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瞥極劍。
劍靈似感知到了顧寒的心意，突然清鳴不止，劍身之上三種紋路交織，光芒大作，隱隱和他身上那一縷極巔的氣息相合！
“恩？”
烏郢眉頭微皺，發現顧寒突然和之前不一樣了，或者說，比先前斬殺岳天擎的時候更強了！
“明白了，你剛剛，並未盡全力！”
“現在盡力了！”
一聲輕喝！
顧寒突然邁出了一步，原本就破碎大半的輪回台瞬間又是湮滅了一部分，一抹極致閃耀的光芒也自劍鋒之上綻放，遠比先前那一劍強得多！
劍光照耀無邊！
整座輪回台，整片虛無，甚至在無盡距離之外的輪回長河，都籠罩在了這一片光芒之下，也讓包括那上界生靈在內的所有人都無法直視！
許久之後。
劍芒慢慢變淡，漸漸隱去，輪回台上的情景再次顯露了出來。
烏郢依舊站在原地。
顧寒依舊拿劍指著他。
似乎剛剛那一劍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甚至連烏郢的發絲都沒有撼動一絲。
可……
那上界生靈卻是瞳孔一縮，發現了不對！
距離！
顧寒和烏郢的距離！
比之先前。
要近了一步！
一步之遙，看似可以忽略不計，可……以滅道境的修為，與道無涯修士拉近了一步的距離，這種事便是在上界，都難以想象！
極！
極之力！
念頭一閃而過，那上界生靈看著顧寒，眼中的忌憚比先前多了數倍！
唯有極之力！
能打破無涯的限制！
刺啦一聲！
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音突然響起！
烏郢眉頭皺了皺，朝肩頭上看了一眼，卻見肩頭的衣袍之上，一道三寸來長的裂口極為醒目，裂口平滑無比，像是被利刃切割過一樣！
他明白。
利刃，自然便是顧寒的劍。
“了不起！”
他再次開口，同樣的贊美，只是語氣要重視了太多太多，態度也和先前截然不同。
似乎……
他不再把顧寒當作一個驚艷的後輩，而是一個有資格站在他面前的對手！
因為剛剛這一劍！
這一劍可以斬破他的衣袍，也可以斬破他的披風，更可以斬破他的肉身，影響不會很大，卻意味著顧寒有了傷到他的本事！
滅道，傷道無涯！
這本就是一件能打破所有人認知的事，哪怕是太虛神闕的其余存在，哪怕是上界的那位寰瑯太上！
他突然明白。
為何那位上界生靈要堅持讓顧寒死了。
“這一劍，什麼名堂？”
想到這里，他繼續開口，問題也和曾經一模一樣，只是這次沒了前輩對後輩的贊賞，有的只是一絲忌憚！
“沒什麼名堂。”
顧寒劍鋒一轉，又是對準了那上界生靈，“賭一賭？你可以全力動用你的無涯之力，看看我的劍……到底能不能殺了他？”
那上界生靈瞳孔又是一縮！
“烏郢道友，不要被……”
“激將法？”
烏郢似乎看穿了顧寒的心思，雙手一負，對顧寒的稱呼也有了變化︰“年輕人，雖然你的確有了幾分打破無涯之力的資格，可你終究不懂！不懂什麼叫道無涯！”
話音落下。
一縷輕風忽起，繞在了他周身三尺，吹起了他的發絲，吹得身後黑羽披風嘩嘩作響！
“道本無涯。”
“我之一步，便是時光永恆，便是輪回盡頭，便是無量世界！”
話落！
輕風一顫，他瞬間邁出了一步！
然後……
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甚至他腳步落下的位置，依舊還在原地！
顧寒皺起了眉。
因為他發現，對方這一步，並沒有把他帶到無量世界，反而……在原地踏步！
“恩？”
烏郢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甚至就連那上界生靈，也是一臉的匪夷所思，因為在他的認知里，道無涯並非只是個名頭，而是真的能展現出一縷超越普通超脫境認知的無涯之力！
“不對！”
“哪里出了問題？”
烏郢卻顧不上顧寒了，眉頭緊皺，死死盯著腳下，感知著道蘊的流轉，卻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然後……
他又是邁出了一步，一步之後，又是一步！
只是……
一連邁出了數步，別說讓顧寒見識無量世界了，他自己甚至都往前不了半步，只是在那里原地踏步，越發顯得滑稽！
“不對！不對！！這……到底怎麼回事！”
自成就無涯之境以來。
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也是第一次失態，更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未知的恐懼！
顧寒卻笑了。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他就是想笑，而且笑得很暢快。
“不著急，你慢慢想。”
轟！
話音落下的瞬間，手中極劍劍鋒一顫，忽而脫手飛出，懸在了那上界生靈頭頂三寸！
“你！敢！！！”
烏郢也看到了這一幕，目光突然變得陰沉無比，大袖輕輕一拂，便要將顧寒滅殺在當場！
只不過……
依舊沒有任何影響！
似乎他的修為，他的無涯之力，他的一切，都被封禁在了原地，再也動用不了半點！
“你……”
看到這一幕，那上界生靈目光一顫，失去了依仗，失去了保護傘的他，身體突然劇烈顫抖了起來！
“就這麼點出息？”
顧寒眯著眼楮看著他，譏諷道︰“好歹也是造物世界出來的生靈，你的尊嚴和骨氣呢？給老子……跪下！！！”
轟！
一聲暴喝！
極劍之上，眾生偉力轟然爆發，在極之力的加成下，變得極重極重，那上界生靈原本不受眾生道影響，可此時卻感受到了一絲沉重的壓力，根本不能自持，雙膝一軟，突然跪倒在地！
他本就極矮。
此刻一跪，更顯得猥瑣渺小了。
烏郢陰鶩的臉上突然閃過一道驚天殺機，先前對這名上界生靈釋放的善意，那些恭維，甚至那些討好……全都在這一跪之下，化作了羞辱！
“老夫發誓……”
轟！
極劍突然一震，劍身之上三色紋路交織，一道極致霸道的力量瞬間爆發，那上界生靈直接原地蒸發！
烏郢突然沉默！
半瞬之後，他抬頭看著顧寒，語氣森然，一字一頓道︰“好好好！好你個小畜生……”
話沒說完。
突然被另外一道聲音打斷︰“打狗也需看主人，當著老子的面罵兒子，過分了吧？”
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