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野心家養成手冊》開播還有一周，這一個月里，除了發布了一首片頭曲引爆全網，登頂各大音樂平台榜首外，隨機娛樂並沒有發布其他信息。
連那種選秀節目必備的提前公開練習生海報這樣的操作都沒有。
也就是說，這周六節目就要開播了，觀眾們卻還不知道都有誰。
這可真是激起了她們的逆反心理。
捂得越嚴實，大家的好奇心就越重。
而在這之中，野今溪背著書包回了成都。
倒不是被淘汰了。
而是她要中考了。
野今溪提著透明筆袋站在考場外面等待時，看著周圍稚嫩青澀的面孔，听他們聊著可能會考的重點，這才漸漸有了一些實感。
上上周她還在北京錄歌，這周就趕了回來為考前做最後的準備，而大後天，節目就要開播了。
她感受著太陽的灼燒感，人仿佛站在蒸籠之中，在幾個呼吸過後，飄走的思緒才漸漸歸位。
野今溪向後看去，奶奶舉著傘，給她們祖孫倆遮著陰，看到她轉過去，奶奶還說︰“別緊張，寫滿就行，考不好也沒事啊，回來奶奶給你做你喜歡的蹄花，豆子我也買好了，明天就能吃上冰豆花。”
心里暖暖的野今溪哼嚀一聲，抱住奶奶瘦小的身子，“奶奶……我會出人頭地的，我會給你買大別墅，給你買大金鐲子，到時候你也去跟人炫耀，說是孫女給你買的。”
“哎呦……行，奶奶等著啊，好了，門開了，快進去吧，別緊張，好好考。”奶奶憐愛地拍了拍小孫女的屁股，摸了摸她被太陽曬得有些發燙的臉，還叮囑道，“不舒服就跟老師說啊，考不好也沒事。”
“知道了！”野今溪松開奶奶，跟著大部隊往前走了兩步，隨後又回頭跟奶奶交代，“奶奶你回酒店等著，到時間了再出來，不會開門的話讓前台的姐姐幫你一下。”
“行了，知道了，別操心我，快進去吧。”奶奶揮著手，催促著她快進去。
野今溪在考試，其他練習生也同樣如此，隨機娛樂的練習生都抱著考往北京的想法，但最後能考上幾個就不知道了。
因為中考，公司里少了不少人，但這並不影響其他人的練習。
北京本地的練習生都是在每天放學後就趕往公司，一練就是一晚上，經常十一二點才回家。
姜茶理這會兒剛從學校出來，搭了地鐵去公司，路上還踫到了談藝可和令楚蕙，三個人扶著車壁站在角落里。
呼嘯的聲音在地鐵內蔓延著，車上的人都忙著自己的事情，很少有人抬頭。
她們三個人站在一塊，卻幾乎沒有交流。
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們三個是公司早期的練習生了，練習時長也就比公司成立時間少上那麼一兩年。
身邊的練習生朋友們就像是這個車廂里的人一樣，有人上來，也有人下去。
公司每天都有人被淘汰，她們幾乎交不到朋友。
所以一直留在公司的三個人顯得更加珍貴，她們也因此關系非常好。
可現在不同了。
有了競爭關系，一切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快下車時，談藝可才來了一句，“小野她們幾個好像今天回來。”
“嗯，說是已經到了。”姜茶理進地鐵前就看到了野今溪發來的消息，說她們剛下飛機。
有了對話，氣氛才緩和了一點。
令楚蕙看向兩人，她臉上的表情也跟著不再那麼僵硬，還苦惱撒嬌道︰“真的好沒真實感啊，明天就要播了。”
“別提，一提我就心髒打鼓。”談藝可趕緊抬手打住，拉著兩人隨著人流出車廂。
三個人背著書包，一副學生樣，她們站到扶梯前，準備排隊上去。
令楚蕙頭靠在談藝可肩頭，看向姜茶理小聲嘀咕道︰“姜制還說讓咱們做好心理準備。”
另外兩個跟著嘆口氣。
這邊，姜茶理的視線隨意掃了一下，就看到了她斜上方的女生刷到的視頻。
聲音她听不見，倒能看到營銷號配的字幕。
「路人偶遇隨機工作人員接機！捂了這麼久的練習生終于看到點苗頭了！個子好高！身材也好好……」
她收回視線，剛跟令楚蕙對上視線，就看到令楚蕙放下手腕，按滅手表平板，做口型道︰“管理姐姐通知，一會兒出地鐵後要戴口罩，公司周圍人太多，等會要捂著臉進。”
她一說完，姜茶理和談藝可就開始摸兜找口罩。
明天節目播出，今天的各種路透偶遇便是開播前的預熱。
野今溪她們下飛機後被通知要戴上口罩和帽子，全程要捂著臉出去，不僅是她，連楊語安和席 也要如此。
結果一出來，就有人認出了她們身邊的工作人員。
經常在機場蹲藝人的粉絲和代拍肯定熟悉各個藝人身邊的工作人員。
她們本來是在等葉幸，結果看到了姚爍的工作人員跟著她們一起站在圍欄後面。
怕人家听到，她們還避開那位工作人員，湊到一起小聲的嘀嘀咕咕，猜測著姚爍一會兒是不是要出來。
結果沒有等到姚爍，葉幸的航班也還沒到，倒是讓她們蹲到了隨機娛樂的練習生。
這會兒全網到處傳的照片就是她們拍的
三個練習生都戴著帽子口罩，一路低著頭，旁邊的工作人員也在極力阻攔著，但還是沒能攔下。
其中傳的最廣的便是一個女生用手擋著帽子，但因為遮擋不夠，露出了一只垂眸的眼楮。
