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伊始,陳光良便從舊金山的消息渠道獲知——加拿大國營鐵路公司為了渡過危機,準備拍賣產業;其中 6艘貨船,10年前價值 200萬美元,如今僅以每艘 2萬美元的價格拍賣。
因為是有針對性的‘打听消息’,所以基本上是消息一經放出,陳光良就知道。
這6艘貨船的船齡只有11年時間,屬于二十年代初的產物,算是‘次新船’(四十年的船都有人在使用);其次,這6艘的排水量在4000~5000噸,都是比較龐大的貨船。
綜合之下,陳光良果斷邀請已經合作過的華倫洋行代表普洛斯,準備讓其‘代表’。
普洛斯一到陳光良的辦公室,就立即詢問道︰“陳先生,莫非你又準備買船?你放心,我們華倫洋行實力強勁,手中有足夠的貨船提供給你,而且價格便宜!”
雖然說,上次的‘金山號’確實被陳光良佔了便宜,但現在華倫洋行的處境不算好,歐美經濟大蕭條,航運也是一片蕭條,唯有遠東的業務沒有受影響,但是遠東業務很小,根本不能和歐美業務相提並論。
總部已經發出指令,希望他們在遠東尋找二手船的買家,增加貨船買賣的業務。
陳光良當即說道︰“普洛斯先生,事情是這樣的.所以,我希望貴洋行替我去拍賣這批貨船,再幫我拿回滬市。起拍價是2萬美金,我願意最高指標是5萬美金每艘,你們若是更低價拿下,那是你們的利潤;另外,每艘船我再給1.5萬美金的中介費;同時你們拍下後,只需要三個月之內拿回滬市即可,這段時間你們享有使用權。”
6.5萬美金一艘,看似比‘金山號’買的貴,實則不然。僅僅是船齡少十年,價格就值得貴一倍的;其次是船的質量情況,這個陳光良有前世的見聞。
綜合起來,這批船價值10萬美金都值得購買。
普洛斯愕然,還有這種‘好事’,這個年輕華人的消息也太靈通了吧?
殊不知,陳光良如果不是穿越者,又哪里記得有這樣的事情,又怎麼會委托人專門打听消息。
“陳先生的消息確定靈通?”
“是我舊金山的朋友偶然得知的消息,然後傳給我。”
普洛斯點點頭,隨即又故意為難的說道︰“這批船如此便宜,怕是很多人搶著拍賣吧?”
陳光良笑道︰“這第一歐美航運的情況,我做過很調查——海運業空前蕭條,老牌海運企業家們避之猶恐不及,這時候投資于海上運輸,無異于將鈔票白白拋入大海。所以,我覺得5萬美金之內拍下希望很高。”
見狀,普洛斯也挑不出什麼問題,只能說道︰“那需要簽署委托合同,並繳納一定的抵押金?”
陳光良還不放心華倫洋行呢!
“可以”
其實此時的華夏,也根本沒有什麼大資本投資航運。
招商局負債累累,再過一年甚至爆發‘貪污案’——招商局需要借款1000萬才能度過難關,而李國杰得到匯豐銀行的貸款後,竟然吃下80萬的中介費。南鯨政府正缺沒有理由向他開刀,順勢便將其拿下,並趁機徹底掌控招商局。(李國杰一直將招商局視為祖業,是其爺爺李鴻章建立的)
其他像虞洽卿的三北,也是無心擴張,只有新手才會在這個時候踏入,像陳順通、陳光良等,以及再過一兩年的董浩雲。
但真正大舉進入的,也只有陳光良了。
很快。
環球航運和華倫洋行簽署了‘經紀’合同,並繳納10萬美金作為‘預定金’。
拍賣將在4月底舉行,還有足足2個月時間,故時間上也是來得及的。
環球航運的會議室,陳光良正在和屬下開會。
金山號已經運營兩個多月時間,而環球航運、環球貿易業逐漸走上正軌。
“金山號的情況如何?”
趙鐵毅馬上說道︰“金山號已經往返三次‘連~申’線,主要是為維他奶運輸大豆,總計1.6萬噸,所以經營狀況不錯。接下來,我們將轉變成固定航線,業務也已經鋪開。”
這倒是,因為維他奶在常州府和滬南的倉庫建好,故準備先屯一批大豆。
而大豆價格從1928年開始,便陸續下跌,主要是受歐美減少進口的關系;而東北一年就能產幾百萬噸的大豆(1908年就達到了150萬噸),故現在成本還是很便宜的。
“多保持收支平衡嘛?”陳光良直接問道。
想賺錢有些困難,坐航運就是如此,可能一年都賺不到錢,但突然可能跑兩趟就大賺。
趙鐵毅回道︰“我們的代表業務較多,所以價格受很大影響,但收支平衡應該沒問題。另外主要是受世界經濟的影響,這兩年的大宗商品情況都不容樂觀。”
陳光良擺擺手,說道︰“先學經驗,再考慮賺錢吧。對了,我準備在周家渡、董家渡的附近,成立一座海事學院,致力于培養我們自己的海員,你們先給我籌備一下場所,具體我們後續再進行。”
眾人都知道和華倫洋行簽約的事情,心道這位老板——會不會做航運,一來就投資那麼大,派頭搞那麼大。
趙鐵毅詢問道︰“是不是那六艘船的海員培訓?”
