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寬和劉伊妃走進央視老台址的一號演播大廳後台,一股混合著化妝品香氣、盒飯味道以及電器設備特有氣息的“春晚味兒”便撲面而來。
“路寬,還記得上次來央視嗎?”劉伊妃有些懷念眼前的場景,側頭眼神亮晶晶地看著丈夫。
“嗯,2003年農歷除夕,雪下得好大,有個未成年少女假裝跌倒,哄騙我背她。”(221章)
“哈哈!”劉伊妃笑得樂不可支,配上現在圓潤的臉蛋喜慶得很。
三人依約在通道口等著前來接洽的工作人員,通往演播室、化妝室、道具室的各條通道已經幾乎是人擠人了。
但不是所有演員都像每年的苯山大爺一樣有相對私人的化妝間、排練室,大多散落在各處。
穿著艷麗演出服的演員們像流動的彩帶,或抓緊最後時間對著鏡子補妝,或三五成群低聲對詞、開嗓。
伴舞的小姑娘們嘰嘰喳喳,臉上帶著興奮和緊張,小品演員則相對沉穩,但眼神里也透著臨場前的專注。
劉伊妃感慨道︰“真熱鬧啊,我還記得那年上台唱了個《暖暖》,感覺自己也就是麥霸水平,一眨眼都五六年過去了。”
那一年正是周軍等人找了大批宋詛德這樣的打手對她大潑髒水的時候,春晚也是公關的手段之一。
路寬笑道︰“你想來啊?叫趙苯山帶你演個小品,反差感拉滿!”
“可以啊!我又不怕扮丑,喜劇表演也很鍛煉人的。”小劉不憚于嘗試新鮮事物。
“不過從明年開始我們家就要有兩個寶寶了,過年還是一家人在一起最好,哪里都不如自己的狗窩。”
來來往往有不少演員向兩人投來好奇又善意的目光,只有十幾位身著少數民族服飾的演員們怯怯地湊了過來。
“路導,你們好。。。”一看就是少數民族的小伙子說話有些結巴,又鼓起勇氣憨厚道︰“我們都是川省的演員,《天地吉祥》是我們的節目。”
“看到你們來特別高興,特地來打個招呼,謝謝你的樓救了我們的家人,救了那麼多孩子!”
“謝謝!”、“謝謝!”背後的少男少女們一迭聲地感謝。
他們說不出更多感謝的話,普通話講得也頗為逼仄,只是純淨的面龐上寫滿敬意。
今年春晚的三大元素,其中很重要的一項自然是抗震救災了,屆時會有最堅強的警花蔣敏、重災區的經縣長等人作為嘉賓出場。
兩人面前的《天地吉祥》是生活在川省的藏族和羌族的青年男女們獻上的舞蹈,近前的小伙子胸前還寫著“川省民族歌舞團”。
至于他們對路寬夫妻致謝的原因,就無須贅述了。
圍觀的演員們越來越多,也發自內心地投來尊重的目光。
小劉笑道︰“別客氣!待會兒在台下看你們表演啊!”
通道口氤氳的暖光里,為首的藏族小伙子突然退後一步,雙手合十舉過頭頂,用生澀卻莊重的漢語高聲道︰“請允許我們。。。為您的孩子送上祝福!”
未等路寬、劉伊妃回應,他已閉目昂首,喉間涌出沉郁的梵音︰
“�嘛呢叭咪�丑@ br />
吉祥的雲雀落在帳房,
聖湖的波光護佑羔羊!”
短短兩句藏語頌唱,卻似雪山頂融化的第一道春溪,裹挾著松柏清香穿透後台喧囂。
他身後三十多位青年男女應聲躬身,指尖輕觸胸前五彩氆氌袍,齊聲迭唱︰“落地生根!落地生根!”
