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
黑暗的鎮妖窟里，楊凡一點點的收割著妖魔血，在他有意識的控制下，每頭妖魔被取走的鮮血並不多。
而他本人也暗中往下潛入。
與第一層的普通妖魔不同，第二層開始，被關押的妖魔都是天關一級，也就是妖魔王一級。
不過，妖魔王也有區別。
按照楊凡探听到的等級來說，它們分為殘月級，半月級，以及滿月級，對應了武者的豪雄級，真王級，天人級。
第二層基本屬于殘月級，而第三層則是半月級居多。
可惜，再往下一層已經徹底和魔淵結合，一道巨大的裂縫上面被重重的法禁封印籠罩，隱約能夠看到一道聖旨鎮壓其上。
金光璀璨的聖旨上有一條黃龍盤旋流轉，氣息深沉，充斥無邊威嚴，似乎是為了封鎖那條裂縫而存在。
楊凡小心觀察了一會兒就直接撤退。
在三層找了一處隱秘地方繼續開始修煉。
這里的妖魔王多數都有半月級，妖魔血之濃烈，令他如同掉進了米缸的老鼠，直接笑開了花。
十天時間。
籠罩在他周圍的大筋已經越發密集，一條條猶如黑色亂發，猶如妖異黑蛇，看上去就給人一種驚悚的怪異感。
此時，黑色大筋上泛出淡淡的紫意。
整個扭曲盤繞在一起，將楊凡籠罩其中，隱約間，那籠罩在他體外的大筋竟已經形成了一尊巨大的黑菩薩。
黑色的菩薩相，嘴角滲出一抹淺笑。
妖異，詭譎！
卻又蘊含一絲悲憫眾生之意！
“嘶！”
楊凡豁然睜開眼楮，大口穿著粗氣，立刻停下了修煉。
一次性汲取的妖魔血太多了，讓他眼底都隱隱滲出紫意。
他閉上眼楮，胸口處的氣血熔爐緩緩傾斜，無數陽剛氣血傾瀉而下，他眼神里的紫意才慢慢消散。
那本來詭笑的黑菩薩才重新變得面無表情。
“又吃撐了。”
他站起身，微微有些晃蕩，鼻孔就滲出一絲血跡。
與這般代價相比，他得到的無疑更多。
筋菩薩的修煉進度赫然達到了三千條，短短時間內，他就淬煉完成了兩千五百條大筋！
第一次大筋煉化徹底完成！
“誰是菩薩？我是菩薩！”
此刻，他的每一條大筋都閃爍著淡淡的黑光，陰沉如黑夜！
嗖嗖嗖。
他盤坐在一處囚籠中，緩緩睜眼，輕輕仰頭。
籠罩在他周身的黑菩薩仿佛復甦一般，驟然發動！
一條條大筋扭曲環繞，如同黑發狂舞，隨後驟然間激射而出，直直的刺入鋼鐵般的牆壁內。
毫無阻礙般徑直沒入數尺！
那困鎖妖魔王的囚籠，如同豆腐般一戳就破！
不愧是號稱一條大筋一條龍的筋菩薩，這等堅固鋒銳之感，幾乎不亞于等閑神兵！
“一煉完成，筋菩薩已經算得上是初成。再進行兩次煉化，我的黑菩薩或許就可真正功成圓滿了！”
楊凡疲憊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與快捷無比的煉筋相比，反而是早開始的煉肉一道，卡在了半截。
當然，一個是邪道煉法，急功近利，一個是正道煉法，堂皇正大，造成這樣的速度差異其實很正常。
簡單收拾了一下，楊凡就打算離開這里。
消失了足足十天時間，為了防止耽誤正事，還是需要出去看看。
出了欽天監，此時正處于夜間。
他瞥了一眼摘星樓的樓頂，沈監正依舊盤坐在樓頂，持著釣魚竿，似乎在等著下一個不開眼的妖魔王上鉤。
楊凡的人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閉目垂釣的沈監正卻突然轉過頭來，朝著他離去的背影看了一眼。
“不愧是沖聖之星。”
“血武聖竟然早早圓滿，還煉成了皮魔王和筋菩薩兩關，煉肉一道，也行將完成！應運之子，殊為可怖！”
只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沒有看出楊凡的道門和文道力量！
思考片刻，沈監正抬頭望天。
那本來五星沖聖的星象，其中一顆已經隱隱遮蓋帝星！
而剩余的幾顆的光輝也在不斷的增強。
在星象周圍，還有數顆星星在漸漸靠近，混亂的天地星辰海似乎正在醞釀形成新的星象圖。
“大明得國之始，就已經埋下禍根。”
“如今，佛佔大日，道取孤月，大明卻只佔帝星！或許，天數注定將要一場大亂，來修正一切。”
“終究是天意難違。”
沈監正深深看了一眼那顆光華隱隱遮蓋了帝星的大星，嘆了口氣。
“罷了，管老子何事，老子這麼弱，可管不了那麼多！”
他從袖子里掏出一只鳥腿，咬了一口，肉汁在嘴里炸開。
沈監正的臉上不由得露出滿足的表情，輕聲道︰“還是妖魔肉香啊，可惜，東廠那條狗不能吃……”
與此同時。
楊凡已經遠離了欽天監，那一股被窺視的感覺總算是消散。
他略顯僵硬的身體才緩緩恢復。
剛剛，他甚至不敢回頭，只覺得那一雙來自于摘星樓頂，幽暗深邃的眼楮如天上神祗的眸光垂落！
似乎能夠看穿一切！
幾乎要把他的筋骨皮肉都要徹底看穿！
幸好關鍵時刻，《道德經》似乎被觸動，散發出一道青光，徹底籠罩住了他的神魂和文道之力。
這才不至于讓他徹底暴露了底細。
發生這樣的事情，令楊凡剛剛初步修成筋菩薩的喜悅都消散一空。
“是欽天監的沈監正？”
楊凡臉色變幻。
是天人級，亦或是天人級之上？
這世道太不講理了！
我才剛過三關修成，雖然已經算得上是武道真王，可到底還未圓滿，怎麼竟遇上這種超過級數的強人？
楊凡突然很想帶著自家兩個娘娘，和韓倩雲她們一起提桶跑路了。
越是前進，就越發現這大明的水越深。
“唉，娘娘已經和太和殿那位達成了交易，甚至即將登臨後位，這時候我又怎麼可能抽身離開？”
楊凡深吸了一口氣，目光重新變得堅定。
“一切無力，只因為我還不夠強！”
楊凡目光里恢復了冷靜，想到自己在東林學院的布置，“或許要再加快一點兒節奏了，甚至可以以講學的名義，提前布道！”
“老子遲早有一天，要站在大明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