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對對！”
沒等天目道尊開口，阿劍眼珠咕嚕一轉，一本正經道︰“大眼兒……啊不對，天目道友，你能者多勞，三千大世界，億萬星域，兆億生靈的命運全在你的肩膀上擔著，你可一定要支稜起來啊！”
天目道尊沒有臉。
可他氣得臉都白了。
明知道顧寒和阿劍是拿他開涮，給他添堵，可他不敢賭，哪怕有億萬分之一的概率，天目劫主信了這種話，那絕對是他的死期……不！他的下場，絕對會比死還慘！
“簡直胡攪蠻纏！”
他看著天目劫主，冷冰冰道︰“你真的相信他們的鬼話？”
“信不信，不重要。”
“為何？”
“看來是我給你的安逸日子太久了。”
天目劫主瞥了他一眼，淡聲道︰“你似乎已經忘了自己的處境，忘了你從天目大世界逃出來的目的，也忘了……我的身份。”
話音落下。
他身形一晃，瞬間來到了跪著的凌雲和凌風尊者身側，兩手一抬，落在了二人頭頂，絲絲劫力垂落而下，宛如一條條小蛇一般，自二人的七竅內鑽了進去！
天目道尊瞳孔一縮！
可他沒動。
他知道，他救不了這兩個徒弟，也根本不想去救！
“不！”
二人似意識到了什麼，驚駭欲絕，一臉的恐懼和絕望。
“師尊……救我……啊！！”
求救聲伴隨著慘叫，瞬間響徹在了場間，肉眼可見的，二人徹底被幽黑的劫力籠罩，掙扎越來越無力，慘叫聲也越來越弱，直至最後，宛如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感覺如何？”
天目劫主幽幽開口。
“這感覺……”
二人緩緩抬手，看著自己已經完全轉化成了劫體的雙手，喃喃自語道︰“真不錯。”
言罷。
他們緩緩起身，對著天目劫主深深一禮︰“多謝主上，讓我等摒棄虛妄，得見真我，願為主上赴湯蹈火，九死無悔！”
“怎……怎麼會這樣？”
“師父，你們到底怎麼了！”
“……”
下方。
一眾年輕人看著被徹底改變了認知和思維的二人，俱是驚慌失措，方寸大亂。
嚴格來說。
他們從來沒有經歷過大劫，更沒有和劫靈正面交鋒的經驗，甚至對大劫的印象，只停留在幻象推演之中。
而如今……
“ ……”
兩名劫靈對視一眼，突然詭異地笑了起來。
轟！
兩道不朽之威突然暴起，瞬間橫掃而過，連喊都沒喊一聲，這些天目大世界最後的種子和希望，被精心呵護了多年的精英，直接被粗暴地碾壓成了一堆碎肉！
天目道尊沒說話。
心底深處，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多年的謀劃。
悉心的培養。
可……大劫碾壓之下，毀滅這一切，只需要不到一個呼吸。
“師尊，你也看見了。”
做完這一切，兩名劫靈又是看向天目道尊，笑得極為詭異。
“掙扎無用。”
“反抗亦是徒勞。”
“何不一同追隨劫主，毀滅這諸天萬界，兆億眾生，終結這一切所有？這種成就和榮耀，縱然師尊你身為不朽境，也永遠體會不到。”
天目道尊一言不發。
心中的頹然和無力感更多了。
“天目老前輩！”
顧寒突然開口，一臉歉然道︰“剛剛的話，只是開個玩笑，希望您不要介意！您也看到了，咱們之間的矛盾，只是小問題，大劫，才是咱們共同的敵人！你若是再執著于先前的事，那今日咱們一個也逃不掉！”
“你，想說什麼？”
“聯手吧！”
顧寒一抱拳，一臉誠摯道︰“今日唯有聯手，咱們才有一線希望！”
“和本尊聯手？”
天目道尊瞥了一人一雞一眼，淡漠道︰“你們也配？你們也敢？本尊乃是不朽境，你們，又有什麼？”
“老前輩此言差矣。”
顧寒半點不生氣，目光一轉，看向了不遠處的阿劍，認真道︰“我，有一劍！”
阿劍︰“？？？”
天目道尊沒說話。
卻也沒反對。
他很清楚，顧寒的話，是對的。
他和阿劍不對付，他很想將顧寒和重明殺之而後快，可……大劫，劫主，卻是他們所有人共同的生死大敵！這是一種超越了仇恨之上的矛盾，無法調和，無法化解，唯有一方將另一方完全滅掉，才能休止！
想到這里。
他看了阿劍一眼。
“聯手聯手！”
阿劍揮舞著小樹枝，認真道︰“大眼兒，必須！一定要聯手啊！你本來長得就夠丑了，你也不想以後變成了劫靈，丑上加丑吧？”
啪！
話音剛落，已是挨了顧寒一巴掌！
“混賬！”
顧寒訓斥道︰“天目前輩現在是自己人，他人丑心善，你不可對他不敬！”
“啊是是是！”
阿劍連忙附和，看著天目道尊，毫無誠意地道歉︰“大眼兒，我這人愛說實話，你別介意。”
天目道尊︰“……”
饒是他功成不朽無數年，心思深沉，道心堅韌，可面對阿劍的挖苦，還是有點扛不住！
“你們說得對！”
深深吸了口氣，強壓下自己心中火氣，他淡聲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大劫所及之地，人人皆要入劫，誰都逃不掉！若是再為了一些小矛盾生出齟齬之心，那就是真正的取死之道了！”
“聯手！”
“本尊，同意了！”
恩？
見他答應得如此爽快，一人一劍一愣，對視了一眼。
這個大眼兒。
該不會跟自己想到一塊去了吧？
“商量好了？”
不遠處，天目劫主靜靜等待了片刻，突然又開口道︰“若是好了，那便上路？”
“還沒有。”
顧寒想了想，認真道︰“要不，你再寬限幾天時間？我們幾個敲定一下細節？反正對你來說，眾生早晚得滅，早兩天晚兩天也沒什麼區別，你不會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吧？”
“那可不行。”
天目劫主搖搖頭，盯著他，淡淡道︰“雖然我不明白，你這個應劫之子為何出現得這麼早，還這麼弱，身邊為何沒有護道人，可這對我而言，反倒是件好事，畢竟在你成氣候之前滅了你，能免去不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