小劉听著別具一格的異族歌樂,感動又好奇︰“這是。。。”
“是《吉祥落地謠》”,藏族小伙黝黑的臉龐泛起紅暈,“寨子里老人說,把六字真言編進歌里唱給未降生的娃娃听,山神會派白犛牛守住帳門,狼群繞道,病魔不侵。。。”
“可惜今天我們沒有帶多余的哈達。。。”眾人身上都是用于表演的紅色哈達。
路寬和劉伊妃都面帶笑意,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快慰︰“沒事!謝謝你們,收到你們的祝福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阿飛自然地往前站了幾步,人群中突然傳來個急切的聲音,是央視的工作人員。
“請讓一讓,大家請讓一讓!”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滿頭熱汗地擠開人群︰
“路總、劉女士,請跟我走,實在不好意思,交接出了點小問題。”
其實是這倆人不敢面對家里的老母親早早溜了,到的時間比預定的早,身上掛著“協調”牌牌的中年男子得到消息已經第一時間趕過來了。
這是央視的一位副編導。
“沒事,走吧。”路老板同他握手,又跟各位少數民族演員揮手告別。
兩人被引導著避開最擁擠的主通道,到一個相對安靜的貴賓休息室稍作休整。
休息室里暖氣充足,擺放著舒適的沙發、茶幾,上面有水果、茶水和小點心,牆上掛著巨大的液晶屏,正無聲播放著演播廳內最後聯排的實時畫面。
眼楮男子看了看時間,態度謙恭︰“兩位,我們大概8點鐘進場,還有40分鐘,請稍微歇。。。”
“小路?”
趙苯山神氣活現地推門進來,身後還跟著著了戲服的小沈陽、丫蛋,看樣子也是第一時間獲悉了消息,畢竟剛剛大廳里那陣仗不小。
“趙老師來了,那太好了,您陪陪路總,我得趕緊先回去。”中年男子回頭沖路老板賠笑︰“路總,您看我。。。”
“謝謝啊,孫主任,快去忙吧!”
“好 !您喝茶!”
老趙親熱地摟著忘年交的肩膀,回頭又面色嚴肅地看著倆徒弟︰“在《山楂樹》劇組不是見過路總嗎,問好都不會啦?”
小沈陽和丫蛋忙一迭聲地問好。
“祝你們演出順利。”路老板笑道︰“趙老師,這我得說句公道話了,這麼大藝術家怎麼老嚇唬徒弟呢?”
“上次在劇組你這威風就不小啊?”
趙苯山哈哈大笑︰“打是疼、罵是愛,這些都是老輩帶徒弟的法子。”
丫蛋嘴甜︰“謝謝路導,不過俺師父這是關心俺們,俺們知道的。”
“行了行了,東西放下來,你們先回。”趙苯山笑著攆了徒弟走,他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帶他們見世面、結人脈的。
小劉這才客氣道︰“趙老師,謝謝捎來的東北特產,那野生松子真好吃,上次吃完我們想買都買不著。”
“哈哈!你愛吃就行。”老趙看了看女孩的孕肚︰“這快了吧?小路啥時候當爹?”
“預產期5月,雙胞胎一般都提前些。”路老板無論何時提起這話題,就沒有嘴角能壓得住的時候。
特別是剛剛還接受了藏族、羌族同胞們的“神聖祈禱”。
這會兒齜著一口大白牙,喜悅之情已經溢于言表了。
趙苯山自然是會做人的,或者說專程在表演之前來這一趟,就為了送個新年賀禮,把路老板這條線徹底綁死。
年前這段時間發生的大小事件,算是叫他近距離看到這位的能量、手腕之強了。
大麥網的疑雲,就是用他北平劉老根大舞台的票務糾紛戳破的;
再加上穿越者提出的“包場分銷”的陽謀,叫在白山黑水縱橫十來年的苯山大爺看得津津有味。
等到華藝易主,兵兵徹底上位,就更加令這位知曉些許內幕的山海關之王目瞪口呆了。
原來你們文化人都是這麼玩的啊?
“我給孩子拿個東西,俺們東北的土特產,哈哈。”
趙苯山返身打開剛剛徒弟拎著的樺樹皮箱,取出兩個路寬和小劉見所未見過的物什。
驚!
這什麼玩意兒?
盒蓋掀開時,兩頂深淺色駁雜的帽子靜臥其中, 角昂立如初生枝椏,眼窩處瓖嵌的黑曜石在燈光下流轉幽光。
老趙看著夫妻倆的表情很得意︰“這是 角帽,俺們東北鄂侖春族的好東西,現在越來越少啦!”
