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抱之木，生于毫末……”
“九層之台，起于累土……”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東林書院中，听到楊凡此語的眾人，無不在心中默默咀嚼此語，似乎眼前呈現出這樣的一幅畫面。
一株小草從微末萌芽，化為參天大樹。
一道灣流從涓涓細流，匯成無盡山海！
無論他們的身份地位高低貴賤，還是見識各有不同，似乎都能從這其中，汲取到一股振奮人心的力量！
這力量直指人心！
直擊心靈！
甚至在他們的心里種下了一顆勤勉上進的種子。
尤其是這次未能通過童生試中的眾人，本來沮喪的心情在此刻徹底消散，再次變得斗志昂揚！
“山長能創立花間學派，果然有真才實學，以往是我等有眼不識泰山啊！”
“那還用你說，你沒看到書院門口的風雨聯嗎？那也是出自山長之手！”
“啊！原來如此！我早前還以為是兩位副山長從什麼地方扒來的……”
無論是學生，還是教書先生，都大為震驚。
他們萬沒想到這位山長之才，學識如此淵博，境界如此高遠，只是隨口一語，竟都如此驚人！
當然，知識底蘊越高的人，越能從這句話中感受到更多的東西，內心也就越發震撼！
他們再看楊凡的時候，眼神都變得敬畏起來。
仿佛此刻對面站著的不再只是一個年輕人，也不再只是一個掛名的山長，而是一位真正知識淵博的文道大儒！
因為剛才那番話已經讓他們意識到了，那絕非是什麼普通的勵志箴言，而是涉及到了道的力量！
微言大義！
內含聖道！
也唯有如此，才能如此深入人心！
而作為接受了文道洗禮的陶徹，他此時的感觸卻是最多的。
本來因為臨近科舉而變得略顯浮躁的心靈也再次寧靜下來，一雙眼眸變得越發明澈而深邃！
猶如洗盡鉛華後的沉澱，穩重。
與此同時，他仿佛從楊凡的身上看到了一股堂皇正大的文道氣運，沉甸甸的令他幾乎窒息！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嗯。”
楊凡對大家的反應也頗為滿意。
果然，建學派，開設書院，的確是傳道的好辦法。
起碼論起夾雜私貨來，效果絕對是一等一的好。
當然，他夾帶的私貨乃是堂皇正道！
與某些邪魔外道不同。
他們通過塑造和改造認知，潛移默化的來影響人的辨別能力和審美能力，長此以往，完全可以達到某種程度的洗腦。
這種例子，前世今生，從古到今，幾乎不勝枚舉。
果然，認知作戰永遠是最可怕的。
“都散了吧！”
楊凡心中念叨了一句，擺了擺手，“好好學習！”
“是，山長！”
眾多學生先後行禮退下，各自懷著崇敬的心情，和昂揚的斗志被教書先生們帶回了學堂，開始繼續學習。
處理完這事，楊凡一回頭，就看到身後兩雙眼楮正灼灼的看著他。
“你們想干什麼？”
楊凡看著陳家兄弟，不動聲色的後退了兩步。
“楊兄，今年的恩科就要靠你了！”
“不錯，以楊兄你的水平，定要給咱們書院捧回來一個狀元才是啊！那時候，咱們書院才是真正揚名天下了！”
顯然，剛剛楊凡那一句微言大義同樣征服了他們兩個人的心。
畢竟童生試不過是小試牛刀，恩科才是真正的重點，一旦摘下狀元桂冠，那他們就徹底發達了！
“狀元……”
楊凡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很有自知之明的。
就算是讓他照著抄書，恐怕都不一定能夠考上狀元。
當即只能敷衍道︰“狀元的事情暫且不急，咱們書院還有諸多不足，貿然成名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楊兄你也太謙虛了！”
“不錯，童生試都能有如此成績，何況一個恩科！到時候楊兄出馬，也讓世人知道咱們花間學派的厲害！”
陳家兄弟繼續喋喋不休。
楊凡好不容易才將他們打發離開，一頭鑽進了山長的小樓里，松了口氣︰“說的我好像真能中狀元似的！”
他嘀咕了兩句，可被人家一番吹捧，還是忍不住翻開桌案上擺著的四書五經。
果然，沒看多一會兒就犯困了。
這讓他果斷的絕了努力學習的心思。
“就這？學個屁！”
他將書本蓋在臉上，心神直接沉入了道海，修煉去了。
一進道海，他立馬嚇了一跳。
遼闊的道海上，那本來已經初具框架的道宮儼然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本來他的道宮就比尋常天師的道宮要大上數倍，此刻地基竟然又足足擴大了一整圈，整體框架變得更加恢弘！
可以想象，一旦將道宮徹底建成，該會有多麼驚人！
尤其是地基下面的基石上，竟然緩緩浮現出了“合抱之木，生于毫末……”的字樣。
從而讓整座道宮的根基越發的凝練堅固，隱隱能看見道與理交織其中，當真是不愧道宮之名！
“這就是傳道的好處嗎？不僅能夠壯大根基，同時能夠淬煉自身的神魂力量？”
楊凡細細品味，立馬覺出莫大好處。
不過，這也意味著耗費變得更大。
但是為了能夠變得更強，多砸下去資源也是值得的。
“這次一舉出現了這麼多童生，初步證明了書院的實力，想必過段時間，就到了收錢的時候了……”
楊凡的雙眼立馬變成了元寶的形狀，似乎能夠看到成群結隊的人帶著銀子，送孩子上門求學的身影了。
“不急，不急，咱讀書人要矜持……”
他好一會兒才平復下激動的心情。
“等等！自己是不是要把周圍的房子都買下來？”
楊凡一拍腦門，怎麼差點兒把這事給忘了！
學區房！
這念頭一出，立馬就如同野草一樣瘋長起來。
畢竟在這個年頭，能讓家里孩子學習的家庭，不是出自豪門，就是世家，哪怕是寒門，也絕對不缺錢啊！
“不行，這種事絕對不能等！”
楊凡火急火燎的沖出東林書院，直接找到了牙行，挑挑揀揀的將周圍比較不錯的房子都買了下來。
一共三十多處宅邸。
有普通民宅，亦有幾進的小院。
累計花費了一百一十多萬兩銀子。
當他咬著牙，拿著地契從牙行里走出來的時候，一顆心都在滴血。
這段時間的修煉，消耗了他大筆的銀錢，再加上剛剛花出去的購房款，他算是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完了，我又沒錢了……”
于是，楊凡的眼珠子又開始發綠了，看誰都像是韭菜。
那麼問題來了，誰適合被自己割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