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英瞥了楊凡一眼，眼底劃過一抹笑容。
“清塵道長，你看這……”
陶英看向清塵道人。
清塵道人的臉色頗為難看，卻只能忍下心頭怒火，沉聲道︰“既然是小徒不守規矩，那他就合該受此一劫！”
他看向正堂當中跪著的姜無塵，那狼狽淒慘的模樣，本來還能博取同情，可此刻，卻令清塵道長分外厭惡。
丟人現眼的東西！
竟然連累他在這群東廠閹狗的面前丟臉！
清塵道人眼底一寒︰“不守規矩也就罷了，你還敢在為師和陶公公面前挑動是非，為師卻是不能不罰你。”
說著，他手中拂塵一甩。
那拂塵驟然化作無盡絲縷，蒼白如同一卷白發，一拂之下，就好似一道凌厲的罡風砸在了姜無塵的身上。
砰！
沉悶的力量讓姜無塵重重倒在地上。
“噗！師父！”
姜無塵猛地嘔出一口鮮血，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
因為，他赫然是被廢掉了一身氣血！
天師道雖然重神魂，輕肉身，可肉身的修煉卻一樣是必不可少的，畢竟，作為神魂的駐所，肉身有著保護和滋養神魂之用。
一旦氣血被廢，那肉身必將反過來影響神魂的修煉，到時候神魂修煉之路注定將會無比坎坷！
“真狠啊！”
楊凡看到這一幕，心中也是一冷。
對于面前端坐的這位清塵道人的認識更深了三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清塵道人冷冷的看了姜無塵一眼，這才轉過頭，看向陶英，聲音變得平和起來，說道︰“陶公公看如此處置可好？”
人都廢掉了，才問陶英好不好。
這般行事風格，端的是令人暗暗心驚。
陶英看著清塵道人，卻是面色不動，淡淡的說道︰“師者如父，道長如何處置，咱家自然不便說些什麼。”
“公公此言有理。”
清塵道人點點頭，說道︰“另外，五毒神教的事情，既然已經處理妥當，那貧道就不多留了。”
說罷，他便提了告辭，邁步走出大堂。
期間，有意無意的掃了楊凡一眼。
而這一眼，讓楊凡明顯察覺到一抹微不可查的殺機從清塵道人的身上一閃而逝。
這家伙竟然動了殺機！
雖然那一抹殺機自生出，再到消失的速度極快，可楊凡確信，那殺意無疑就是針對他的。
好一個賊老道。
明明是你自己親手廢掉了他，我之前不過是小小懲戒了你徒弟一下，現在你反而對我動了殺機？
“還真是跋扈的很啊！”
楊凡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一時間，他心里卻忍不住開始盤算起來。
萬一這清塵道人對他出手，自己該怎麼打死對方了。
是施展“縱地金光術”和“御劍術”刺殺，亦或是八龍索命神通強殺，還是肉身佛將對方生生的打爆……
新煉好的繁弱大弓，想必也能用！
不知不覺中，楊凡發現自己竟然累積出了這麼多的手段，似乎哪怕任何一種都能夠獨當一面了！
“一張底牌一條命，底牌，哪里會有人嫌多的？”
楊凡陷入了幸福的苦惱當中。
在姜無塵踉蹌著追出去後，大堂里就只剩下了陶英和楊凡。
陶英看著剛一出現就惹出點事情的楊凡，頗為頭疼的說道︰“你啊，非要給咱家惹出一點事情出來！”
楊凡頓時回過神兒來，尷尬一笑︰“公公，不是我惹事，實在是這群道人的態度太囂張了，我也是情不自禁想要削一削他們的銳氣……”
當然，更多是借題發揮。
陶英嘆了口氣︰“削別人銳氣？你才不過修煉了多久，就想著這個了？以後出外面的任務，你就多加些小心吧。”
楊凡听到這話，忍不住問道︰“公公這是何意？難道他們天師道還敢找我們東廠的麻煩不成？”
“他們自然是不敢找東廠的麻煩，但是能找你的。你覺得你這個小身板，能夠扛得住清塵道人的暗中襲殺嗎？”
陶英沒好氣的問道。
頓了頓，他繼續道︰“當然，你有一點可以放心，你是我的手下，你若是死了，那我一定會為你報仇，讓清塵老道為你陪葬。”
這話卻說的是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顯然，陶英是認真的。
“……”
然而，楊凡卻忍不住心里翻了一個白眼。
那他都死了，陶英給不給他報仇，還有什麼意義嗎？
他干笑一聲，看著陶英一臉認真的表情，還是忍不住說道︰“公公，你該不會說的認真的吧？”
“你覺得呢？”
陶英反問道。
他是了解清塵道人的。
對方素來是錙銖必較，睚眥必報，現在他可是連自己徒弟都親自出手廢了，怎麼可能會放過楊凡？
剛剛不過是隱忍罷了。
遲早會有發作之時。
不過，只要楊凡還是東廠一員，對方主動出手報復的概率卻是不大。
畢竟楊凡已經升為檔頭，若是無緣無故死了，那東廠一定會追查下去，一旦確定凶手是清塵道人，哪怕對方出身天師道，那也沒用！
一樣要死！
而他之所以這麼說，卻是在故意嚇唬楊凡。
畢竟，楊凡修煉時間如此短暫，就到了六次換血的地步，未來甚至天關級別可期，他可不想楊凡染上目中無人的態度。
習武者，應該保持敬畏之心。
無論是對強者，亦或是對這一片浩渺天地！
但是，陶英沒想到的是，楊凡卻把他的這番話當了真。
畢竟清塵道人臨走時，那一抹殺意可做不得假。
楊凡走出大堂，心里越想越覺得不對。
他又折返了回去，找到了孫榮，孫榮見到他也很高興，楊凡三言兩語就問起了清塵道人的事情。
“你是說那群天師道的牛鼻子啊！”
“沒錯，你可知道他們的一些具體消息嗎？”
楊凡點了點頭。
孫榮竹筒倒豆子一樣，把關于清塵道人的事情說了一個出來。
“對方出身天師道，據說已經八次融道，僅差一步，就能夠成就道門真人，目前坐鎮在天師道在城南的一處道觀里。”
天師道勢力強大，在神都內更是如此，一旦成就法師，那就有資格獨立駐守一處道觀，培植自身勢力。
傳播道種，招收弟子，打造派系。
因此，在天師道內部，大大小小的派系繁多，而且，隨著派系內部的法師數量的增加，勢力也越發壯大。
“城南的清月觀！”
楊凡的目光里閃過一抹精芒。
畢竟，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