劉伊妃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皮毛柔順的絨毛︰“趙老師,這都是。。。”
“真 子頭皮做的。”老趙用指關節敲了敲帽角,“鄂侖春話叫‘密塔哈’,老獵人才懂的手藝。”
“這帽子吸汗透氣,外層縫厚 毛,零下四十度凍不透。”老趙捏起卷邊的皮毛,“平常卷著,風雪大了往下一拽,護住耳朵脖子,比貂帽還頂用。”
他怕兩人多心,事先聲明道︰“96年國家禁獵,真玩意兒已經很少了,我找人去淘換了兩個多月,又尋摸了些珍貴的原材料縫補趕制,才給倆孩子弄來這一對。”
“太貴重了!還兩頂,趙老師,你這叫我沒辦法還。。。”路老板苦笑看著老趙,心里對這個時代人杰們的豪氣有了更多的認知。
無論是在大麥網上的幫手,還是今天這番“厚禮”,都是草莽英豪的魄力和縝密。
趙苯山佯怒著板起臉︰“還什麼還!咱們爺倆處你還說這些,平白叫人寒心了!”
送禮的藝術,在于在語不驚人的隨意中,叫對方知道這物什的可貴和珍稀。
但面前這兩位顯然都不大熟悉 角帽,趙苯山只有多費兩句口舌,即便看起來像是邀功一般。
他翻開 角帽內襯︰“這內襯原本是要拿椴樹皮縴維和兔皮來縫,細膩柔軟,不過這兩頂——”
老趙低聲笑道︰“是用成年母熊心口皮拼接的,都是族里壓箱底的寶貝叫我買來了。”
“他們族人都講把熊皮縫在里頭,能叫狼繞帳,箭回頭,病魔見了磕三頭。”
鄂侖春族的民族傳說中,熊是山神的使者,被視為保護神的化身。
老獵人代代相傳,母熊心口皮浸透了哺育幼崽時的無畏勇氣,能震懾惡靈“烏力楞”。
這種最正宗的鄂侖春族袍角帽,取雄性 子頭骨連角鞣制,角高象征勇氣,耳廓挺立喻意辨是非;
再以 筋線繡吉祥雲,藏薩滿護咒,闢邪消災,是長久以來對容易夭折的族中孩童的庇佑和祝福。
老趙對這對夫妻的目瞪口呆和精彩表情極為滿意,你小子是首富又如何?
有些好玩意兒,還真不是有錢就買的來的。
這種純原生態、近乎絕版、又帶著美好寓意的好東西,要不是他趙苯山在東三省的人脈,上哪兒淘換去?
嘴上說著不值錢,但他自己清楚,就為了這倆 角帽,前後也花了五百多萬。
鄂侖春的同胞們要價其實沒那麼黑,可架不住全國各地、特別是當地的權貴富豪們爭先哄搶啊?
大東北,遍地都是原生態的好東西。
“砰”得一聲,貴賓室的門關上,老趙著急忙慌地去準備最後彩排,只剩下兩口子相對無言。
“路寬,我怎麼覺得這個人情。。。有點兒大了?”小劉訕訕︰“這倆帽子怎麼看怎麼像電視劇那種,人家的鎮族之寶啥的。”
雖不中,亦不遠矣。
自1996年鄂侖春自治旗實施全面禁獵, 子被列為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以來,傳統狩獵來源徹底消失,正宗的 角帽在禁獵以後已經不足百頂。
即便是盜獵者有了原料,但到2021年國家非遺普查時,精通整個工藝的老族人連30位都不足了。
更何況是老趙搞來的這兩頂“加料版”,把頂級耗材給加進去了,品質直接從史詩變成傳說。
別的不提,倆小崽子以後大冬天戴著這玩意兒在莊園里撒歡也不怕汗、不怕冷了。
路寬把 角帽放回原生態的樺樹皮箱里交給阿飛,不無感慨地吹了吹茶水的浮葉︰“怪不得前天就問我今天來不來,這也太有心了。”
“人情是大,不過也不是還不起。”路老板笑道︰“等等吧,錦上添花沒意思,萬一老趙有些磕絆了,咱也雪中送炭一回。”
要麼說趙苯山費這麼大勁交好這位內地首富呢?
