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市，青雀服飾。
這個點員工們早已打卡下班了，只有華鴻姍一人留在辦公室，將擬定好的股權協議看了又看。
“這人做事的效率好高啊。”
收到魏霖的消息後，華鴻姍不禁感慨萬千。
她昨天才第一次認識魏霖。
然後在昨天下午時，魏霖便出現在了力刻健身，和健身圈的大網紅蔣聰扯上了關系，晚上便約了蔣聰和左舒談合作。
第二天抵達青雀和她簡單聊了幾句，又在她和左舒談崩之後，帶著兩人直接去了萊伊。
中午時分，一千萬便提前到賬了。
午後，魏霖帶著蔣聰、左舒重返，幫青雀和蔣聰順利達成合作。
隨後，便將兩人送往了機場。
這才幾點？
華鴻姍算算時間，意識到魏霖恐怕剛和蔣聰、左舒道別，就馬不停蹄地殺向了省城，來到了露露檸檬店。
照她來看，魏霖自然是去省城同類品的專門店考察，為青雀的將來制定方向。
她身為青雀的創辦者，平常工作也算上心了，可一想到魏霖這兩天的忙碌程度，連她都感到自愧不如。
起初她誤以為魏霖入資青雀，只是出于對健身的喜愛，等成功拿下後未必就會投入多麼大的熱情。
她不想魏霖過于干涉青雀的內務，想要的只是魏霖的錢，還有魏霖手上掌握的資源。
但既然魏霖已經來了，她也不希望魏霖只是單純地做個甩手掌櫃，所有事都指望她一個人來做。
而今搞定了蔣聰，給了錢之後的魏霖，立即去了省城考察市場。
“和這樣的家伙合作，應該還是比較舒服的。”
華鴻姍心生好感。
可惜她的好感並不涉及男女之情，而是出于對一個好合伙人的認同，不然遠在金陵市的魏霖當能輕易覺察。
“辛苦了。”
華鴻姍回了一條消息過去。
……
魏霖瞥了一眼並未在意。
他拉著沈妍菲在德基的一期二期閑逛，又去看了安德瑪、耐克、阿迪達斯和李寧等運動服飾，全都比較了價格和款式。
相比于露露檸檬，其它品牌的運動服飾價格要低了不少，而安德瑪的品類更多更全。
單說針對于健身房的服飾，安德瑪才是更專業更齊全的，絕大多數的健身老鐵，挑選的也是這個品牌。
它比耐克、阿迪小眾點，價格相差不大，質地也相當。
對很多健身人士來說，安德瑪就是他們的首選，魏霖在力刻健身見過的最多品牌也是安德瑪。
露露檸檬由于價格較高，主打的是女性市場，在健身房的佔有率反而較低。
“華鴻姍對標的是露露檸檬，設計的那些服飾產品也側重于女性，男性產品的用心程度根本不夠。”
“但在商業健身房，擼鐵的主要人群還是男性，女性的比例較少。”
“在瑜伽館和普拉提館，出沒的才是女性大軍。”
“她的推廣方向，應該要側重于此。”
魏霖暗自思索。
他和華鴻姍聊過，覺得青雀在那些網站投流的效果之所以不好，是因為那些購物網站上的絕大多數人，其實並沒有運動習慣。
青雀的投流，用在了一大群宅男宅女身上，當然沒有太高的轉化率。
“這次回去後，很多問題都要和她好好談一談。那個她給出了九千月薪的江澤，眼光似乎不太行，一頓瞎操作也沒起到什麼效果。”
魏霖邊走邊琢磨。
他做事就是這樣。
一旦下定決心好好干活了，他腦子里就會反復思考，各個角度地去分析，尋找失敗的原因和成功的可能性。
一旁的沈妍菲，跟著他倒是美滋滋的，嘴角勾起笑意。
她一點不覺枯燥無趣。
離開臨江市後，她和魏霖儼然是一對情侶形象，她可以挽著魏霖的胳膊，不用擔心會踫到熟人。
她倒是不怕，而是擔心會在臨江市遇到魏霖交往的女朋友，譬如莊晴那種。
她有一種做賊心虛的復雜情緒。
她覺得她是偷了別人的男人，剛開始和魏霖活動于德基時，也是小心翼翼地東張西望。