那睫毛像是打開的羽毛扇一般，形狀精致，卷翹分明。
就這麼一張特寫圖，傳遍了全網。
當然也有別的圖，但因為捂得很嚴實，什麼也看不見。
負責Market工作人員看到這張圖，真是兩眼一黑差點氣暈過去。
都捂了那麼久了，怎麼可能突然就走漏了風聲，還讓照片流傳至全網。
這後面肯定少不了推手。
而那個推手正是隨機娛樂。
作為節目開播前的預熱，放預告這個已經玩過了，所以這回不一樣會引起討論，倒是練習生們一種還沒公開，大眾的好奇度較高。
所以市場部門負責宣傳的工作人員就想著，可以讓練習生們小露面一下，全臉不行，但給看個眼楮和頭發絲還是可以的。
于是前幾天特地聯系好營銷號那邊，打算一有照片就全網推，勢必借著這個勢再提醒一下大眾，節目明天開播。
再順便給練習生們攢攢賽前人氣，好讓到時候的討論度更高一些。
結果——
現在全網瘋傳的照片主人公是楊語安。
“……”
組長捂著嘴，一副氣得說不出話的樣子。
有個工作人員冒死解釋，“……組長，野今溪捂得太嚴實了，別說臉了，她連手指都沒漏出來。”
一旁的工作搭子配合地劃過照片，只見走在後面的人一身黑衣，還穿著長袖。
那人將袖子拉出來，攥在手心里，這樣就可以防止手露出來。
為了捂住臉，野今溪直接將外套蓋到了頭上，就漏了個看路的縫，甚至那縫還開在下面。
組長掃了一眼，更來氣了，“……你說她大夏天的穿這麼多干什麼？”
因為氣不過，他還踢了一下桌子腿，結果把自己踢疼了。
附近工位上的人趕緊抿住嘴，生怕笑出聲。
但好在，還有幾個識趣的。
“組長，茶理她們幾個的照片也出來了。”一直盯著互聯網來回刷的工作人員終于刷出救命照片。
組長趕緊湊過去看。
“這個不錯，推這個，聯系那些營銷號發一下，先把楊語安的照片撤下來，先別傳播那個。”
姜茶理這會兒在練習室里，練了沒一會兒後，就有關系好的管理姐姐進來，跟她說她被拍到了的消息。
“轉發超級多，快兩萬了，抖音上點贊也有十幾萬。”那個管理姐姐還把照片給她看了一眼。
還在地鐵站時，幾乎是听完令楚蕙說完，她們三個就知道公司是什麼意思了。
練習生出入的地方是在宿舍大樓那邊，幾乎不走公司正門，也因為練習生大樓那邊管理嚴格，禁止任何粉絲逗留，所以那邊沒人。
讓她們戴起口罩小心出入的話，那就只有一個意思了。
自從公司園區的小場館拆了後，附近就沒什麼人了，只有周邊大樓舉辦什麼活動時，那里才會有粉絲聚集。
而今天，有為《野心家養成手冊》預熱的概念宣傳活動，那里擺了些展示品，供粉絲們拍照，還舉辦了小型的隨機舞蹈活動。
都這麼策劃了，粉絲們不去公司門口打個卡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于是有些幸運的粉絲們剛到那，就遇到了全副武裝的練習生。
——甚至還可能是即將在節目上露面的練習生。
三個人戴著帽子口罩快速跑進公司，在門口刷了手表後進去，因為眉眼沒有完全遮住，所以還被拍到了部分側臉。
捂了一個月都扒不出消息，所以這會兒有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全網的關注。
很快，有關姜茶理的信息就在網上曝光了。
「標題︰啊啊啊啊啊是茶理！真的是茶理！」
「媽媽真的流淚了！已經好多年沒看到茶理的消息了！」
「之前一直有人謠傳茶理被退社了，我真的心一揪。」
「我們茶理終于要出道了！」
「我先把話放在這兒，到時候茶理要是出道的話，樓里抽三百個請喝伯牙絕弦！」
評論區立刻被蓋起高樓。
「臥槽，姜茶理這個名字實在是太久遠了……那時她真的很小來著，本以為出道的會是那些練習生，結果一個個都離開隨機娛樂了。」
「嗚嗚嗚嗚我們小茶理！天哪！今夕是何年啊！」
「一期的公開練習生……真的歲月久遠，當年的公開練習生現在都已經經歷完出道水花變糊了，結果姜茶理還沒出道。」
「雖然但是……這就有點不公平了吧，姜茶理有粉絲基礎的話，其他練習生豈不是陪跑（不抽我也可以）」
「樓上別擔心，隨機娛樂的投票比例和賽制還沒出呢，萬一像Tmetra那樣以姜制取向為基準的話，粉絲喊再大聲都沒用。」
姜茶理這三個字勾起了那些追星人早期的記憶。
隨機娛樂以前做過一段時間公開練習生的演出，每個月的月末考核都會放在那個小場館里，觀眾可以買票入場。
雖然能進去看，但不允許拍照和錄像，甚至連錄音機都不允許帶，所以查的會很嚴。
姜茶理那個時候才只有八、九歲，在一眾哥哥姐姐們中間毫不起眼。
後面因為私生泛濫的問題，關閉了公開練習生這個機制，練習生們也跟著隱匿。
只不過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有人記得姜茶理。
她這會兒用管理姐姐的手機翻看著評論，眼淚都要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