這位憨厚又精明的農民藝術家,要的就是這個機會,這個權利者可能在未來某天出手撈一把“老馬失蹄”的自己的機會。
“你知道我剛剛想到了什麼嗎?”
“什麼?”
最近各種看言情、神話雜書的小劉表情精彩︰“我覺得咱兒子、女兒是主角。”
“前腳有藏族、羌族同胞用六字真言給他們唱《吉祥落地謠》,後腳就戴上鄂侖春族的鎮族之寶,這不是天選之子?”
“哈哈哈!”老父親洗衣機老懷甚慰,繼而又給自己邀功︰“天賜福緣,善報綿長,老子是天選之子,兒子閨女當然也是啦?”
“人家為啥給他們唱歌?還不是我們在川省做好事給積的福?”
“還有老趙,不是處關系處到位了,彼此能交心、信任,也不至于給這麼大人情。”
劉伊妃一臉不滿地眯眼看著老公︰“奧,你們爺仨都是天選之子、天選之女,就我一個凡人唄?那我是什麼?”
“你?”洗衣機摩挲著下巴,皺眉道︰“《雲笈七簽•洞玄部》有載︰玄牝孕靈,紫府化䣳 俏 駝嫘巍 br />
“按道藏說法,你的命格可能是九轉蘊靈,乃是萬中無一的先天道體。”
劉伊妃面露喜色,繼而又一臉狐疑︰“怎麼感覺你在瞎編?是不是最近看的他們遞上來的‘中國神話宇宙’里頭的玩意兒?”(470章)
“通俗點!什麼意思!”
路老板不疾不徐地起身,憋著笑道︰“就是。。。爐鼎。”
“什麼?!”小少婦听得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破口大罵︰“狗東西!拿我采陰補陽是吧!”
小劉氣得牙癢癢,挺著大肚子又沒辦法追打,只拿一雙丹鳳眼剜著他,恨聲道︰“你等著,遲早叫你變成爐渣!”
洗衣機嬉皮笑臉︰“嗯,求之不得!”
。。。
留給兩人打鬧的時間沒有太久,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在大廳里《天地吉祥》演員們的歌唱造成了轟動,不斷有今晚參與節目的嘉賓大咖們來打招呼問好。
譬如之前彩鈴時期在問界簽約的鳳凰傳奇兩位歌手,05年的時候就被放出去闖蕩自己的錦繡前程了。
去年因為整個SP市場的萎靡、亂象,原彩鈴事業部也逐步取締、打散並入其他部門,可以說是一個掘金時代的終結。
還有問界今次參與春晚的幾位演員︰
去年一直在拍攝《盜墓筆記》的胡戈;
今年因為《人在蔄蒪伢郱壅O吆斕謀G浚 br />
逐步走上台前、異域風情濃厚的童麗婭等人。
當然也少不了和宋大姐合唱《本草綱目》的杰侖,合唱《站起來》的房龍和鷹皇籍藝人陳奕訊、榮祖兒。
老龍又一次重申了想要跟青年導演合作的訴求,但這個機會確實比較可遇而不可求,除非他願意大幅度自降片酬,否則合拍片用他不如用好萊塢明星。
畢竟路寬從來也不拍功夫片,其他題材他更喜歡李雪建、梁佳輝,或者更年輕一些的馮遠爭、辛柏青這一類沒有“標簽”,可以任由他塑造角色形象的演員。
一直到晚上7點40,工作人員來請兩人前往直播現場。
春晚的位置有幾個等級和層次︰
最前方最正中的區域最核心,位置絕佳,視野無遮擋,距離舞台最近,能清晰地看到演員的表情和舞台細節。
座位也比春晚轉播鏡頭中能看到的小圓桌和椅子更高級一些,是定制的軟包椅,印有金色“CCTV春晚”徽標。
也是路寬和劉伊妃的坐席所在。
他們身邊將會是中萱、廣電領導、抗震英雄、航天英雄楊立偉、奧運金牌代表等人。
簡言之,除了領導就是這一年的國家功勛,有奧運健兒和航天、抗震英雄這樣的“武”的,也有奧運總導演路寬這種“文”的。
小劉屬于家屬湊數,坐在邊上,在禮儀上好比邀請客人要邀請夫妻一起來一樣。
再往後是次核心區,也即電視上常看到的“小圓桌”區,一般坐一些頂級明星和行業領軍者。
前者就是當晚的重量級表演嘉賓,比如今天的苯山大爺、宋大姐都會暫時坐在這里;
後者這個位置一般就要花錢買了,以往是地產商老板,後來大多是互聯網老板。
恰巧,路老板看見一位“老熟人”。
“李總啊!還認得我嗎?”路寬笑著跟英俊帥氣的李雁宏打招呼,沒想到今天還能在春晚現場看到“邪惡軸心”之一啊!
