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以勞累為名，婉拒了魏霖的晚飯邀約，只讓魏霖將他們送到齊峰為他們安排的下榻酒店。
晚飯，兩人就在酒店解決。
七點鐘，忙碌了一天的魏霖，隨意尋了家面館，要了個全家福套餐坐下，這才把靜音一整天的手機拿出來。
樺木的華豐，志杰的丁偉志，天重的鐘肖微，都有來電和微信過來。
詢問的事大同小異，都是問楓林那邊到底有沒有意向，他們也好提前安排。
“有意向，可合同還沒談，具體事宜等合同簽署後再說。”
魏霖沒一一電話解釋，只是向三位叔伯各回了訊息。
他不是第一天做這行，當然明白在合同沒有簽訂之前，所有口頭商談都做不得數。
安德森和他的約定，是明天上午讓傅錦棠過來簽合同，自己則要開一個視頻會議。
離明天上午還有一整夜，誰也不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有沒有什麼變故。
很多合同在簽訂前的幾分鐘，甚至是幾十秒，都可能因外力而中斷。
魏霖深知這張訂單還沒穩，不敢對三位叔伯提前承諾任何。
“一個契機。”
扒拉著面條的魏霖，再一次認識到了愛意值的神妙，不由暗自驚嘆。
要不是看到安德森和唐強談崩，他不可能及時打出那個電話，沒有那個電話和他的火速而至，安德森壓根不會考慮如鑫霖般的小公司。
他和楓林能有現在的進展，主要就是那個契機的到來。
“咦，好像……”
費心費力忙活了一天的魏霖，忽然感覺自己猶有余力，精神並沒有疲憊不堪。
“第二次生命進階所帶來的身體變化！”
他很清楚當自己全力投入工作時，會極快地消耗精力和神經，一天下來能累到直打瞌睡，腦子都是渾沌的。
今趟不同。
他現在依舊精力充沛，似乎繼續投入到工作中，也不會累到精疲力盡。
“除了身體強健以外，精力居然也有提升。”
魏霖眼楮一亮，邊吃邊劃動著手機。
“魏總，你怎麼還沒來？”
“魏總，你人呢？”
“魏總？”
小教練賀婧萱的微信對話框中，顯現出一連串的訊息。
“呃……”
直到這時魏霖才想起來，他約了下午四點半的私教課，卻沒有給出任何理由地爽約了。
“抱歉，小賀教練，我今天忙忘了。無緣無故鴿了你，是我的問題，課我照樣消掉。”
在手機頁面打開力刻健身的小程序，魏霖找到自己的約課記錄，點了一個消課，便劃掉了一節課時。
他是個講規矩的人。
自己約的課，因自己的原因而未能到場，就該他來承擔。
“魏總！”
賀婧萱很快回了訊︰“你不用消課的，我今天沒有什麼會員上課，你沒耽誤我的工作！”
“不管有沒有耽誤你上課，既然我臨時鴿了你，且沒有及時說明，那都是我的問題。”魏霖敲打著屏幕，道︰“今天如此，以後也如此。”
“只要我約好課，沒有能在規定時間到達，不管我上不上課，私教課都照樣消。”
……
力刻健身，二樓有氧區。
穿著運動短褲的少女，佩戴著廉價的藍牙耳機，正在爬樓機做有氧。
少女因長期做深蹲、硬拉、臀推而挺翹的飽滿臀部，隨著爬樓機的節奏微微輕顫，惹得一眾狼頻頻在她身後走動。
衛生間在二樓，因她的存在，大家上廁所的頻率都變高了。
“滋滋！”
雜牌耳機傳來輕微電流聲，賀婧萱看著手機里的訊息，索性拿下了耳機。
她那布滿汗珠的臉頰，透著健康的紅暈，似壓根不知身後來往的男會員們，經過她的時候目光都在她的臀和長腿駐留。
因魏霖的消失，她心情本來不是太好，也在心中罵了幾句。
可現在，沒有來上課的魏霖，竟然在平台上消了她一節課。
她是新教練，手上難纏的會員並不多。
可在健身房的環境下，她也耳濡目染了不少有毛病的會員，听那些老教練們煩不勝煩地說了許多。
遲到的，爽約的，怪訓練強度太大的，怪訓練強度太低沒效果的，覺得原有的身體毛病是教練們練傷的。
什麼人都有。
其中最讓老教練們詬病的，就是不能按時到達的，還有快要到上課時間突然爽約的。
老教練們手頭的會員多，其中一個會員遲到，就會影響下一位會員的鍛煉時間。
而縮短遲到者的鍛煉時間，往往還會被遲到者指責，這很讓教練們頭疼。
至于那些確定好訓練時間，卻在那一刻直接爽約的，更是讓教練們罵娘。
