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來見白玉京

第二百六十六章 都殺了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摘下蒙面 本章︰第二百六十六章 都殺了

    龍潭潭水如同玄冰碾就的琉璃鏡面,一眼望不到邊際。

    潭心漩渦終年不散,這漩渦中每一滴水珠都在流轉間折射出細密的篆文,隱約如同千萬條蛟龍在波光里游曳吐息,說不出的神秘玄妙。

    只可惜能夠靠近漩渦者,這天下已經寥寥無幾。

    能夠深入漩渦,獲知其中機緣者更是少而又少。

    許玉蟾就站在雲端,直至看到劍氣顯化的景象中,陳執安劍魄烽火台雷霆密布。

    隱約間,可見那劍魄烽火台中諸多劍道明悟直指他的雷火劍!

    許玉蟾腰間的寶劍似乎也感知到了這劍魄烽火台中,劍氣的雷霆萬鈞,正在興奮的震顫。

    同樣修劍的聞人織弦,被細紗遮掩的臉上不由露出幾分笑容。

    她得了青龍鑒,得了蓋世的機緣,也肩負著許多來自于大虞朝堂的責任。

    正因如此,她才會遠走一遭龍潭,希望能夠得其中機緣,也為大虞再尋一處支柱。

    今日在這龍潭中,她得見許玉蟾,又得見同為執印的陳執安得悟雷劍,劍魄烽火台更上一層樓,心中也不由欣喜。

    她與陳執安接觸頗多,明白這少年心性難得,倘若能有大成就,對于這天下……對于大虞百姓,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許玉蟾長衣飄然,飄逸出塵,如同一位隱世多年的仙人。

    他輕撫腰間這鑠古碑劍器行上排名第九的寶劍,有些感慨的看著眼前劍氣所勾勒出的景象。

    “聞人宗主……似乎認得此人?”許玉蟾忽然詢問,聲音空靈,仿佛與周遭的雲氣合而為一。

    聞人織弦點頭說道︰“這少年名叫陳執安,正是當今雛虎碑上第五行,年歲不過十九,劍道造詣卻頗為不凡。”

    “年不過十九?”許玉蟾有些驚訝。

    聞人織弦想了想,又解釋說道︰“說起來倒也奇異,我曾在今年二三月之時,于大虞甦南府虎丘山上見過這少年。

    那時這少年不過真元境界,尚且不曾魄入神蘊。

    短短十個月,他卻連連破境,不僅登上雛虎碑,蓋壓大虞諸多年輕天才,甚至破入玉闕境界,看他的真元之雄厚,只怕已然踏足天門。”

    許玉蟾目光頓時一凝,原本平靜的眼神變得有些驚異起來。

    他仔仔細細看著那景象中倒映出來的陳執安,有些不確信的問道︰“聞人宗主是說……這少年並非從小開始修行……他自真元境界修行至玉闕境界,只花了不到一年光陰?”

    聞人織弦點頭,坦然說道︰“不僅是修為境界,就連劍道造詣同樣如此,我初見他時他甚至不曾修行劍道,而是練刀,不過堪堪練出刀氣來。”

    許玉蟾目光閃動,落在陳執安腰間。

    果然發現陳執安腰間不僅有一把頗為不俗的寶劍,還有一柄寶刀。

    寶劍寶刀各有數萬鍛,對于一位天門修士來說……如此寶刀寶劍已經頗為難得。

    “最初學刀,如今劍道有成,腰間卻同配刀劍,難道這陳執安也如同那大息舊太子一般,刀劍同修?”許玉蟾眉頭皺的更深了︰“但凡天資縱橫者,多有傲氣。

    可刀道、劍道稱不上殊途同歸,若有天資,最初同修刀劍倒也不無不可,可一旦到了【魄】境,同修刀劍難免分神,體悟便會越發駁雜,越發緩慢。

    對于劍道而言,道心不純,此乃大忌。”

    聞人織弦想了想,同樣認同說道︰“這天下刀劍同修者不在少數,可能夠稱得上名號的,不過也只有寥寥幾人。

    並非所有人都是如大息舊太子一般的人物。”

    陳執安天資極盛,大大出乎了聞人織弦的預料。

    可即便如此,聞人織弦仍然不覺得陳執安能與那大息舊太子相提並論。

    畢竟這位太子乃是能夠在第九碑上刻字之人,莫說是陳執安這等年輕的天才。

    便是那些早已踏足造化,甚至步入玄綱,驚才艷艷之輩,都根本無法與他相提並論。

    他沉思間,乾元極化身顯化而來,一指點碎一座山峰。

    “雛虎碑第一……”

    許玉蟾對于大乾暴行頗有不滿,連帶對于乾元極也多有冷言。

    他眼見乾元極的化身消散,忽而冷笑一聲︰“天下廣大,強者無數,天資縱橫者代代而出。

    這陳執安若真如聞人宗主所言,那他大有可為,只需要專注劍道、仔細修行,總有一日天下寶劍會聞其名諱而輕鳴!