如果暫時去掉和問界還只是商業競爭、沒有公私沖突的萬噠,僅看連想、阿狸、白度三位泰山會成員。
連想當屬希嗨,阿狸因為日資算是鬼子,白度頂多算個墨索里尼。
其實李雁宏一早就看見他,只是覺得尷尬一直避開罷了。
畢竟這種VIP位置,現在也就零星地到了路寬、劉伊妃還有幾位奧運健兒,李雁宏一眼就能捕捉到這位叫人頭疼的對手。
只不過︰
一是尷尬競爭對手相見,無話可談;
二是尷尬自己是踏馬氪金來的,花了整整4000萬人民幣!
而且在東大這個服務器,你做生意的再氪金,最多氪到“次核心區”,“VIP區”你是想都不要想。
畢竟不能比馬中堂在美服。
再看今年的VIP區坐著的都是誰?
要麼是領導,要麼是“上天”的航天英雄,要麼是“入地”的抗震英雄,要麼是路老板這樣的文化藝術領域的“2008賽季最佳”——
對了,還不止是文化藝術領域,人家的奧運會開幕式也帶著航天元素,人家也為抗震救災做出莫大貢獻。
因此才能帶著老婆來享受國家對功勛的禮遇和榮光,這已經超過了一般意義上的企業家和藝術家。
你李雁宏再氪,能氪到哪里去?
路寬蔫壞,看著程序員出身的李雁宏一臉訕訕的樣子,還非要湊過來跟他握手寒暄。
李雁宏無奈堆著笑臉︰“路總,咱們還是第一次見面吧?”
“神交已久!神交已久!”路老板顯得很熱絡。
他兩年多以前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參加互聯網大會,那一次在四合院請老馬、小馬、紅衣教主等人初識、小聚,唯獨缺了李雁宏。
沒想到第一次見面已經是“不死不休”的競爭對手了——
單就在線購票業務來說,這一兩年內是定然要分出勝負的,失敗者果斷止損,勝利者一統江湖。
李雁宏被他看得渾身癢癢,悻悻道︰“路總,有空我請你吃飯,競爭歸競爭,但是這個。。。”
“當然!公是公、私是私,我很願意同你們交朋友的,畢竟我也算半個互聯網人。”
路老板一直握著李雁宏的手不撒開,像是鬼子見到老鄉︰“互聯網是什麼?互聯網是開放和包容的,我們同行業的就是要多交流、溝通。”
劉伊妃看著老公“張牙舞爪”地調戲小受一樣的李雁宏,頗覺好笑。
只是她坐得遠一些,又不便起身,低頭看了會兒節目單再抬頭,發現路寬已經笑著回來了。
李雁宏。。。
李雁宏怎麼愣在原地?
劉小驢好奇︰“我剛剛一沒注意,你是不是給了人家一拳啊?他怎麼這副表情?”
“沒有啊,我就跟他聊一聊互聯網應該開放、包容。”
路老板笑道︰“譬如這個月初,國內谷歌突然被人舉報‘存在黃色淫穢內容和低俗鏈接’,然後被國家互聯網違法和不良信息舉報中心公開曝光。”
“我跟李雁宏說,我也是谷歌的股東,到時候組個局讓你們交流一下。”
小劉捧哏︰“然後呢?”
“他突然板著臉就不願意了,好像就是他們舉報的似的。”路老板面色淡然。
“我就和他講道理,比如白度的集合競價是不是有些小問題啊?或者白度MP3是不是長期侵犯歌手版權啊?”
“旁的不說,就杰侖的就被他薅了多少羊毛?”
“這些問題,洋和尚們一旦找到門路舉報,白度也是很難受的啊?”
