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號恢復萬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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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衛東接到陳寶華的電話，汽水廠那邊的問題解決的差不多了，讓寧衛東派人過去接收。
但同時也有一個問題，就是原先汽水廠的那些員工，听到消息之後不知道受了什麼鼓動，似乎想要個說法。
對于這種情況，寧衛東其實早就預料到了。
道理也很簡單，歸根結底兩個字——利益。
原先有這個汽水廠，這些人夏天干幾個月，就能拿到不錯的工資，其他時間還能在農場正常工作。
現在廠子賣給寧衛東，這些人就必須做出選擇，是留在汽水廠繼續干，還是放棄汽水廠工作。
等于是兩份收入變成了一份。
既然預想到，再听到這個情況也沒什麼可驚訝的。
索性讓寧偉過去，看看他表現怎麼樣。
……
一場風波過去，隨後兩天酒廠總算順利完成了試生產，灌裝、貼牌，拿出了成品。
“領導，您看怎麼樣？”王凱旋興奮的把兩瓶‘火焰伏特加’成品放在寧衛東辦公桌上。
二鍋頭的瓶子，金屬的扭蓋，再加上精心設計的商標，雖然說不上多高大上，也絕不是粗制濫造的劣酒。
寧衛東拿起來端詳，說了一聲“好”！隨即詢問產量如何。
王凱旋道︰“目前是試生產，人員和設備都不是滿負荷，如果開足馬力，一個月能達到一百噸。”
“一年一千兩百噸！”寧衛東心念一閃︰“就是兩百四十萬瓶！”
根據之前粗略計算，一瓶伏特加在遠東售出，利潤大約是一到兩盧布，換算成人民幣就是將近七百萬。
而速聯遠東就有三千萬人口，其中嗜酒人群至少佔三分之一。
這些人每個禮拜都會至少喝掉一瓶伏特加。
每年消耗掉四億八千萬瓶伏特加。
寧衛東的火焰伏特加只要佔據其中十分之一份額，就是上億盧布的利潤。
寧衛東道︰“盡快完善技術流程，然後立即投資增產，年產量至少比現在擴大五倍。”
王凱旋吃了一驚，沒想到寧衛東胃口這麼大。
一年一千兩百噸他都覺著夠大了，寧衛東竟然一口氣就擴大五百，那可就是六千噸的產量。
他卻不知道，這還是寧衛東考慮到目前酒廠的場地大小，最終折算下來的結果。
寧衛東繼續道︰“胖子，這一攤你全程跟下來，沒人比你更熟悉。等京城的廠子穩定了，你做好心理準備，去東北繼續建廠，最終產量要達到兩萬噸以上。”
王凱旋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他原先覺著自己的心就算夠大了，可跟寧衛東比起來，簡直沒法比。
年產兩萬噸伏特加，這特麼是什麼概念！
一噸伏特加能灌兩千瓶，兩萬噸可就是兩千萬瓶。
但他還是不明白，速聯的酒水消耗量有多大。
速聯三億多人口，人均每年要喝掉將近十升，也就是二十瓶酒精飲料，其中主要是伏特加。
也就說，速聯的伏特加市場總量高達幾十億瓶。
在這麼大一個水池里，寧衛東的兩千萬瓶簡直是九牛一毛。
寧衛東拍拍王凱旋放在膝蓋上的手︰“胖子，別大驚小怪的，我們的事業才剛剛開始，鉚足了勁，加油干。”
王凱旋回過神來，眼楮里閃過一抹難以抑制的神采
因為在此前，寧衛東親筆寫了協議。
雖然在名義上，酒廠屬于東意公司的產業，東意公司是掛靠在機械部的集體企業，實際上東意公司並沒有公家一分投資。
事前，寧衛東跟王凱旋承諾，由他來管酒廠，拿半成干股。
當時王凱旋還不覺著怎樣，現在一听心髒禁不住 直跳。