    這乾元極將自己的修為壓制于玄府,想要借助他的雛虎神通積累底蘊,破境之日一舉踏足騎鯨碑第一……

    只可惜騎鯨碑上的商逐呋嬴喪n隆か暉浪唷 咽瀾鷥照廡┤宋鋝 且子耄 且彩欽嬲奶旖荊 br />
    “他既然邀請陳執安前去大乾,便是給陳執安一個機會!”

    許玉蟾忽然撫掌,道︰“既然有此機會,我助一助這劍道後輩又有何妨?”

    聞人織弦眼楮微亮。

    只見許玉蟾輕拍腰間的寶劍,寶劍輕鳴,氣息流轉,轉眼間直去千萬里。

    恰在此時……

    龍潭深處,似乎有老龍睜開眼眸。

    此時暮色將臨,暮光落在龍潭潭水中。

    殘陽的余暉在此刻,似乎被某種玄奧的力量禁錮在水文中,化作千萬條赤金絲線。

    這些絲線彼此纏繞,化作一個巨大的龍首!

    那龍頭懸空而起,遮掩住殘陽氣魄無雙!

    “許玉蟾,你也想要那一道殘存的龍脈?”

    ——

    周初站在原地,身後斬業寶劍不知何時已然出鞘。

    赤色的劍光閃爍,流轉出諸多梵文,在虛空中騰飛。

    而許玉蟾那三道劍氣,不知何時自虛空中綻放,劍光一閃,便斬去了諸多阿鼻劍光。

    陳執安就站在不遠處,神蘊流轉,死死凝視著周初與那三道劍氣踫撞、交鋒,自其中明悟劍道。

    十幾息時間過去。

    三道劍氣驟然一閃,周初頓時面色蒼白,隱隱受傷。

    斬業寶劍自虛空中跌落下來,落入他身後的劍鞘。

    周初閉目調息,又過幾息時間,他才緩緩睜開眼楮,遠遠向那三道劍氣行禮。

    “這位前輩的劍氣玄妙無雙,看來並非是我的機緣。”

    周初又向陳執安行禮,毅然轉身,踏足雲海,朝著虛空而去。

    雲海翻涌,那里多出了一架馬車。

    馬車上有人正在等候,此時此刻正遠遠注視著陳執安。

    陳執安轉頭看去,與那人目光踫觸。

    那人微微一怔,連忙轉過頭去。

    此人正是大乾蒼生宗宗主之女孟化鯉。

    她曾經與眾人聯手,還敗于陳執安之手……

    而今天她與周初要離開大虞,回歸大乾了。

    周初行于雲海,孟化鯉乘馬車而行,二人迎著落日遠去。

    一道神蘊卻在此刻傳來,落在陳執安耳畔。

    “陳將軍……你可知大虞太白山上,有一位驚世將軍?”

    ……

    早在許久之前,陳執安曾經以南流景化身,前去西域十二國中的方沙國引渡林听。

    那時他就曾經與孟化鯉以及宿倉舒坐而辯論。

    大乾這兩位少年天才,將天下生靈視作柴薪,稱自己為貴人。

    他們覺得柴薪不過生就四肢、面目,本質上卻與他們不同,不過只是養料罷了。

    陳執安以驚世將軍之名,與二人論過一場。

    今時今日……這孟化鯉不免猜出陳執安的身份。

    陳執安神情不改。

    仔細想來,太白山驚世將軍這一身份時至如今,其實已然瞞不得眾人。

    就比如南海大都御褚天重,早已識破陳執安借著驚世將軍的身份,殺了褚岫白。

    而許多大人們也並不在乎。

    大虞六姓也深知……想要扳倒陳執安,或者要等陳執安淪為聖人的棄子。

    又或者……需要一場亂世。

    亂世來臨,大虞六姓便能夠解放他們深藏著的真正力量,不必囿于許多規矩之中!

    自從陳執安來了懸天京,時至今日,他已殺伐如麻。

    驚世將軍這等身份下做的事,實在不算什麼,便也就無人在意了。

    陳執安並不回答,便如此目送二人離去。

    “大乾……”

    陳執安心中思索。

    孟化鯉也好,宿蒼舒也好,都是雛虎碑前二十行的人物。

    可大乾卻並非這麼幾位天才,騎鯨百人中,大乾足足佔據三十席!