路老板一臉無奈︰“結果他就臉色跟便秘一樣了,沒意思。”
他把老婆的椅子往後拖了點兒,免得坐著擠得慌︰“這幫人肚量都太小,听不得真話、諍言,幾個人加起來肚量還沒你現在大呢!”
小劉听得捂嘴直笑︰“我都七個月了,肯定大啊!”
“不過你也是夠壞的,除夕之夜還給人家搞得人心惶惶的,李雁宏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今天遇到你。”
雀氏如此,花了4000萬來賣臉宣傳,只是這張臉上的表情今晚都不會太愉快了。
此時此刻的Robin李無比認同老馬嘴里的那句“壞種”。
如果還有下一次,他一定要拋卻自己溫文爾雅的矜持,狠狠痛罵左前方這個後腦勺!
“後腦勺”剛剛離開座位跟一眾領導們握手寒暄完,春晚歷史上還沒有大大佬蒞臨,最高不過副國,今天也不例外。
倒是劉伊妃跟身邊為數不多的女性郭京晶交談甚歡,一直捂嘴說著悄悄話,看起來不像第一次見面。
“京晶姐,給你介紹,這是我老公路寬。”
郭京晶笑起來很大方︰“認得認得,全國人民都認得。”
“路導你好,第一次見面,幸會啊。”
路老板笑道︰“幸會的是我,霍先生今天沒來啊?”
郭、霍兩人在雅典奧運會就公開戀情了,本就不是什麼秘密。
2008年北平奧運期間,霍啟鋼還作為頒獎嘉賓為郭京晶頒發單人3米板金牌,傳為佳話。
“是的,他在香江那邊有事情要忙的,這次沒過來。”
“原來如此,祝你們早日喜結連理。”路寬順勢在老婆身邊坐下,現場工作人員已經開始清場,晚會還有一刻鐘開始。
郭京晶笑道︰“謝謝,沾沾你跟伊妃的喜氣,恭喜路導要做爸爸了,伊妃和孩子都要健康、平安。”
今天小兩口已經收到過太多情真意切祝福了,不同民族、地區,甚至是不同國家——
加拿大的大山將會和馬東等人表演群口相聲《五官新說》。
就沖這一點,今天就沒白來春晚現場,大過年的誰不願意听點兒好話啊?
李雁宏︰壞種!
19點55分,演播廳頂燈驟暗,僅余安全通道的幽綠微光。
三十台追光燈如銀劍劃破黑暗,總控台傳來導演郎昆沉穩的指令︰“音頻組最後電平測試!攝像搖臂撤回安全區!
值得一提的是,這一世北平奧運會開幕式前被穿越者改變了命運線、沒有再遭遇斷腿之禍的舞者劉岩,就是郎昆的夫人。
路寬側頭跟老婆講著悄悄話︰“你怎麼跟郭京晶認識的啊?”
“我跟純如姐去看她跳水比賽了啊!”劉伊妃在老公大腿上輕輕掐了一記︰“不關注我的微博,我們三個還合照了呢!我嘴里咬著她的金牌!”
“就從那次認識的,偶爾聯系。”
“奧!這樣啊!”路寬點頭,若有所思。
“怎麼了?”
路老板沉吟了幾秒低聲道︰“所謂文化出海,真的第一步就要開過大西洋、太平洋去嗎?”
