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沒有再選擇像上次那樣冷落姜恬，那樣根本就傷不了她，反倒讓他一日一日地空耗。
姜恬同樣無法抵御他任何想要靠近她的行為，因為在宮里，他是所有人的主人，沒人能脫離他去做任何事。
兩人夜里的情事越來越激烈。
趙 好像不知疲倦一般，要了又要。
他在努力學著討好她，讓她感覺到快樂，可這種快樂太過于稍縱即逝，每次結束後，誰都不言語，那種孤冷讓趙 感到莫名的心慌。
他好像在把她推得越來越遠。
可一旦選擇妥協，那麼她注定要離開。
心離他越來越遠，還是讓她的人也消失，他能選擇哪一種不言而喻。
兩人看上去還是帝王與寵妃，實質是什麼已經說不清了。
身旁的宮人都能感覺到皇帝身上散發的低氣壓。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他正春風得意，皇後也有了人選，卻一日比一日抑郁不樂。
美人在他身側，端莊的皇後即日進宮，成為母儀天下的典範，他還有什麼缺憾之處？
而他所訓練出來的士兵們也展露出了十分強悍的戰斗力，這段日子他們已經攻下了十幾座城池，並且毫無疲態。
他們讓一統天下成為肉眼可見的目標，而並非所有人夢里才能夠想象的情景。
一切都在變得越來越好，只有趙 和姜恬兩人的關系好像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無論趙 賜給她多少金銀珠寶，綾羅綢緞，讓她過上多麼富貴榮華的生活，也沒有見過她露出半點笑顏來。
兩個人親密的時候，趙 甚至听不到幾聲愉悅的低吟。
他們仿佛是在互相折磨，又或者是他在折磨她，可不留住就只能放手，他做不到放手。
趙 不知道他能撐多久。
他以為他的時間還有很多，直到貼身太監跌跌撞撞地告訴他，姜恬受了傷。
趙 大腦一片空白，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御書房跑到寢殿的。
他一路跑過去，宮人們全都跪了下去。
而姜恬正躺在那里，她被東西給砸中了，幸好只砸中肩膀，沒有傷及內髒，涂幾天藥就好了。
守了她幾個時辰，姜恬終于醒過來。
“那東西你是能躲開的。”
這次純粹是意外，並沒有人暗中搗鬼。
姜恬當時在照顧她的那部分田地，明明看著東西朝她砸過來，她卻連避都沒避。
趙 不敢想象那樣的場景，他的額頭甚至滲出了冷汗，心跳到現在還沒徹底恢復。
“是，我沒有避開，我在想如果它要是打中了我的頭顱，讓我忘記被囚禁的現狀，那該有多好，所以我沒有避開。”
姜恬聲音中還帶著幾分虛弱，可她說話很有條理。
她完全不想繼續被關下去了，所以寧願受傷，也要打破目前僵硬的處境。
趙 對上她的目光，這個女人的目光其實一直都沒有變過，永遠都透著一股不服輸的勁。
而她也的確沒有屈服過一次。
趙 的目光有些空茫，他點點頭，沒有說一個字就走出去了。
過了沒幾天，他又過來，對姜恬道︰“我不娶皇後了，你不要繼續當寶林了，我會安排你這個身份死去，你醒過來吧。你是我的正室夫人，就該繼續當下去。”
他想了很久該怎麼辦。
明明作為一個利益驅動者，他不該對一個女人一讓再讓，明明在這個時代，女子只能被養在後宅中生兒育女，可他還是沒辦法割舍她。
他甚至不敢想象，把姜恬逼到了絕路，她真的一死了之，留下了他，那樣的場景又該如何應付。
不娶那個皇後，他的確會遇到很多麻煩，甚至要放棄掉一些利益。
可比起姜恬離去，他堪比把自己的心髒挖出來的痛，就沒什麼稱道之處了。
一些事物割舍掉了，他還能通過別的方式拿過來。
不就是皇後嗎，他不娶便是。
同時他也想到了這個女人因為地位太卑微，被其他妃子欺凌的舊事。
那倒不如一了百了，讓她恢復身份，他的正室夫人沒人敢欺負。
姜恬終于舍得扭頭看他一眼︰“你決定了？”
趙 點點頭，他想了好幾天，還是決定了。
決定了的事就不會後悔，他撫上她白嫩細膩的臉龐，眼神終于帶上幾分難得的柔和︰“我不娶那個皇後了，你也不要走了。”
姜恬又看向他︰“我恢復了原來的身份，你是要封我為後嗎？”
趙 眉頭皺了一下，沒有說話。
姜恬淡淡點頭︰“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
“我明白你很為難，你沒法封我為後。畢竟我的名聲早就壞掉了，天下誰不知道我是一個不貞潔的女子了，你已經為我退一步了，不能再退一步了，我理解你。”
趙 臉上突然帶上幾分說不出來的喜意︰“……你肯為我著想了？”
姜恬突然又嘆息了一聲︰“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非要這麼逼迫我，可你為了我，連皇後都不娶了，我的心不是真正的石頭。”
趙 突然感覺到了一陣眩暈，因為被喜悅砸中而產生的眩暈。
他就像是一個在沙漠中獨行了許久的旅人，哪怕只嘗到了一口甘甜的水，那也猶如脫胎換骨一般。
“你……”他的喉嚨不自覺地沙啞了。
姜恬沒有說話，慢慢地靠在他的懷里。
趙 終于明白了一場真正水乳交融的溫存，是有多麼的銷魂，多麼讓人沉醉……
幾日後，姜寶林因為突發急病逝去了。
皇帝大為哀痛，夜不成眠，下令讓她風光大葬。
半月後，因為重病而臥床不醒的姜恬，趙 明媒正娶的正妻，終于睜開了雙眼。
皇帝大喜，當即給她封了妃位。
如此一來，姜恬就是位分最高的妃嬪，沒人敢在她的面前叫囂。
趙 感覺到兩人心里的距離在拉近。
他的臉上終于帶上了笑。
姜恬手上的權力越來越多，後宮的掌管大權也交到了她的手里。
名義上她是個普通的妃子，事實上她已經行使了皇後的權力。
可皇上下令的事，誰又敢說一句不對。
趙 感覺到姜恬的松動，心里越來越暢快。
兩人過了一段濃情蜜意的時光。
他也給了姜恬更多的金銀珠寶和寵愛。
一切都在越來越好。
直到趙 為了農耕之事出宮兩日，等他再回來，宮人們跪了一地，所有人都不敢看他。
姜恬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