    其余六大國、諸多小國、諸多玄門,不過共分七十席。

    若大大虞,號稱天下第二。

    名上騎鯨碑者,卻不過只有司遠、謝無拘、魏離陽……以及當朝太子,等等區區六人!

    由此可見大乾之強盛。

    “若有機會,真要走一遭大乾了。”

    陳執安心中思索。

    此時太陽已然落山,一層夜色籠罩虛空。

    遠處的懸天京已然燈火通明。

    “督察院、大理寺、刑部查辦那四十人,如今應當有了結果。”

    陳執安望著懸天京中璀璨的燈火。

    “還有那謝作梁……也應當要給我一個結果了。”

    陳執安輕輕彈指,青銅折桂出現在他眼前,他登上寶輿,便要回歸懸天京。

    恰在此時,幾道劍氣騰飛而至,在虛空中亮起一道道璀璨的光輝。

    陳執安微微一愣,轉頭看去。

    卻見自那山峰上,三道劍氣似乎有靈,眨眼間閃爍而至,竟然落入他的玉令寶劍中,就此消失不見!

    “怎麼回事?”

    陳執安挑了挑眉。

    想了想,他輕撫腰間的寶劍,一道神蘊就此落下,落入腰間寶劍中。

    當神蘊流轉,他能夠清楚的感知到……那三道劍氣便如同三條游龍,在他腰間寶劍中築了巢!

    陳執安越發驚訝,仔細思索之下,他忽然突發奇想,神蘊與那其中一道劍氣踫撞。

    須臾之間,一股難以想象的玄妙偉力自那劍氣中綻放開來,鋒銳到了極致!

    陳執安深吸一口氣……

    “這許玉蟾的三道劍氣,似乎為我所用了?”

    陳執安百思不得其解。

    這三道劍氣珍貴非常,而且極為玄奧,又似乎有靈。

    以自己如今的劍道體悟,如今的修為境界,根本無法收復這三道劍氣。

    莫說是他,就連玄府境界的周初也是如此。可現在

    但現在,這三道劍氣卻自發落入他寶劍中。

    “機緣到了?”

    陳執安細想一陣,卻並無什麼結果,索性也不再去想了。

    他臉上露出笑意︰“既然這三道劍氣為我所用,便算是一場大機緣。

    有這三道劍氣,便是那謝作梁真有什麼謀算,我也有不小的把握能夠安然脫身。”

    陳執安思緒閃爍,乘坐青銅寶輿而去。

    他直去青蓮縣。

    卻見青蓮縣的宅子門前,已然來了許多馬車。

    不知有多少人遞上名帖,等待著面見陳執安。

    陳執安想了想,卻未曾回這宅子里,而是入了懸天京,前去督察院。

    卻見督察院門前,也有不知多少馬車等候。

    陳執安嘴角露出些許笑意,青銅寶輿自這些馬車頭頂飛過,落入督察院中。

    馬車中的許多人自然感知到了真元波動,紛紛從馬車中走出,遠遠朝著陳執安行禮,恭謹無比。

    陳執安的月桂寶輿落在督察院中。

    陸鼎山匆匆走出,向陳執安抱拳行禮。

    “這些人倒也有趣。”

    陳執安道︰“想來面見于我,為那些被我下獄的人求情?”

    陸鼎山面容粗獷,看似直來直去,就好像深諳官場之道,笑著說道︰“只因為懸天京中的人物大多有跡可循。

    他們也許是覺得,以前的陳大人與大虞六姓有間隙,又要爭奪執印之位,所以才要大開殺戒。

    可現在的陳大人不同……

    如今陳大人春風得意,手握大權,甚至能夠輕易將四品官吏下獄查辦!

    既然陳大人有如此權柄,倘若不人前威風,倘若不賣一賣人情,耍一耍官威。

    那豈不是浪費了這番不俗的權柄?”

    “再說……水至清則無魚,也許聖人也不喜歡鐵面無私之輩。”

    陸鼎山娓娓道來︰“正因如此,他們明知陳大人的凶名,卻還想要拜見陳大人,看看是否有轉圜的余地。”

    陳執安面色不改,走入一座督堂,接過陸鼎山遞來的卷宗。

    他細細看了一遍,又拿起桌上的筆來。

    陸鼎山湊過腦袋看去。

    卻見陳執安毫不猶豫的在這些卷宗上寫下一個字。

    “斬?”

    陸鼎山咽了咽口水︰“真的全殺了?”

    “罪證坐實,自然都要殺了。”陳執安平靜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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