“其實港澳台、日韓東南亞才是施加文化影響比較便利的地區,只是港澳台市場萎靡得太厲害,經濟回報比較一般,但也是重要的文化陣地。”
“霍家在香江是望族,後面或許有機會在文化事務上合作。”
中環反賊多,如果能把多一些像《塘山大地震》和《歷史的天空》這樣的電影帶去些,總歸是好的。
路寬之所以想到這一點,也是因為上一世的漢奸反賊們就充分利用了臉書和推特這兩樣工具,甚至把後者作為指揮中心。
推特各種雙標推送、標簽置頂、夸大其詞、組織煽動,性質十分惡劣。
距離反賊躁動還有三、四年的時間,屆時局勢不明,而他和劉伊妃所說的和霍家的“文化事務”的合作,大致也是基于此了。
畢竟這一世的推特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只是到時候看要怎麼和丑國的各種基金會周旋罷了。
就像張純如所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
八點不到,晚會現場已經開場,四百人合唱團在升降台下輕哼《春節序曲》旋律。
雖然春晚是以實時同步為主,但同時還是存在30S的技術延遲窗口,以備不測。
似乎是受到了今年奧運會開幕式各種先進科技的影響,春晚舞台的科技賦能尤為明顯。
津門芭蕾舞團的《蝶戀花》在霧屏技術中翩躚,舞者似破繭彩蝶,紗裙與光影交融成流動的油畫;
周杰侖與宋大姐的“英侖組合”更顛覆傳統,周董以《本草綱目》混搭雙節棍,後者的《送你一朵東方茉莉》則被全息影像包裹,東方韻味與電子律動踫撞出跨次元火花。
但是對大多數老百姓而言,看春晚就是奔著語言類節目來的。
姜坤的相聲有些落後,馮鞏借《暖冬》金融危機話題拋梗,都差強人意。
和上一世一樣爆火的自然還是老趙的《不差錢》,有趣的是這一版《不差錢》還有和台下路老板的互動。
當小沈陽扭捏說出“我指定要上星光大道”時,趙苯山突然轉向觀眾席最前排路寬的位置,表情生動地接詞︰
“還上啥星光大道啊?你真有能耐找路寬拍電影去,就你這甦格蘭調情他指定喜歡!”
趙苯山諷刺道︰“我听說他媳婦兒小劉現在懷孕了,你把你這雞給他送去吧,俺們無福消受。”
台下瞬間爆笑,VIP區幾位奧運冠軍和領導們都笑得前仰後合。
導演郎昆在導播間冷靜指揮︰“3號機快給路寬、劉伊妃特寫!”
于是全國觀眾都看到了路老板面帶笑意熱烈鼓掌,身邊裹著大紅羊絨披肩的內娛頂流小花笑得“花枝亂顫”。
柏林影後對于機位的敏感度自然極高,很是配合地給出應有的表情。
這個畫面雖然一帶而過,但已經掀起了網絡熱潮。
此刻神州大地的無數個家庭︰
“你去哪兒啊?不看趙苯山啦?你不等一年了嗎?”
“我要去發群里通知沒看的,天仙上春晚啦!叫他們快來看!”
天仙粉們這一去,就陷入了企鵝群、短信、微博的汪洋大海,開始了永無止境的呼朋喚友,愉快互動。
莫名其妙的,“路寬、劉伊妃夫婦登上春晚舞台”都成了微博熱搜前十,在白度的搜索指數也飆升!
李雁宏更加媽賣批了。
“天仙這個孕相好富貴啊,比甦格蘭調情還帶勁!想看茜茜跟孩子唱《吉祥三寶》!”
“天仙,這個可以有;洗衣機,這個踏馬得最好沒有!”
“把洗衣機植入《不差錢》,莫名有點子貼切,人家可不就不差錢嘛!”
“茜茜的披著大紅披肩的富貴相,比有點咸的鹵子還叫人上頭。”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人死了,錢還沒花完?不!人生最痛苦的是我還沒死,天仙已經給別人生孩子了!”
當然也有黑粉亂入,近期比較囂張的就是因為“楊蜜轉發不回復”事件中,自尊心受傷的大蜜蜜粉絲。
只是這一世的仙粉是從宋詛德年代就逐漸成長起來的,戰過張娜拉,懟過範兵兵,又經歷了各種生日事變之類的艱難戰役。
甚至出征過Mytube等海外戰線,戰斗力還不是初具規模的蜜粉和其他小花粉絲能比的。
“某仙懷孕後胖成球了吧?披肩都遮不住雙下巴了!”
【仙粉】︰建議看看眼科,這叫母性光輝,不像某些人一演起戲來眨眼、嘬腮,跟特麼骷髏頭似的,除了倆前車燈像吃了豬飼料似的,其他地方還是個人?
“洗衣機口味真重,現在抱老婆像抱個煤氣罐吧?昔日的獵艷王者徹底墮落了。”
【仙粉】︰口味再重能有臭腳重?下次上節目之前洗洗腳,求求了!
