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sir。”車窗搖下來，王耀堂揮手對著旁邊車打招呼。
黃炳耀感覺有人喊自己，眼角余光掃到王耀堂的臉，嚇的手一抖，差點開到人行道上去。
“搞乜𦺋！”搖下車窗，黃炳耀大聲吼道。
“聊聊。”王耀堂指了指路邊。
“我丟！乜事𦺋，搞快點，這里停車貼罰單啊！”黃炳耀罵了句，車慢慢停到路邊，下車，目光不經意與衛濤對上。
王耀堂掏出一張大金牛，“先開1000塊的。”
黃炳耀頓時黑臉，“有錢大曬啊！”
王耀堂呵呵笑著，“黃sir，Call機號碼多少啊，辦公室電話多少，有事找你都聯系不上。”
“找我做乜𦺋？”口嫌體直，掏出名片遞過去。
“合伙搞掉雷準，給你的人讓位啊！”
黃炳耀翻了個白眼，“沒事我走了。”
說著，拉開車門。
王耀堂聲音幽幽︰“我錄音了。”
黃炳耀扭頭，一臉的不可置信，人怎麼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
“開玩笑，我又不是皇家警察會到處安插臥底這麼下作，我的心是澄澈的。”王耀堂笑嘻嘻說道。
黃炳耀心跳這一剎那都停了，眼前一黑，頭腦一陣空白。
王耀堂身後的衛濤情況更差，一瞬間想到社團對付臥底的辦法，三刀六洞，扒皮抽筋……身形搖晃，臉色慘白。
“等等！”王耀堂眉頭瞬間皺起，伸手指著黃炳耀的鼻子，“我叼你老母，你這是什麼表情，你他媽的不是真的朝我身邊安插臥底了吧？”
“怎麼會，開什麼玩笑！”黃炳耀瞪著眼，一臉憤怒，“都是廢話，我走了。”
真不怪他失態，臥底就在王耀堂身後。
“你給我回來！”王耀堂一把抓住黃炳耀胳膊，“哇，你真個畜生唉，往我這麼善良的人身邊塞臥底。”
“放手，放手！”黃炳耀用力甩著，有些被人揭穿的氣急敗壞，“我告你襲擊警務人員啊！”
王耀堂一副很生氣的樣子，“阿濤。”
“耀哥。”衛濤猛地打個激靈，要死，要死，要死……不然心在跑吧？
“記錄！”
“啊？哦哦哦……”慌忙從包里掏出紙筆，手哆哆嗦嗦地，筆記本掉在地上，又連忙去撿，頭上大顆大顆的全是汗。
听到動靜，王耀堂想回頭，這要是看到必然就知道有問題了，黃炳耀嚇的都發都豎起來，上去一把攬住王耀堂的脖子，“我是兵，你是匪，我派臥底怎麼了！”
“我他媽的是正行商人。”王耀堂注意力被黃炳耀吸引。
黃炳耀心里暗暗松了口氣，衛濤可是秘書，絕對不能暴露，
沒辦法，衛濤只接受過簡短培訓。
警校那些都是學習稀爛的，中五都是高學歷，比古惑仔強不了多少，臥底其他社團還成，王耀堂這里，沒這個能力知道吧。
“阿濤，記一下，回去提醒我調查一下所有警校。”王耀堂斜眼看著黃炳耀，腦子里閃著無間道的劇情，“一萬不行就十萬，就不信砸不開警校那些人的嘴！”
“我會調查清楚最近五年內所有警校畢業生和在校生名單，拿到每年的入學和畢業合照。”
“哼哼，重點觀眾那種半路被退學的！”
“你，你，你……”黃炳耀有種松了口氣，又沒有完全松的感覺。
衛濤沒被懷疑，但……他也確實按照老套路派了臥底進去。
至于王耀堂能不能拿到學生名單和照片，他毫不懷疑！
警校教練都是警隊的邊緣人物，沒油水的，別說一萬，5000都能砸開，抄寫一份而已。
警校畢業就是普通警員，這輩子最多混個警長，根本不配進入保密體系！
不然也不會被丟去做臥底。
根本沒辦法杜絕！