真要像寧衛東說的，未來酒廠要擴充到兩萬噸的規模，他這半成干股可就了不得了。
特麼還搞什麼批文呀~兩萬噸產量，就是四千萬瓶，一瓶的淨利潤就算一元錢，一年下來也是四千萬。
他這半成干股分紅就是兩百萬。
腦子里反應出這個數字，王凱西都覺著有些發暈，那不是一萬兩萬，而特麼是兩百萬！
吃了寧衛東畫的大餅，王凱旋興匆匆離開。
此時他心里仿佛燃燒著一團火焰。
……
晚上寧衛東把趙如意送回去，自己回到大雜院。
這幾天楊正東已經把那座一進四合院的手續辦下來了，一共花了一萬兩千塊錢。
寧衛東並沒有用個人名義買，依然是走的東意公司的帳。
另一套師大住宅小區的兩室一廳，因為涉及到了白鳳玉的工作調動，進度稍微慢一些。
但該說不說，楊正東這個表姐夫還真是辦事的人，一步一步，有條不紊。
對應的，寧衛東給錢也痛快，他不怕對方拿錢之後耍無賴。
真要那樣，他有無數法子對付他們。
眼看就到十二月了，京城的天氣越來越冷，昨天下午剛下了一場雪，清掃的積雪堆在牆根下面。
寧衛東順著胡同走進來。
正好迎面看見王子朋披著個軍大衣出來，手里攥著衛生紙，嘴里叼著一根煙。
看見寧衛東，王子朋的眼楮一亮，連忙湊上來道︰“才回來呀~”
寧衛東笑呵呵應了一聲，外邊天冷本來不想多說。
王子朋卻賊兮兮道︰“你怕還不知道，這次老王不知道哪步走錯了，听說上頭要把他調到滬市的寶鋼廠去~”
寧衛東一愣，怎麼去寶廠還跟發配似的。
隨即才反應過來，現在還是1979年，去年剛建立的寶廠的確算不上香餑餑。
相比著名的安鋼差得遠，而且寶廠采用的是全套從西獨和東洋引進的設備，存在著很大的正治和技術風險。
現在沒人能預料到，改開能順順當當發展四十多年。
這個年代的人，大部分對歐美有很強的防備心和不信任。
而且從紅星廠調到寶廠，從個人發展的角度也不是什麼好事。
紅星廠的規模雖然不如寶廠，但有一個優勢是其他廠子比不了的，就是地處在京城。
同樣是局及廠長，京官豈是外邊能比的。
然而寧衛東知道，寶廠的發展潛力有多大，更不存在所謂的正治風險，真要讓王國強去了寶廠怕是如魚得水，如虎添翼。
王國強這次的情況應該跟之前找他麻煩有一定關系，但也不是主要原因。
以王國強的資歷，再加上唐父的幫襯，不會因為這點上不得台面的事責罰他太重。
那麼很可能是王國強自己打算外放。
當初王開峰被寧衛東搞掉之後，面對當時的形勢王國強就有了外放的心思。
他在紅星廠跟李為兵熬時間並不劃算。
李為兵是垂垂老矣，王國強卻是年富力強，正是力爭上游的好時候。
王子朋幸災樂禍，拿這事兒跟寧衛東報喜。
他知道寧衛東跟王國強不對付，知道這個消息定會高興。
本來還想多說兩句，卻是五官一皺︰“不行了，我憋不住了，回見了您。”說完了一溜煙跑出去。
寧衛東瞅著他出去，不由直皺眉頭。
轉身進入月亮門，內心還在思忖王國強要去寶廠這件事。
隨即心里打定主意，這事不能叫他成了。
倒不是寧衛東記仇，他跟王國強早早結下梁子，王國強這個人的能力不弱，又有人脈支撐，真要去了寶廠，弄不好就是乘勢而起，未來預料不到會走到哪一步。
到了那時候，就算王國強不來找他麻煩，寧衛東心里也要時時刻刻提防，平白給自己埋下一個隱患。
寧衛東回到家，尋思明天一早就去跟趙父商量這件事。
恰在這時候，門外傳來腳步聲。
寧衛東下意識以為是白鳳玉來了，但到門口發現不是，腳步明顯更重，是個男的。
果然隨即敲門，傳來路大爺的聲音︰“衛東，在家呢？”
寧衛東應了一聲，路大爺從外邊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路大爺……”寧衛東微微詫異，如今龔小雪在已經好了，臉色紅潤，眸光水潤，在白熾燈下似乎又加了一層暖光濾鏡，顯得格外漂亮動人。
