手段的化身肯定是得先于白般若化身掏出來的。
因此在幾次訓導二尺大人無果後，上杉澈也沒再多言，而是像做日常任務一樣把二尺大人從尾巴叢里拔出來放在一旁。
反正給自家式神摸個兩下也不虧，而且那天二尺大人的確是在對愛別離作戰中完美擔任了不可或缺的一環。
關于這事兒，二尺大人還沒提獎勵呢。
她不提沒事，但自己可不能不給。
這是原則問題。
上杉澈轉頭，又在尾巴後看見了喜笑顏開的二尺大人。
他緊了下拳頭，努力擠出和藹的笑容，
“二尺大人，你們如果不被契約成式神的話，通常是用什麼手段晉升的？”
“這個簡單的知識我還是知道的哦，澈大人。”
小巧的二尺大人捧著尾巴認真道，
“大致的話，就分為三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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