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之上，寒氣徹骨。
韓倩雲見到程舒月表情變化，頓時知道不好。
她連忙說道︰“大師姐，您請息怒！這人名為楊凡，乃是小師妹身邊的親信，想必是有什麼要事過來。”
“小師妹身邊的親信？太監？”
程舒月打量著楊凡身上的衣服，的確是發現了不同。
原來竟然是個小太監！
不過，這般清秀出眾，倒也難怪她誤解。
韓倩雲見到程舒月面色緩和，松了口氣，說道︰“沒錯，而且，之前就是他出手救的我！不止如此，也是他配合小師妹斬掉了天師道的太元，以及太栗那賤人的一具分身！”
“就他？”
程舒月一怔。
她的目光里閃過狐疑，漸漸從韓倩雲的臉上移開，落到了楊凡的身上。
素手一招，楊凡只覺得一股強橫的不講道理的力量傳來。
他眼神一閃，並未用力反抗，整個人就像是被一只無形大手抓著，瞬間飛騰而起落到了小樓之上！
蹬！
無形大手散去，他體內氣血一沉，力量一震，整個人穩穩的落在場中。
就如同一顆炮彈墜地，無形的氣浪頓時以他為中心擴散開去，而他的身體竟然一晃都不晃，提拔如蒼松，穩重如山岳！
“倒是有些本事。”
程舒月眼神里閃過一抹異色。
剛剛她以攝龍擒鶴的手段攝拿楊凡，明顯感覺到對方體魄的強橫，雖然氣血境界還不到宗師，可力量之強卻疑似有巔峰武道大宗師的水準。
任誰也想不到，如此清秀的小太監會走上一條大肌霸的路線！
若是被其近身，等閑的天師恐怕真要吃一個大虧！
“這太元，死的不冤枉。”
程舒月心中暗道，那太元道人不過剛剛晉升天師沒多久，真若是被楊凡偷襲，的確難逃一死。
而這邊，楊凡一站穩，立馬就觀察起周圍形勢。
他一眼就注意到面前這位身穿一身華貴道袍，端莊肅穆的程舒月！
她的面容雖然看似親和，可實際上，那一雙杏眼當中，卻帶著明顯的疏遠和審視，無意間散發出來的強橫氣場更是令人心生忐忑，難以接近。
一看就知道其手握權柄，高高在上，有一種視眾生如螻蟻之感。
這個女人不好惹！
楊凡立馬意識到這一點。
而在程舒月的身後，則是戰戰兢兢，不斷給他使眼色的韓倩雲。
楊凡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模樣，心中不禁猜測起來。
眼前這位高高在上，猶如神祗般不可親近的女人，該不會就是陳妃娘娘和韓倩雲的那位師尊吧？
一想到自己做下的好事，他就突然心虛起來。
而且，是身心俱虛。
畢竟一連推了人家兩個徒弟，他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
而在此時，程舒月卻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她的臉上陡然顯出一層寒霜，聲音冷的如同臘月的冰碴子。
“不對！你身上怎麼會有我應天道的道法修煉痕跡？”
她身為應天道的大天師，對應天道的道法何其熟悉，哪怕楊凡並未施展神魂道術，竟也讓她隱約的生出有幾分感應！
這就是道法共鳴！
很容易出現在同一道脈當中，境界差距越大，就越明顯。
這一瞬間，整個小樓上都似乎被徹骨寒冰給冰封了一番，楊凡覺得體內的氣血都要凍僵了一般。
一股森冷的殺機竟然從程舒月身上傳出，將他籠罩！
楊凡的臉上豁然變色。
渾身驟然繃緊，筋骨皮肉齊齊響動，就如同一張大弓猛地蓄力，發出絞動弓弦的聲響，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發出射爆天地的力量！
五步之內，人盡敵國！
楊凡身上赫然是浮現出一股強橫和凶悍的氣勢！
哪怕是程舒月都不禁微微側目。
一旁的韓倩雲見狀大驚，生怕兩人起了爭斗，趕緊說道︰“回大師姐的話，小師妹她甦醒了部分前世傳承，已經晉升為了法師境界，楊凡身上的道法乃是師妹所傳。”
頓了頓，她又繼續說道，“能夠被師妹傳授道法，將其引入我應天道，可見師妹對其的信任！大師姐還請暫且息怒，先听听他此行目的是什麼吧！”
“原來如此。”
程舒月的臉色稍霽，看著楊凡緩緩的點頭，開口問道︰“說吧，你是為何而來？”
楊凡從兩人對話中，已經確定了程舒月的身份，原來她竟然是陳妃娘娘和韓倩雲的大師姐。
不過，對方這般霸道強勢的表現，還讓他心中暗暗有些不爽。
可惜，對方明顯實力強橫，超過了他甚多，他自忖還不是對方的對手，只能是按下心頭的不滿。
于是，他也沒隱瞞此行的目的，干脆利索的說道︰“我此次前來，乃是奉東廠陶刑官之命，調查五老星一事！”
“五老星？”
程舒月一挑眉。
另外，楊凡竟是出自東廠，這也讓她有些驚訝。
“不錯，五老星涉嫌暗害朝廷的禁衛軍副將韓棠，罪無可恕！我身為東廠預備執事，已經請出刑官的金批令，此次定要將其擒拿處斬，以儆效尤！”
楊凡義正辭嚴的說道。
當然，他還暗中看了韓倩雲一眼，雖然沒有明說，可那一副我其實是為你出氣的暗示還是讓韓倩雲心中一暖。
“佛主……”
韓倩雲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了，恨不得立馬撲進他的懷里。
“看來只能等大師姐走後，再找機會好好感謝報答一下佛主了。”
她垂下眼簾，心思浮動。
畢竟距離前一日，已經是前一日了。
“嗯？”
程舒月突然奇怪的看了韓倩雲一眼，微微皺眉。
總覺得自家師妹自打離開應天道，來到神都後，就發生了某種奇怪的變化，讓她有些心生疑慮。
楊凡卻時刻觀察著程舒月，見狀後心中一驚。
這女人好敏銳的觀察力！
他連忙鎮定心神，利用說話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不過，如何將五老星殘余的兩人找出來，陳妃娘娘的意思，卻是要勞煩兩位了。”
“就包在我身上吧，他們天師道送我這麼一番大禮，我怎麼也要好好回報他們才是！”
韓倩雲咬牙切齒的說道。
她可沒有忘記，那天夜里被五老星圍攻時的絕望。
真若是落在對方的手里，她的下場注定無比淒慘，是以，她如何不恨？
此次，楊凡打算借力東廠，她自然是想要抓住機會，要那五老星的殘余二人，乃至天師道付出巨大的代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