路大爺道︰“衛東，這不是上次你幫了大忙，小雪一定要當面謝謝你。”
龔小雪連忙上前，深深鞠躬︰“寧衛東同志，非常感謝你，上次把我送醫院去，大夫說當時我已經有休克的癥狀，再耽誤一會兒可能有生命危險。”
寧衛東一愣，他倒是沒看出來，當時情況有那麼嚴重。
不過這是對方的態度，也沒必要太較真兒。
擺擺手道︰“沒事兒，沒事兒，我跟路大爺、路大媽是多少年的老鄰居，這都是搭把手的小事。”
龔小雪噘噘嘴，一臉認真︰“你覺著是小事，對我卻是救命之恩。”說著從兜里拿出一塊玉佩︰“這是我家傳的一塊玉，傳說玉能護主，我沒什麼能報答的，就把這塊玉給你。”
寧衛東哪能收著，連忙推辭不受，心里有些奇怪。
按說他上次就是開車送了一下，實在沒龔小雪說這麼邪乎，更談不上什麼救命之恩。
退一步說，就算當時沒有寧衛東，路大爺兩口子照樣能把人送到醫院。
龔小雪連推帶讓，寧衛東堅持不受，兩人拉拉扯扯手已經握到一起。
察覺之後龔小雪臉一紅，連忙收回手。
寧衛東表情有些微玩味，眼光飛快掃了旁邊的路大爺一眼，笑呵呵道︰“小雪同志，你的玉我是真不能收，你再這樣我可生氣了。”
龔小雪手里握著那塊玉，咬了咬牙，抬起頭道︰“其實……其實，除了感謝，我還有一件事……”
寧衛東听著，心里恍然。
難怪龔小雪借故非要送他一塊玉。
剛才對方拿出來，寧衛東就看出這塊玉不凡，是上好的和田白玉。
寧衛東穿越前，經歷過收藏熱，他也經手過不少真東西，尤其是各種玉石翡翠，算是有些了解。
所以當龔小雪拿出東西，他就知道肯定有事。
不過對于龔小雪了不得的事，在寧衛東看來卻不算什麼。
說白了還是財色動人心。
龔小雪長的太漂亮，讓人給盯上了。
他們單位有個科長，家里有些背景，想跟她搞對象。
龔小雪不樂意，對方也不肯罷休，最近有兩個電影想借調她去演出，都被話劇團這邊以各種理由給否了。
雖然理由很正當，但明眼人都知道，就是有人故意卡著她。
她一個外地來的小姑娘，遇到這種事也只能忍著。
這邊唯一的親戚就是路大爺兩口子，卻沒能力幫忙。
寧衛東想了想，搖搖頭道︰“這事不太好辦~”
路大爺一直沒說話，這時也開口了︰“衛東啊~你一定幫著想想辦法，咱院里數你最出息……”
寧衛東抬手打斷道︰“路大爺，我懂您的意思，要是能幫忙我肯定幫。但這件事……怎麼說呢~”
又看向龔小雪︰“小雪同志，我明白你想演電影的心思。但話劇團的決定並不違規，再就是追求你那個人，在被拒絕之後，也沒過激舉動，你讓我怎麼幫忙？總不能直接找你們領導，硬讓人家違規放人吧~”
龔小雪一時無言，她來找寧衛東，要的就是特權。
如果全都按規定走，她根本離不了話劇團，更沒法去演電影。
旁邊的路大爺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其實在寧衛東這，算不上什麼難事，關鍵就看人家願不願意使力。
現在看寧衛東的態度，顯然是不想多事。
也沒瞧上龔小雪拿出來的玉佩。
一時之間，寧衛東和龔小雪都沒說話。
路大爺眼見僵持下去不行，趕緊輕咳一聲︰“那個，時候不早了，衛東，我們不耽誤你歇著了。”
寧衛東點點頭︰“那行，您慢走，院里有什麼事兒您言語。”
龔小雪回過神來，眼神有些幽怨，只能無奈走了。
到了門外，龔小雪還不甘心，回頭向寧衛東屋里望一眼。
路大爺嘆口氣，向前走道︰“先回家吧~”
倆人回到前院。
路大媽在屋里等著，卻也不用多問，一看二人狀態，就知道事沒談成，仍抱一線希望︰“老頭子，小雪，寧衛東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