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首臣

第160章 保州郝有才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後彰 本章︰第160章 保州郝有才

    <b>inf</b></div> 在迷霧逐漸消散的山林之中,沈暮白和陳�兩人沉默良久。剛才的種種猶如神游太虛了一回,縹緲又無法抓住的現實讓陳�還是難以置信。

    他們的雙腿已經恢復了知覺,那位自稱猴仙演容的老者也了無蹤影,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沈暮白穩了穩心神,她看向輪椅上的陳�。

    “此事不必告知任何人,剛才—”

    “剛才見的,該是江湖術士的障眼法罷了。”

    陳�的目光望向前方。

    沈暮白對陳�此舉倒是有些疑惑,他何時開始如此配合了?不過也對,他向來是不信這些的。

    生怕夜長夢多,沈暮白再做提點,向陳�反復強調此事秘而不宣的必要性“此事既然了無頭緒,長桃縣縣令廖庸假扮猴仙演容、迷惑民眾的案子也剛結,那沒必要再引來新的麻煩,你說是吧?”

    陳�雖說配合,但也不想成為沈暮白的狗腿子。

    “噢?長公主說什麼便是什麼。”

    沈暮白知道陳�只堅持障眼法一說,並不苟同她認定這背後另有玄機的推測,更加不想幫她一起來欺瞞眾人。但看陳�沒有拆穿之意,沈暮白就也隨他去了,這無關痛癢的小嘲小諷,她不往心里去。

    此時兩人難得站上了統一戰線,沈暮白也不怕分享此時的波動。

    “陳�,我其實……心有余悸。怎會廖庸裝神弄鬼的手段才被我們揭穿,又憑空冒出一個知道許多的猴仙演容……當時廖庸說過的話,現在想來倒似不是胡說的。”

    陳�也抬頭看向站立在自己輪椅旁的沈暮白,他們的思緒回到前日在湖心小島,準確來說也不過個把時辰前。那時廖庸開腔,為自己極力辯解,說著因為仙上閉關,才由他暫代而已。

    沈暮白想到不久前自己的義正嚴辭,爭鋒相對。現下卻又慌了,因為她不能確認自己抓的廖庸到底是不是猴仙一案的罪魁禍首。

    陳�見她如此,知道再問無用,只是勸慰道。

    “我來回答你,無論廖庸是不是猴仙,猴仙是否另有其人,我們都沒有抓錯人!廖庸作為一縣縣令,收著官餉、享著厚待,卻妖言惑眾,用猴仙之名來搜刮民脂民膏,且庇佑那些濫殺無辜的爛人。就沖這些,他就該抓。”

    沈暮白眼底濕潤潤的,她勉力笑了笑。可惜陳�他不知道自己的這些話,對她來說,有多麼的……重要。

    見沈暮白還未有反應,感覺是心里太沉,他于是低聲道。

    “我們,還是盡快回去吧。”

    沈暮白莞爾一笑,試探著邁開步子,盡管腿上仍有些無法忽視的麻痹感,像是被雷電擊中了一般,但她仍然強自鎮定,雙手扶上輪椅的把手上。

    “走吧,回客棧。”

    兩人返回客棧內,以陸寧安和趙允磊為首的大部隊,已經整裝待發。看到兩位殿下從後院返回,齊刷刷地站起身來,身姿挺拔地迎接。

    他們準備趕往保州,而負責押送廖庸的另一小批人馬,已經在路上。沈暮白看著活生生的弟兄們,腦海卻依然有那揮之不去的濃霧未散的陰霾。她甩了甩頭,拋開雜念,指揮眾人。

    “此番前往保州,不僅要捉拿前保州刺史廖騰這個家伙,還要查清夜宴圖滅門一案。這不僅關系到令國民眾們,更是證明我們自己的途徑之一。大家務必精神抖擻起來!”

    在她這一番話下,士氣凝聚。

    “好!好!好!”

    陳�用著低不可聞的聲音,自言自語說著,“保州遠比長桃縣復雜,破這滅門一案不是什麼易事。”

    耳力極好的沈暮白,將他的話听得一清二楚,他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嗎?

    令國,保州城。

    相比長桃縣,保州的繁華程度更高,販夫走卒,衣著鮮亮的商賈行人絡繹不絕。眾人馬不停蹄趕到了此地,侍衛長陸寧安和趙允磊的視線全都集中在沈暮白身上,正等她發號施令。

    “直奔郝有才府上”,沈暮白對陳�吩咐,她依然作男裝侍從打扮,考慮到進了保州後由陳�出面最為妥帖,“他是保州巨賈,也是夜宴圖的藏家。我們必須從他這里查清滅門案的來龍去脈。”

    陳�怎會不明白她的意圖,她想要隱藏身份,他沒有道理要故意揭露。畢竟此行所見所遇大多都是男子,若他人知曉沈暮白是女子,還是長公主,不免總有歹心、私心。侍從身份,確實方便沈暮白在令國行走。

    他亦同意她的觀點,郝有才雖富可敵國,但在此案中不可忽略。陳�馬上傳令下去。

    “去郝府,問個水落石出來!”