明明把時間騰出來給你，你卻突然鴿了，忙碌的教練就被迫空了一節課出來，很難臨時安排別的會員上課。
“人沒到，直接消課了。”
小教練思索著，發現魏霖上的兩節課，每一次都是提前到達，從來沒有遲到過。
不遲到，爽約還消課，這真是極好的品性。
“人雖然色了點，可人品很不錯。”
小教練心生好感。
猶豫了片刻，她發了一條消息過去︰“魏總，你要是晚上不忙的話，也可以來鍛煉的。”
“十點之前，我都能給你把課上了。”
……
愛意值︰3.5/100。
一碗面剛吃完，魏霖掃了一眼進度條，意外地看到新增長了0.5。
其中3點是林南汐在白天貢獻的，那0.5，竟然來自正微信聊天的賀婧萱。
以意識鎖定進度條上的.5，魏霖看到模糊的健身房有氧區，一道模糊身影正在爬樓機運動。
“咦！”
魏霖來了興趣。
以往每一次愛意值的進度增長，全部都是1，2，3，或者4和5。
0.5，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
通過愛意值變化，他能看到貢獻者清晰的形象，連所處的位置也都清清楚楚。
可0.5的增長，他卻只能看到對方模糊的形象，和同樣模糊的場所。
“還不是愛意，應該只是……好感？類似于意向？”
“小賀教練，這是對我有了一點點好感？這就相當于對我遞交了愛的……意向書？”
“有了意向，這特麼就可以重點發展啊！”
魏霖抽出紙巾，胡亂擦拭了一下嘴角，趕緊打字︰“那好，我現在來，一刻鐘就能到。”
賀婧萱︰“好的，我等你。”
……
七點四十，流雲閣——臨江市人均400起步的飯店。
某包廂中，一行人喝的面紅耳赤，已經開始提著酒壺下桌四處敬酒了。
海量的唐強，半斤白酒下肚，不過是稍稍有點感覺而已。
身為東道主，他眯眼打量著眾人的狀況，時而笑著說幾個葷話調節一下氣氛，又在暗地里授意樊磊定個皇家國際的包廂。
“國內的客戶，比老外要難伺候的多。”
唐強雖然精于此道，可還是感到厭煩。
酒店要好的，飯店要好的，還要有美女來作陪，結束了二場甚至還要三場。
一套流程下來，往往都凌晨三四點了。
若不陪好，指不定在什麼地方給你穿個小鞋，一張單子就黃了。
“唐總。”
定好商K包廂的樊磊，看到手機訊息後，匆匆來到他身後，貼著他耳邊說︰“安德森下午去了樺木、志杰和天重。”
放下酒壺，唐強皺眉道︰“那三家的貨品質量參差不齊，外貿訂單做的很少，規模也不大，不該被安德森視為合作對象啊。”
“是魏霖領他們去的。”樊磊解釋。
“魏霖？”
唐強眯著眼，咧開嘴冷然一笑︰“他消息倒是靈通，居然知道我們和安德森沒有談妥！要是由魏霖牽頭的話……”
一說到魏霖，他罕見地重視起來。
能夠在他的刻意打壓下，還把鑫霖的外貿業務開展起來，這讓唐強對魏霖始終存有提防之心。
“你給我照看好客人，我出去打個電話。”
唐強果斷出了包廂。
他在外面走廊尋了一個安靜位置，立即撥通了安德森的電話，笑著說︰“安德森先生，我下午和老板溝通過了，我們願意將貴公司的單價調到11塊。”
人工成本在漲，老板又想攫取更高的利潤，外貿訂單的全面漲價是早就定好的。
只是，他們所商定的單價，本來就是11塊。
之所以在楓林這邊提了2塊，也是看準了楓林比較著急，近期沒有大廠能抽調出產能迅速供給。
而楓林和安德森那邊，又一向看不上質量不能保證的小廠，所以他才敢將單價提到12。
魏霖的牽頭，還有安德森下午的參觀舉動，既然讓他看到了危機，他便打算退一步。
見安德森沒說話，唐強又道︰“安德森先生，你也知道我們的品質永遠在線，像貴公司這樣的大品牌，推出來的貨品瑕疵太多的話，也會損害貴公司的品牌形象。”
“唐，我已經有了決定，這張訂單不再和齊峰合作。”安德森掛掉電話。
唐強臉色一沉，冷聲低語︰“楓林的訂單，誰敢從我手上搶走，都別想有好果子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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