陳光良說道︰“這不是六艘船的事情,是我準備培養華夏自己的高級海員,不能總是讓洋人在船上享受著高人一等的生活。”
他算過一筆賬,航運投資100萬大洋是不可能的,可能將達到200萬大洋。
六艘船,他都準備自己使用。
這樣一來,他的船隊規模便和三北航運差不了多少,不過三北航運是船多,噸位小。
陳光良是船少,但噸位大。
至于業務如何展開,陳光良準備到時候先便宜租給別人三艘,采取前世包宇剛的經營方法,剩下的三艘則加入固定航線的競爭。
賭一把!
反正後面金融手段可以回血,而且一旦航運走上正軌,那也是很賺錢的。
“好的,我們馬上尋找學校的場所。”
香格里拉飯店在3月3日(元宵節)這天試營業,而正式營業時間是3月9日。
試營業期間,菜品一律五折,但前來的基本都是三家股東的親朋好友,因為對外的廣告宣傳是——3月9日正式營業,並將舉行大型的開業儀式。
“大家今天玩得開心”陳光良朝著嚴人美的姐妹團一桌到來,並紳士風度的招待道。
此時,一個美國爵士音樂團隊正在一層大廳的舞台演奏,中間跳舞的圓台還有人在跳舞,這就是這家飯店以後的固定時間才有的表演。
一層大廳的爵士音樂團,每周來香格里拉飯店上班三天時間,這三天客人便可以一邊吃飯一邊跳舞。
同樣,這里也可以舉行一些戲劇活動,不過還在考慮當中。
沈幽芬打趣道︰“陳先生,你很忙麼,為什麼不來陪我們一起吃飯?”
陳光良站在嚴人美的身邊,笑著說道︰“你們是姐妹團聚會,我就不打擾了,有什麼吩咐,盡管提?”
沈幽芬趁機說道︰“那能跳支舞嘛?”
“請”
陳光良很紳士的答應,這個年代就是如此,人家邀請你共舞,如果你夠紳士,就得答應。
早年看過前世《上海灘》的陳光良就知道,許文強邀請人家太太跳舞,人家老公還得替太太拿東西。
不過跳交誼舞並不是很齷齪的事情,左手只是摟到腰上,放錯就是耍流氓了!
在爵士音樂的伴奏下,陳光良和沈幽芬共舞。
舞池中,沈幽芬低聲說道︰“陳先生,我真的好羨慕仁美,能有你這樣的人追求呢!”
陳光良保持著距離,腳步穩健,說道︰“你年齡還小,會遇到更好的人,畢竟你們中西女中可是人才輩出。”
“嘻嘻”沈幽芬笑著說道︰“陳先生,你真會安慰人!”
隨後,她便識趣的不談這方面的事情,畢竟她也很聰明。
事實上,當初偶遇的四人中,沈幽芬是唯一對陳光良‘一見鐘情’的女孩子,只是可惜陳光良對嚴人美是一見鐘情。
其實沈幽芬的‘靠山’也倒了,她的母親原本是‘洞庭湖席家’的人,而洞庭湖席家三代都是匯豐銀行買辦,積累了相當的財富;但席家第三代掌門人被暗殺後,由于只留下兩個七八歲的兒子,故家族財富在被幫派人員瘋狂吞噬——將人家的物業佔用,來作為賭場,但租金嘛,怕是丟幾個碎銀子就算給了。
當然陳光良記得,這個席家的兩個兒子後來留學,並在國外發展,日子也算過得不差,故家財也算保住不少,畢竟現金存在匯豐銀行的話,人家自然會看情況照顧一下。
但不難想象,上次若是陳光良讓人暗殺成功,那麼他的母親和弟弟也守不住財富,大半部分都得被人侵吞。
一曲舞很快結束,陳光良和沈幽芬重回閨蜜團,大家紛紛稱贊陳光良舞跳得不錯。
陳光良並沒有多聊,而是低頭在嚴人美耳邊,說了一句︰“仁美,麻煩你替我招待大家,我先過去一下!”
嚴人美眼里都是幸福,點著頭說道︰“嗯,你忙你的就行!”
“大家慢慢享受”
“好”
今天客人不算多,畢竟只是試營業,但也有二十來桌,陳光良作為主人紛紛前去打招呼。
正式營業的哪一天,差不多會有上千人的嘉賓前來,見證這一歷史。
香格里拉飯店,並不是簡單的一家豪華飯店,而是華人和洋人的商業競爭。香格里拉飯店的對標,便是華懋飯店、中匯飯店、禮鱓珝暸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