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
陳青听得有點心動。
若是顧寒成了這里的新任老祖，他說不定能混個長老當當。
尤其是……
顧寒還這麼強！
重傷之下，還能隨便一劍砍了一個聖境，那若是他修為巔峰……
嘖嘖。
說不定真能砍死羽化境！
“別叫我老祖！”
了解了這里的風氣，顧寒有點膈應，“我只是個拾荒的！”
這些弟子。
都送走了三任老祖了。
老祖這個稱呼，很不吉利！
“老祖。”
那弟子更諂媚了，“這里的人，七成以上都是拾荒者出身，咱們本就是一家人啊！”
顧寒更無語了。
也在這時候。
有心思活泛的弟子將養心宗的資源拿了過來，別的不提，超凡物質只有二三十滴，半聖藥倒是有一株。
“沒了？”
他眉頭大皺。
好歹有聖境修士坐鎮，這養心宗窮得……比東荒的萬化聖地之流，都差遠了。
有弟子解釋。
這株半聖藥，還是那老者來的時候帶過來的，畢竟經過不知道幾任老祖的搜刮，養心宗早已窮得叮當響，再加上這些宗主長老對宗門毫無半點凝聚力和感情可言，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將所有的好東西化為自己的實力。
然後。
就是變著法地撈好處。
一如先前的孝敬。
在天南界，這種情況自然不是個例，幾乎所有的不入流宗門，都是這麼個情況。
對這些弟子而言。
宗門麼。
除了安全性稍稍有保障，其實也沒什麼太大的好處，遠不如當個拾荒者自在。
將半聖藥和超凡物質服下。
顧寒當即便帶著幾人離開。
見狀。
一眾弟子也沒有挽留。
顧寒不干。
自然有人干。
再說了，要是實在沒人……還可以重拾老本行，去當個拾荒者也不錯。
……
半聖藥作用很大。
不過片刻的功夫，顧寒肉身上的傷勢已是恢復了五分之一，只是距離完全恢復，還差了不少。
繼續！
想到這里。
他看向患得患失的陳青。
“這天南界，都是這種情況？”
“差不多吧。”
陳青苦笑一聲，“三流以上的勢力稍好一些，至于那些最低層的修士麼，有時候是散修，有時候是宗門弟子，都習慣了。”
“前輩。”
說到這里。
他小心翼翼道；“其實，剛剛未嘗不是個機會，以您的實力，若是留在那里，宗門必將躋身三流之列，若是穩扎穩打，徐徐發展，便是來日晉升二流勢力，也不是沒有希望啊！”
“怎麼？”
顧寒看了他一眼。
“拾荒不好麼？”
“這……”
陳青猶豫了一瞬，“前輩，您都看到了，不提先前那三個人，便是這孝敬一事，我便遇到過很多次，說來慚愧，我拾荒多年，也只攢下這十幾滴超凡物質，其余的，少部分被我用了，大部分……都用來買命了。”
“唉。”
他輕嘆一聲，語氣傷感。
“世道艱難，能站得住腳已是大不易，我所求的……不過是個安穩罷了。”
顧寒暗暗搖頭。
有靈涯在。
這天南界的修士，生存難度比其他地方大了數倍不止。
“拿著。”
他隨手將那枚裝了養心宗資源的儲物戒扔給陳青。
“算是利息。”
陳青眨了眨眼，瞬間不傷感了，這里面的資源雖然沒多少，可那是對一個宗門而言，對他來說，哪怕是兢兢業業拾荒數十年，都不一定有這麼多收獲！
果然！
能拿超凡物質喂雞的人物。
出手就是豪橫！
此時此刻，拾荒寶典上的內容被他漸漸遺忘，他突然覺得，跟著顧寒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
“前輩。”
想到這里，他好奇道︰“還沒請教，您尊姓大名？”
“傅玉麟。”
“好名字！”
陳青大贊，“此名跟前輩，絕配啊！”
“……”
顧寒沉默了一瞬，“說的很好，下次不要再說了。”
陳青︰……
“除了養心宗。”
顧寒停住身形，目光掃過四周，“這里還有別的宗門嗎？”
“有！”
陳青身後。
一名弟子興奮道︰“前輩，距此千余里之外，還有個玄剎宗，比養心宗實力強了一些。”
“也需要孝敬？”
“需要！”
那弟子點頭道︰“而且那些人更狠，我們來的時候，特意繞了路。”
“走！”
顧寒隨即調轉方向。
“就去玄剎宗，拾荒！”
陳青眨了眨眼。
前輩這……好像根本不像是拾荒，反倒像是釣魚？
……
縱然傷勢未愈。
可對顧寒而言，千里的路程，自然沒有多遠，只是不到小半個時辰，便到了玄剎宗的轄境內。
然後……
釣魚。
出劍，收劍，結束戰斗。
收獲半聖藥一株，超凡物質三十余滴，以及引來眾多玄剎宗弟子紛紛叩拜，將顧寒奉為新一任老祖。
情況麼。
和養心宗如出一轍。
沒理會他們。
顧寒服下半聖藥和超凡物質，又是將剩下的東西扔給了陳青。
自然的。
陳青感恩戴德，再不提離開的話。
他總算明白，為何大多數散修都喜歡干一些殺人奪寶的事了。
無他。
這種事，很容易上癮！
“距此三千里！”
沒等顧寒問，陳青一指遠方，早把拾荒寶典上的穩字訣拋到了九霄雲外，變得特別積極主動，“有個陰山宗，老祖實力很強，故而這陰山宗，比一些弱點的三流勢力也不差多少了，而且……他們收孝敬，收得更狠！”
“數十年前。”
回首往事，他心里又滴血了。
“我從陰山宗轄境過，被他們發現，把身上的超凡物質全都交了出去，才勉強保住了命。”
“好。”
顧寒面無表情，“就他們家了！”
他如今一窮二白，根本買不起任何丹藥，不如直接去釣魚拾荒，不但快，也不需要任何成本，很適合他現在的處境。
天南界風氣如此。
他既然入鄉隨俗，那自然會入個徹徹底底。
不講善惡。
不論是非。
拳頭大，實力強，就能佔有更多的資源，他覺得這個規矩很好！
一路前行中。
陳青暗暗感慨。
果然！
只有像前輩這樣實力強橫的，才能如此肆無忌憚地去別人家門口釣……不，拾荒！
“恩？”
也在此時。
顧寒再次停住身形，看上遠處。
轟！
轟！
片刻之後，一道聖威自遠處傳來，速度極快，幾乎是眨眼間便來到眾人視線中。
聖境！
“咦？”
離得近了。
陳青突然驚咦了一聲，“這不是陰山老祖麼？他不會知道我們要去拾荒，提前找來了？這怎麼可能！”
“不對！”
顧寒眼楮眯了起來。
“他不是來麻煩的，他……在逃！”
“逃？”
陳青一愣，也看出了些不對。
他印象中，陰山老祖心機極深，手段殘忍，可此時面色竟有些蒼白，眼中似有惶恐之意，像是在躲避什麼一般。
轟！
剎那間！
陰山老祖便從不遠處一閃而過，根本沒多看幾人一眼。
“奇怪。”
陳青一腦子霧水。
“難道有人在追殺他……”
話未說完。
遠處天際再次多出了不少黑點，全是修士，似乎……也在逃命！
有散修。
也有宗門弟子。
修為最低的，也是超凡境。
“周兄？”
從那些人里，陳青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驚訝道︰“這是怎麼了？”
“跑！”
周姓男子看了幾人一眼，速度更快了幾分“趕緊跑！合歡宗的人，又出來尋找爐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