這條帖子底下評論尤其瘋狂,事件起因出自最近大蜜蜜上的湘台《快本》節目,主持人牽出一只山羊,並提到“古代有一種刑法是讓羊舔犯人的腳,把人笑死”。
何炯繼而補充︰山羊對咸味或甜味敏感,會主動去舔。
結果它直奔大蜜蜜而去,頗有“雖九死其猶未悔”的態度,叫人捧腹。
“黃聖衣在春晚表演的節目好美啊,不知道肥仙怎麼好意思自稱一仙的,有點無法理解。”
【仙粉】︰冷知識,靠驢臉男揚子和日資澄天捧出來的黃剩衣,到現在就一部《功夫》里的啞巴還算個代表角色,還是當年仙吃剩的飯,仙寧願去做洗衣機《異域》的武替,所以才有現在的柏林影後,懂?
“劉伊妃現在能去演《功夫熊貓》了,挺形象的。”
【仙粉】︰你講的對,她就是國寶,否則怎麼跟洗衣機坐在全場最VIP的位置?無論你的主子是誰,我斷言她在地上爬一百年都爬不到這里,這是國家認證,懂?
“路人,不粉任何人,不過人家只是說劉伊妃胖了,某個群體犯得著這麼暴躁嗎?客觀講楊蜜、黃聖衣現在是比劉伊妃好看啊?”
一個高學歷【洗衣粉】亂入︰都別吵!我是資深洗衣粉,對娛樂圈美女最有發言權!讓我來做這道題!
根據“洗衣機第一䉀替定律”,娛樂圈的中低質量女星會比高級別女星更好洗,滾筒攪拌速度也更快,更容易改換門庭和恩客。
而《經濟學》里的格雷欣法則認為,人們傾向于保留高價值資產(良幣),優先使用低價值資產(劣幣)交易。
這叫劣幣驅逐良幣。
而眾所周知,黃聖衣從星輝到驢臉揚子,再到澄天,楊蜜也從榮興達到華藝,再到樂視。
兩人都是三姓家奴,流通速度極快!
因此,楊蜜和黃聖衣都是劣B。
推導完畢。
此貼瞬間蓋起萬丈高樓,一個標簽為“洗衣機第一䉀替定律”的話題瘋狂往熱搜攀升。。。
好一個娛樂盛世,連互噴的網友都這麼有才!
這不就是牛頓第一運動定律的翻版嗎?不得不說,洗衣機的粉絲普遍學歷和見識都比較高。
一來,這年頭能從2002年就正常看他的院線電影的,基本都是北上廣深的白領;
二來,有道德潔癖的粉不了洗衣機,玩的浪的男人代表很可能具有一定社會資源和伴生的性權力。
洗衣粉都是內戰外行,外戰內行,雖然日常被仙粉欺壓,不過一旦小劉被黑,兩家還是一致對外的。
無論如何,僅僅是出現在現場的路寬和劉伊妃兩人,還是被總導演郎昆“利用”了一次,成為09年春晚的國民記憶之一。
往後很多年,大家回憶起這一年的春晚,也許印象最深的就是幾個片段︰
杰侖和宋大姐的組合、劉謙的魔術、《不差錢》以及趙苯山和台下路老板的互動。
凌晨12點40,從單獨通道離開、沒有受到圍堵的小兩口乘車回到溫榆河府。
“在現場看是挺爽的,可惜明年有寶寶來不了了。”劉伊妃像是出門放風又要回到監室,猶自不甘心道︰“不然把孩子給我媽帶,我們自己來?”
劉曉麗︰?
沃爾沃剛剛下了橋拐彎,遠遠就看見路燈下,一輛熟悉的寶藍色Z4打著雙閃。
“明年你就會改變主意了。”路老板無語,旋即笑道︰“你的追求者又來了,我猜的準不準?”
“我靠!她還真的在啊!”
在網上被蜜粉攻擊的“肥仙”目瞪口呆,罕見地說了句粗話,扶額無力又頹喪地倒在後座。
而蜜粉們的偶像,正環抱著雙臂在車邊來回踱步,羊皮短靴不斷碾著路面的薄冰。
再是不近人情,路寬、劉伊妃兩人也只有下車說句話。
沃爾沃開近,遠光燈掃過大蜜蜜煞白的臉,後者像是被遺棄的流浪貓倏然間僵住,隨即面露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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