    一行人來到郝府,門庭倒不是一味的華麗堆積,頗有些文人風骨,不像是商賈之家。

    郝府,坐落于保州城內一片清幽之地。入眼處,一座巍峨的松木大門矗立,門前兩只方形的石獅鎮守,莊重而威嚴,門額上懸掛著“郝府”兩個遒勁有力的大字,渾厚有力,顯然出自名家之手。

    “有點意思”,沈暮白打量一番,得出對于這郝有才的初步判斷,“看來,這巨賈內里藏著個文人啊。”

    郝有才親自出門迎接,堆滿笑容,感覺下一秒都要暈倒的那種竭盡全力的笑意,他殷勤地招呼著眾人。看到輪椅上的陳�,就直接跪了下來,又是叩首又是拱手作禮,亂成一團。

    “皇子殿下光臨寒舍,真是我郝家的榮幸啊!”

    陳�也不在乎這些個細節。

    “快請起!”

    想來素日油水足得不行,郝有才身形寬大,晃晃悠悠的兩坨肉掛在面上,倒是也不惹人討厭,有些可愛。他在僕役的攙扶下,才勉強站起身來。

    郝有才上前一步,想要看清陳�,他的激動不像是假的,深深刻入臉龐。

    “啊呀,小的湊近看,殿下是如此偉岸英俊”,郝有才恭維話一句接著一句,他的胖臉蛋紅里透粉,像是見到了什麼一般,緊張、敬畏與興奮交織,“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

    眾人听到此話一僵,他如此大庭廣眾之下品評當朝皇子的外貌,可是不要命了!沈暮白更是瞳孔一縮,心里暗道,這人怕不是有什麼眼疾吧?人不可貌相,是在說陳�,長得一般?!

    她比被貶低的本人還要氣呼呼的,沈暮白就要和陳�告狀。可陳�非但不生氣,卻還微微笑著。沈暮白用手肘撞撞他,輕聲說,“這郝有才夸你丑!你還在這里樂呵?”

    “男子最不緊要的就是皮囊。”

    陳�用手撫著鼻子,低聲回應。

    “我可不這麼認為。”

    沈暮白聳聳肩膀,挑著眉毛,有些古靈精怪的勁道。

    陳�在心里徐徐吐出兩個字來膚淺。這郝有才明顯是仰望文人墨士,但只學到了皮毛,運用時又有時偏頗,陳�並不往心里去。

    踏入里頭,開闊明朗,布局規整,四周綠樹成蔭,修竹挺立,隱隱有泉水叮咚作響。沈暮白看到,也願意評上一句“幽雅如畫”。

    正堂前,一條青石鋪就的小徑蜿蜒曲折,直通郝有才里頭那雕梁畫棟的五進大宅。宅院之間,設有幾座玲瓏小亭,倒也雅致,更為特別的是亭內竟然擺設著放大了的文房四寶,仿佛隨時可供主人或是來客提筆作畫或賦詩一首。

    “這邊是文房四寶,我專門請工匠為我打造的。”

    郝有才一直彎著頭頸和腰,就沒有直起來過,極為謙遜卑微。

    除了沈暮白,陳�和眾人也都被這里彈眼落楮的文房四寶吸引住了,明顯慢下了腳步。

    “小的有一請……殿下能否賜字一幅,留作紀念?”

    郝有才獨有商賈的敏銳,發現皇子似乎有些興趣,于是不錯過任何機會,要留下一份墨寶。

    喬裝成陳�的隨從沈暮白,站在一旁,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眼中帶著幾分戲謔。她故意大聲道,“郝有才,你可別故意要挾殿下,殿下的一撇一捺那都是價值連城。”

    “怎敢啊,大人!”郝有才眼見被識破,依然臉不紅心不跳,“小的只不過覺得三生有幸,想要求一求。若殿下願意,那小的要以死相報啊!”

    沈暮白邪魅地笑了一笑,陳�極其無奈地瞥了她一眼,原本置之不理便好,沈暮白這下反向敲邊,他已經是推辭不得了。

    “拿筆來吧。”

    陳�只能硬著頭皮,這個沈暮白,到處給他惹禍!

    郝有才一听,那可是激動的就快要哭爹喊娘了。馬上命人拿來筆墨紙硯,一應俱全。

    陳�提筆,猶豫片刻,提筆寫下四個大字。沈暮白擠開紛紛來圍觀令國皇子寫字的眾人,跑到了最前頭去看,陳�的字體俊秀但卻稜角分明。

    抱著我倒要看看,你會寫些什麼的心思,沈暮白歪著頭勢必要看得清清楚楚。因為歪脖子姿勢辛苦,于是沈暮白邊看邊念。

    “正——緣——將——至”

    正緣將至?!

    一咕溜,沈暮白霎時直起自己的身子,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怎麼可能?他明明不信猴仙的,她正要問他個究竟,可又被這熱情的郝府眾人圍住。

    沈暮白就快要被擠出亭子了。

    “讓讓!這里有人啊!”

    除了僕役們,連郝有才的子女們,都一下子蜂擁而至,亭子被堵得水泄不通。周圍的人見了齊齊鼓掌,贊嘆不已,郝有才直接感動落淚了。

    “能得皇子賜字,小的朝聞夕死也值啊!”

    此時無人理會被擠得無法呼吸的沈暮白,呲牙咧嘴罵著。

    “郝有才!你先讓你家人都散了,再朝聞夕死也不遲!我要被擠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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