很快，她就發現魏霖根本無所謂，而她也猛然意識到這里不是臨江市。
她漸漸放開了，和魏霖貼身靠著，享受著兩人第一次的逛街。
至于看什麼，會不會買，她其實並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此刻她才是魏霖身邊的唯一女人，是她陪在魏霖身邊閑逛。
一樓，香奈兒專櫃。
沈妍菲的腳步稍稍停頓了一下，目光放在那些排隊的人群身上，輕哼道︰“經濟都這麼不景氣了，也沒擋住有錢人的購物熱情。”
今天雖然是工作日，卻是新年的第一天，香奈兒門前有十幾人正在排隊。
“我們也去看看。”
魏霖扯著她，來到最後一人身後站定，道︰“你不是背這個品牌的包嗎？你和里頭的導購應該認識吧？”
一般而言，經常在某家專櫃購貨的會員，會留有導購們的微信。
來前只要和熟悉的導購說一聲，就無需在門前排隊，導購會將其直接領進去。
魏霖以前也偶爾陪趙元擎來過，趙元擎就不需要排隊，到了門前導購便已提前等候，會將兩人帶到里頭。
“我不是在國內專櫃買的。”
沈妍菲苦澀一笑，道︰“我是做代購的，里頭的那些導購應該也看得出來，沒有惡言相向都算是客氣的了。”
魏霖訝然，一霎間也就想明白了。
兩人只好乖乖排隊，足足等了一刻鐘鐘，才終于輪到他倆。
一位穿著職業套裝的櫃姐，臉上掛著職業化的笑容，將兩人帶進去後便問︰“兩位想看點什麼？”
李欣蘭一眼就認出了沈妍菲，笑容都顯得有些冷淡，態度自然不會太熱情。
每個月沈妍菲都會來個一兩趟，有時是自己一個人，有時則是和幾個代購一起，她們什麼都會看，但幾乎從不購買。
即便購買了，也是買點零零碎碎的小東西，譬如便宜的飾品和皮帶、錢包之類。
奢侈品店的櫃姐，一個個都是成了精的人物，誰是做代購的她們心底雪亮。
明知道沈妍菲不會買，她又不得不按照規矩去接待，當然就不可能給出什麼好臉色了。
“想看看男士皮帶，打算給我男朋友挑一個。”
沈妍菲說話時瞥了魏霖一眼。
這是她第一次當著外人的面，說魏霖是自己的男朋友，她說完還怕魏霖會不高興。
新年第一天，魏霖帶著她來德基逛街，雖然什麼東西都沒買，可她依舊感到開心。
魏霖佩戴的那條皮帶，她注意到已經有些年頭了，邊邊角角都有著磨損痕跡，而且是她所不認識的牌子。
莊晴有錢，隨便一個禮物就是幾萬塊的弗雷德手鏈。
她沒那麼厚實的財力，但送一條萬把塊錢的皮帶，還是能承受得起的。
“好的。”
李欣蘭領著兩人前往皮帶區。
魏霖啞然失笑。
這趟帶沈妍菲來德基逛街，他是存著為其購物的心思的，沒料到他尚未表示，沈妍菲反而要送他東西。
深諳男女之道的魏霖，知道女人一旦真心愛上男的，是很舍得在心愛男人身上花錢的。
他看過一條新聞。
一位在夜場上班的小妹，到處騙客人和舔狗的錢，卻將錢全部交給自己愛的那個男人。
通過愛意值系統，他能一眼看出沈妍菲對他有愛，且越來越濃。
另外，沈妍菲存在著強烈的競爭意識，想要通過她的付出和努力，從眾多女人中脫穎而出，來獲取自己更深的愛。
“女人，還真是復雜。”
魏霖淡然一笑。
“菲菲？！”
王玲玲帶著自己的小助理，在箱包區活動時，突然瞥見了沈妍菲，奇道︰“你今天怎麼來了？”
她和沈妍菲是同行，兩人偶爾結伴飛往國外，也會約著逛逛德基。
她的主要客戶在省城金陵市，和沈妍菲不存在沖突，雙方關系處的還算不錯。
這趟也是客戶委托她去代購新款皮包，她特意來專櫃比較價格，順便拍幾張照片給客戶，也發發自己的朋友圈。
沈妍菲來德基時，大多會選擇約她一起，她若是不忙，自己也想看看便會與其同行。
