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好奇我今天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嘛？”
從西裝兜里掏出一只細煙，按照記憶中那個女孩的動作，將煙叼在嘴里。
一旁的女孩露出稍許驚訝的神情，伸手要來了他的打火機，揚起手為他點燃。
“說實話，我很好奇。”
她的目光里仿佛有月光流轉，沒有了從前那如智齒般讓人頭疼的佔有欲。
雪允將打火機塞進了自己的衛衣兜里，學著他的樣子伏在走廊的欄桿上，看向了對面那棟公寓，以及不知何時升起的那輪月亮。
“你已經有很多心事了，如果你想找個人傾訴的話，那正好，我也很想听。”
“但如果你暫時還沒想好怎麼處理，或者說還不想面對，就先不要顧慮那麼多了。”
“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來就好，像我一樣。”
緩緩地將煙朝著打開的窗戶外吐了出來，因為29樓的高度沒有地面那麼多摩擦力，夜風更加呼嘯地吹著，將煙很快吹散在茫茫的夜空之中。
是抽煙這個動作讓人很舒心嘛？
又或者……是雪允那忽然不爭不搶的態度，讓林星燦忽得有了可以喘息的空間，所以才心情又好了起來。
至少在這一刻，有人陪著，又不用去想那麼多事情。
這種感覺很好。
“和假女友去辦了一些事，正事。”
女孩側眸打量著他那身西裝，沒有糾結“假女友”的事情，微微頷首︰
“看出來了，這個雙環結很適合你，精明干練、又襯托身材的挺拔。”
這個雙環結嘛？他低頭去摸領帶，似乎是從有娜那天給自己系領帶開始，他就再沒系過溫莎結了。
“嗯，我也覺得很不錯。對了……這麼晚過來，經紀人不會罵你嘛？畢竟明天還要去我們公司簽約。”
“不會啊，我和她說過是來找你。”
驚訝地微微張開嘴巴，任由細煙就這麼燒著，林星燦許久才開口道︰
“她知道內情麼？估計腦補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劇情了吧？”
“噗嗤……”
雪允白了他一眼︰
“還需要腦補劇情嘛？不是明擺著動機不純嘛？”
被雪允的直白逗得有點想笑，沒什麼郁悶情緒的他將細煙放進樓道垃圾桶的煙灰缸里按滅︰
“直接進我家了，的確動機不純。”
“那也是你太傻了，哪有人直接用生日當房門密碼的？如果哪天有個女孩對你有歹念，直接推開門就能把你吃嘍~”
“我們家在29樓，吃我之前，她首先要爬五六百階的樓梯。”
忽然想到上次雪允是通過物業阿姨幫忙刷卡上來的，林星燦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應該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能討得物業阿姨歡心吧？”
“嘴甜一點就好了。”
她想起了物業阿姨一開始和她確認戶主信息時的場景，物業阿姨問了一句︰
“林星燦是你什麼人？”
“男朋友。”
她在物業阿姨疑惑的目光中，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林星燦。”
女孩哪怕強忍著、壓抑著聲音，林星燦依舊能感覺到她語氣里的委屈與顫抖。
“嗯？”
“有多少個人這麼喊過你？”
“這是我今晚唯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看他又從兜里掏出一根煙，女孩慌張地按住了他拿著煙的手，輕聲細語道︰
“不想說也沒關系。”
仔細回想起來，喊“林星燦”這個全名的，好像只有申有娜和柳智敏。
思緒閃爍著回到大田市郊區的那座高中，坐在長椅上的女孩輕咬著耳機線，在他的耳邊柔聲細語地喊著林星燦。
緊接著，記憶又飄忽到深夜疾馳的邁凱倫artura里，副駕駛位置上那個緊張到有些破音的女孩，還有商場里背著托特包默默跟在他後面的那個小尾巴……
將細煙塞回到煙盒里，他反手抓住了雪允的手腕︰
“以後多這麼喊，我喜歡听。”
“我知道了，林星燦。”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滾燙起來的手輕輕掙脫著想要抽開。
不知道為什麼，僅僅是一天沒見，眼前的這個男孩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似地。
像是一只在懸崖上默默巡視著領地、觀察著獵物的頭狼，眼神里多了神秘莫測與野性。
好像……要把誰給吃掉一樣。
雪允忽得明白，為什麼大家總是懷念過去那段簡單而美好的時光。
從夏星到林星燦的轉變，讓她意識到自己沒法像從前那樣把握住他的心思了。
他眼里所盯著的，不只有感情這種簡單又復雜的事情了。
“林星燦，我要準備回去了，只是和經紀人說晚點回去，沒說不回去。”
“再晚會吧……”
他緊緊地扣住了雪允的手腕，林星燦暫時還不想一個人回到那空蕩蕩的公寓里︰
“我現在也恰巧需要人陪。”
“我真的很傲嬌嗎？”
仔細回想起來，那道似乎藏著什麼心事的眼神里，似乎又有些故意要去逗弄柳智敏的狡黠。
柳智敏陪他折騰了將近一整天，也僅僅是趁著下午喝咖啡的時候在椅子上依偎著睡了幾個小時，本該……
很困、很乏才對。
但如今，腦子卻莫名活躍、清醒著。
林星燦那個家伙果然還是听到了柳智敏說的那些話。
討厭鬼……他看上去是個藏不住事情的人，城府怎麼又那麼深呢？
不會是故意想折磨她，讓她睡不著覺，才在分別時用那句話來刺激她吧？
“歐尼，你別扯新衣服了，都要扯壞了。”
適才睡醒的寧藝卓揉著惺忪睡眼，有些在意地看向全副武裝躺在床上的柳智敏。
都回到宿舍了，有必要還穿著在外面的那身行頭嗎？
經過寧藝卓這麼一提醒，柳智敏這才忽得想起來自己沒有換睡衣。
于是她急忙起身換好睡衣，接著將今晚剛買的那套衣服收拾起來，疊好放進了櫃子里。
一般來說……aesa的幾個人都會把大部分的衣服放在客廳的公共衣架上，誰要是想穿的話直接扯過去穿就好。
除非是有特殊意義的衣服。
看著被收納起來的那套打扮，寧藝卓很自然地聯想到了那位綁匪林先生。
“是那個叫林星燦的人給你挑的嗎？他的衣品看起來很不錯。”
“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熟悉的問題再次傳來，柳智敏身形忽得一僵，接著悶悶地看向了忙內，語氣里帶這些迷茫︰
“不知道。”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