再說了，警廉沖突才過去3年多，警隊內中低層十個中九個經層有社團背景，百分百收過黑錢，包括黃炳耀自己。
指望他們抵抗誘惑？
別鬧！
陳惠敏︰黑幫就是警察，警察就是黑幫。
提高警務人員素質？
再過二十年吧。
“我把人撤回了，你別亂搞啊！”黃炳耀服了，只能壓低聲音說道。
“撤回去？撤回去就完了？”
“你還想怎麼樣？”
“撤回去干什麼？你怕我殺了他們？痴線，殺警重罪的，我是正當商人！”王耀堂斜眼看著黃炳耀，“留下，正好作為咱們之間溝通的橋梁，警民合作嘛。”
“我天天派他出去砍人，哈哈哈哈！”
“到時候三年之後又三年，三年之後又三年，黃sir，現在公司王生幾兄弟下我最大啊，咱們不要聯系了，我怕王生誤會啊！”
王耀堂仰頭大笑，哈哈哈哈。
黃炳耀听眉頭直跳。
“對了，你現在40多了吧，這麼下去，這輩子你都沒機會升警司啊！”王耀堂胳膊肘子捅咕了幾下黃炳耀，“你不焦慮嗎？”
“你不努力升職，不努力貪污，以後你兒子怎麼辦，跑出來像是他們一樣尋街嗎？”王耀堂指著路過的PTU車隊說道︰“你孫子就更完了，兒子的婚房準備了嗎？他到時養不起孫子怎麼辦？孫子沒有工作怎麼辦？沒有房子結婚怎麼辦？”
“你不焦慮嗎？你可長點心吧！”
“你看看警隊哪個高官身後沒有人支持，你有嗎？你沒有！你不夠資格給大佬們做事啊，這點警隊社㇅沒區別的。”
衛濤停下筆，目光怔怔地看著兩人背影，這些話听到他的耳朵里，震撼實在有點大。
老大會和這家伙合作嗎？
不會吧？
“一年之內，我身家能破千萬，你信不信！”
黃炳耀砸吧砸吧嘴，雖然，但是，“我信。”
“三年之內我資產能破億，跟我合作，你才有希望邁過這個門檻啊，未來未嘗沒機會窺視一下一哥那個位置。”說著，王耀堂朝著北邊指了指，“還有16年多就到期了，我得到消息，中英在接觸了，準備就港島問題展開談判。”
“不可能！”黃炳耀眉頭緊鎖。
“不可能？”王耀堂冷笑，“還以為是曾經的日不落呢？現在狗屎一樣，踩一腳都嫌髒啊，不同意，打到你同意，美國爸爸都打不過，英國兒子還想做乜𦺋。”
“到時候你們這些英國皇家警察就真成走狗了！”
“呵，到時候沒有大人物支持，還是回家奶孩子吧。”王耀堂說罷，轉身就要走。
走出去兩步忽然頓住，“忘了。”
“你怎麼不提醒我？”斜了衛濤一眼，王耀堂很是不滿。
“對不起，耀哥，下次不會了。”衛濤連忙低頭。
“找你正事差點忘記了，都特麼怪你往我身邊安插臥底。”王耀堂走回來，“給我介紹幾個退休警官，刑事罪案科、O記的都要，嗯，原本還需要懂訓練的，現在不用了，我正好要去警校。”
“別撤回啊，不然我調查出來其他臥底都給你抖出去！”
“你這個顛佬！”黃炳耀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你找退休警官干什麼？”
王耀堂攤攤手，一臉的理所當然，“訓練手下啊，講講案例，在遇到沖突中如何避免違法，或者盡量少違法，保釋費很貴的！”
“做古惑仔一定要知法，學法，懂法，用法，不然一輩子都是飛機啊！”
“我也要進行隊伍的人才梯隊建設嘛。”
“在避免違法犯罪的問題上，其實你我的目的是一樣，一樣，一樣的啊！”
“你走，你走，快走！”黃炳耀捂著額頭，“我現在只想一槍打死你！”
“那就這麼說定了，等你電話，拜拜。”王耀堂揮揮手。
衛濤立刻拉開車門，又小跑著到了駕駛位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