所以，沈妍菲每一次過來，不論她來不來都是知道的。
“玲姐！你也在啊！”
沈妍菲也感到驚奇，過去和她搭了幾句話，便道︰“我朋友還在，待會再聊。”
“嗯嗯！”王玲玲笑著點頭。
“那男人看著還不錯，不過好像沒啥錢。”
她的小助理杜婧，等沈妍菲和魏霖離遠時，輕聲一笑道︰“從上到下，似乎沒有大牌的服飾和飾品。穿的衣服較厚，手腕沒有露出來，也不知道戴的啥表。”
干她們這行的，和櫃姐一樣習慣于以衣著飾品來視人，她怎麼看魏霖都不像有錢人。
“菲菲自己也有點能力，每年也能賺個三四十萬，不是非找有錢人不可。”
王玲玲倒是沒太在意，笑著說︰“那男的長得帥，身材也好，菲菲應該不是圖他的錢。”
“也對。”杜婧表示同意，道︰“有錢的男的，很多都是油膩的家伙，看著就令人作嘔。”
皮帶區。
“這幾款咋樣？要不要都試試？”
沈妍菲主動詢問。
魏霖壓根無所謂，道︰“你隨便挑一款就是了。”
“行，那就都試試。”
沈妍菲對他很上心，讓李欣蘭把幾條男士皮帶都拿了下來，給魏霖一條條地試。
連櫃姐李欣蘭都表示驚奇。
她知道沈妍菲是做代購的，皮帶這種東西去國外很容易買，也確實要便宜很多。
沈妍菲明明有著更便宜的渠道，還非要領著男朋友來專櫃，擺出的架勢就是大概率會買，行為很是反常。
“女人一旦動了情，就會變成這樣子。”
李欣蘭暗暗嘀咕。
她是過來人，曾真心愛過男人，也曾如沈妍菲這般真心付出過。
可結果……
身為櫃姐的李欣蘭，因沈妍菲今天擺明了要購物，加上被勾起了傷心事，態度比之前明顯好了不少。
“就這條吧？”
沈妍菲把每一條都在魏霖身上試過後，拿著一條設計簡約的黑皮帶，摸了摸光滑細膩的質地，還看了看香奈兒經典的金屬表扣，道︰“簡單，時尚，還挺優雅。魏霖，你看行嗎？”
魏霖含笑點頭︰“行。”
“拿條新的給我。”沈妍菲難得在專櫃購物，她有點不放心，對李欣蘭說道︰“我還是要仔細檢查一下。”
“好，我這就去給你拿。”李欣蘭離開。
不多時新的皮帶被她送來，沈妍菲仔細檢查確認沒問題了，便爽快地掃碼買單。
“還看看別的嗎？”
李欣蘭望著魏霖問。
她瞧出來了，這趟是沈妍菲要為這個男人購買物品。
一想到小代購為了心愛的人如此上心，而眼下的男人始終面色如常，眼中連一點驚喜都沒，她都有點替沈妍菲感到不值了。
什麼人啊？
看著倒是人模狗樣的，可你和女人一起逛店，不掏錢也就算了，你起碼也該提供一點情緒價值吧？
李欣蘭不喜歡代購，但今天的沈妍菲，卻令她心生好感。
“我沒什麼想看的，這次進來也是陪她看看。”
魏霖連購物袋都沒拎，拿到手就遞給了沈妍菲，喝了一口櫃姐剛剛遞過來的礦泉水，道︰“你去帶她看看服飾還有箱包。”
李欣蘭怔了怔，忙道︰“哦哦，好的。”
極少有代購會在專櫃購買服飾和箱包，因為價格太貴，和國外的差價巨大。
這點，她知道沈妍菲最清楚。
“魏霖，算了，我又不缺衣服和箱包。”
沈妍菲道。
“今天過來時，你沒有帶上衣服，就在店里挑吧。等這里挑完，待會再去內衣區繼續挑，全部挑完了再走。”
話罷，魏霖先行一步，自己去了服飾區。
“咦！魏霖？”
成衣區，段鴻景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扭頭就看到魏霖走來，奇道︰“你咋來了？”
“段老板。”
魏霖燦然一笑，打了個招呼後，就和他一起在沙發坐下了，道︰“你在陪女人逛街，而我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