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
又是一個響指。
一道湮滅氣息突然落下，碎肉和天妖之力突然快速消弭了起來。
“祭！”
響指再起，一道深藍色的幽冷火焰倏爾落下，加快了對方的死亡速度。
“殺。”
“引。”
“渡。”
“……”
一聲響指一個字，只是眨眼的功夫，九字依次落下，太初至高九法則亦是不斷輪轉而過。
九字之後。
咆哮聲已是消失不見，那妖印青年，亦是不復存在，唯有一枚妖氣森森，質地古樸的小印，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輕輕伸手。
那枚鑰匙碎片如同被牽引一般，隨之落在了甦甦掌中。
混沌之息飄散。
吹動了她的裙角發梢，讓她越發美得不可方物。
可……
相比于她的容貌，眾人更吃驚于她的實力！
“太初九道。”
皇埔嵩感慨道︰“原始至高九法則，當真……名不虛傳。”
“怎麼樣？”
裙角一擺，甦甦又是回到了顧寒身旁，看著他笑吟吟道︰“老姐厲不厲害？”
“厲害。”
顧寒由衷感慨道︰“要是能穩重一點，就更好了……”
話沒說完。
他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後退兩步，一臉警惕地看著甦甦，全方位保護住了自己珍貴的後腦勺。
甦甦卻是一反常態。
沒有生氣，更沒有拍她後腦勺。
“穩重也沒用。”
她輕輕嘆了口氣，神情中有些失落之意，道︰“太初九道，已經是我的極限了，便是再努力，也不可能領悟第十道了。”
第十？
眾人听得一愣。
“這……”
就連身為不朽，見多識廣的皇埔嵩亦是失聲驚呼道︰“太初至高法則，竟然還有第十道？”
相比他們。
顧寒卻是心里一動，好奇道︰“第十道，是什麼？”
“葬。”
一個字。
就讓顧寒徹底愣在了場間！
葬？
黃泉，葬？
神情劇震中，他思緒瞬間飄散了起來，想到後世的種種，想到自己領悟黃泉葬的情景，想到一號擺渡人，更想到了甦甦曾經在鬼域中說的那句話。
“黃泉葬。”
“是你的神通。”
自己領悟的，竟然是太初第十道？
“大哥說過。”
甦甦沒注意到他的表情，輕聲道︰“太初十道中，唯有這一道至高法則最為神秘，威力最強，甚至有種種不可思議之能，甚至他懷疑……我之所以領悟不到太初第十道，是因為這道至高法則，早已不在太初了。”
“不在？”
顧寒听得懵懂︰“那在哪？”
“那就不知道了。”
甦甦搖頭，難得有些惆悵︰“大哥說過，我和他一樣，我注定領悟不了太初第十道，他注定成就不了第九極境，想再多也沒什麼用的。”
“為什麼？”
“因為太優秀了啊。”
顧寒︰“？”
眾人︰“？”
“這是大哥說的。”
甦甦認真解釋了起來，“他說我們資質太過逆天，背景太過嚇人，後台太過強大，一個領悟鴻蒙意，一個修太初之道，生來便在別人一輩子都到不了的終點，可終究，天機造化無窮，又怎麼可能讓我們全佔了？我們得了九分，便要留一分給其他人，所以這太初第十道，還有第九極境，我們注定悟不到，走不通的。”
不知為何。
明明她在闡述事實，可眾人心里卻酸得不行。
世間造化一石。
你們兄妹加起來佔了一石八，我們倒欠了八斗？
“說真的，老弟。”
甦甦突然拍了拍顧寒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老姐我還是有點羨慕你的。”
“羨慕我什麼？”
“你平平無奇啊。”
甦甦的臉上寫滿了羨慕，認真道︰“我和大哥要是能跟你一樣，普普通通，連個特殊體質血脈都沒有，不佔那麼多天機造化，說不定路就能走通了。”
顧寒心里一痛。
生平頭一次。
他覺得平平無奇這四個字是如此地尖銳，如此地諷刺！
“老姐。”
想了想，他認真道︰“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可能？”
“什麼？”
“你和大哥。”
他一字一頓道︰“你們多佔的天機造化，其實都是我來還的？”
甦甦︰“……”
她想反駁。
可又覺得顧寒的話有幾分道理。
一時間。
對小弟的愧疚和親情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好事成雙！”
眸光躲閃中，她又是看向了那仙印所化的青年，受創之下，對方的傷勢恢復速度極慢，才緊緊凝聚了半個頭。
“姐姐再送你一件見面禮！”
縴手一抬，便要繼續打響指。
轟！
不朽仙靈之氣一閃，那仙印所化的青年竟是扭頭就走，當場跑了！
顧寒也不意外。
仙，無情近道，終究只是一個謊言罷了。
“想跑？”
甦甦原地不動，微微一笑，縴手又是一抬，天地碑碑體之上，那柄戰戈輕顫一聲，化作流光，落在了她手上。
剛要動手。
無盡的混沌之息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明明很稚嫩，卻故作老氣橫秋的呵斥聲。
“哈呀呀！”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吃你劍爺爺一樹！”
轟！
轟轟轟！
話落的同時，一道蒼茫亙古的不朽青光瞬間掃來，茫茫威壓之下，那仙印青年身形一滯，突然爆開大半，直接被掃回了原地，近乎瀕死！
同一時間。
青光包裹下，兩道小小的身影也落在了眾人面前！
阿劍，阿印！
“是他！”
“就是他！”
看到阿劍的剎那，東華和太叔恨得牙癢癢！
顧寒的心情卻好了很多。
他的劍，來了！
“呀！”
阿印第一個看到了甦甦的身影，歡喜地跑了過來，“甦甦姐姐，你也來了啊……哎呀！！”
正說著。
她瞬間注意到恢復年輕的顧寒，眼楮睜得老大︰“主主主……主人！”
“哈呀？”
“不會吧？”
“這麼像的？不可能吧！假的吧！”
後方。
阿劍站在那里，小臉擠成了一團，一臉扭捏和糾結，幾乎懷疑自己看花了眼。
“阿賤。”
正想著，一道動人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好久不見啊。”
阿劍突然打了個冷戰！
下意識抬頭，正好看到不遠處，甦甦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甦甦……”
撲通一聲，他兩腿一軟，當場跪了下來，結結巴巴道︰“大……大……大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