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蒙還不知道,自己收獲了同性青睞。
他握著兩只柔荑,指尖傳遞冰涼與溫熱兩種觸感。
蘭娜爾單手托腮,對此故作鎮定。
她的手背冰涼,像精雕細琢的冷玉。
雷妮拉冷著臉,努力不看他。
她的手心溫熱,滲出絲絲緊張的細汗,比平時更難抓牢。
前者的素手張開,伊蒙與之十指相扣。
後者小手縴細,捏在手里輕輕把玩。
“你不要太過分。”
雷妮拉羞憤交加,咬牙發出警告。
伊蒙輕笑道︰“我不會放手的。”
又是一語雙關的發言。
上首位置。
兩雙眼楮都盯著這一幕。
科利斯面容嚴肅,審視的看著放棄掙扎的女兒。
這還是他清冷高貴的長女?
那個混賬小子同時牽著另一個姑娘的手,為何不一巴掌甩上去。
“真是坦格利安家族的優良教育。”
科利斯憤憤不平。
“他是在符石城長大的!”
韋賽里斯臉色陰沉,看向佷子的眼神快要殺人。
她女兒的手,也被那個混賬小子抓著。
牲口一樣的東西,鐵了心腳踩兩條船。
也不怕落水淹死。
鐺鐺!
銅鑼緊密敲響,比武進行到白熱化。
博洛斯怒吼一聲,揮舞一柄戰錘沖鋒。
戴蒙手持“暗黑姐妹”,左突右閃的尋找機會。
得益于拜拉席恩家族的強健體魄,博洛斯臂能跑馬,戰錘掄的虎虎生風。
再強的對手,也不敢貿然迎戰。
“表舅舅大字不識一籮筐,好在繼承了舅公的勇武。”
蘭娜爾微微一笑。
她的外婆出自拜拉席恩家族,風息堡與潮頭島向來統一戰線。
伊蒙輕輕頷首,分出一些關注。
拜拉席恩的種性堅韌,令人記憶猶新。
“我打賭,他堅持不了幾個回合。”
雷妮拉不屑一顧。
伊蒙小聲道︰“怎麼說?”
“那是戴蒙!”
雷妮拉信心十足,說道︰“博洛斯只是沒上過戰場的蠢鹿。”
“拭目以待。”
伊蒙笑了笑。
他還是蠻希望博洛斯能爆種,狠狠暴打一頓老爹戴蒙。
“嗯哼~~”
雷妮拉微微揚起下巴。
伊蒙不禁莞爾。
砰!
博洛斯一錘將戴蒙逼的中門打開,沙包大的拳頭懟在他臉上。
戴蒙硬抗了一拳,踉蹌的連連後退。
“打的好!!”
伊蒙眼前一亮。
兩只滑嫩的小手都不要了,激動的使勁鼓掌。
海倫娜皺著小臉蛋,舉起小胖手捂住耳朵。
好吵鴨~
“啊!!”
博洛斯佔得優勢,扯著嗓子大吼。
他參加比武大會,就是為了擊敗戴蒙。
105AC的比武大會上,他的父親博蒙德大人代表表姐雷妮絲出戰,被戴蒙一槍挑飛。
父親的仇必須報!
“呸!”
戴蒙臉色冷酷,隨口吐出一口血沫。
旋即,兩人同時听到來自貴賓席的喊聲。
“嗯?”
博洛斯疑惑抬頭。
出聲的是戴蒙的兒子,喊錯了吧?
“跟我比武,還敢分心。”
戴蒙眼底閃過冷色,手中“暗黑姐妹”前刺,鎖住戰錘的柄環。
博洛斯大驚,想要奪回戰錘。
戴蒙豈能給他機會,抬腿一腳踢在對方兩腿間,鋼板都凹陷一塊。
“嗷!!”
博洛斯淒厲慘叫。
戴蒙乘勝追擊,暗黑姐妹插在地上,奪過戰錘往對方身上猛砸。
只听一聲聲悶響,全身板甲砸出坑洞。
報復意味十足。
博洛斯差點疼昏過去,最後高呼投降。
鐺鐺!
裁判敲響銅鑼,宣布比武結束。
“晦氣。”
伊蒙大失所望。
就這三板斧的能耐,轉頭就被打翻在地。
真是個就酒囊飯袋。
……
旁晚。
紅堡,國王寢宮。
“親王,陛下在等您。”
哈羅德爵士守在寢宮門口,恭敬開口。
伊蒙沒有在意,暗暗調整呼吸。
不來不行,身後跟著兩名白騎士。
比武大會持續多日,每天下午中場休息。
晚宴過後。
他還沒想好找誰溝通感情,就被大伯派人找上門。
不用說,要挨罵嘍。
吱嘎!
伊蒙推門而入,迎面是擺滿石雕藝術的圓桌。
一盆篝火擺放在桌前,里面放著燃燒的松果。
伊蒙走近一步,看到火盆里放著一柄龍骨匕首。
砰!
哈羅德爵士瞥了一眼,默默關上房門。
親王殿下今日太過火了。
同時惹惱國王與科利斯大人,怕是要被教訓一頓。
伊蒙無奈一笑,盯著那柄眼熟的龍骨匕首。
要是記得沒錯,那是曾祖父的遺物。
柄是龍骨雕琢,刃是瓦雷利亞鋼鑄就。
在其過世後,一直被大伯隨身保管。
“這把匕首,曾為征服者伊耿所有。”
韋賽里斯的聲音突然響起。
伊蒙抬起頭,方才發現站在壁爐邊的落寞身影。
韋賽里斯面無表情,站在壁爐的火焰前,臉龐在火光映襯下明滅不定。
“大伯。”
伊蒙不免心虛。
韋賽里斯沒有理會,從壁爐前走過來,自顧自說道︰“繼續可以追溯到‘流亡者’伊納爾。”
“再往前,就說不清了。”
伊蒙安靜聆听。
“你從小不愛讀書,但應該知曉伊納爾是誰。”
韋賽里斯自嘲一笑︰“或許在這方面,你與你父親都比我更了解。”
自末日浩劫後,古瓦雷利亞淪為廢土。
伊納爾听從女兒“夢行者”丹妮絲•坦格利安的預言,提前賣掉家族在長夏之地的產業,舉族遷徙到龍石島。
曾幾何時的四十龍王家族,只剩碩果僅存的一支坦格利安。
連相關書籍都消聲覓跡。
“伊納爾的逃避,給了家族延續的希望。”
伊蒙應承一句。
在過去的半年里,他經常光顧賽提加家族的圖書館。
哪里藏著很多高等瓦雷利亞語記載的古籍,其中不乏一些孤本。
“我就知道,你和你父親一個性子。”
韋賽里斯搖了搖頭,伸手拿起燒紅的龍骨匕首。
他也是真龍血脈,對火焰擁有極高免疫。
伊蒙眼神閃爍。
猜測到大伯叫自己來,不單是為了白天的事。
韋賽里斯看著佷子,認真道︰“伊耿去世前,瓦雷利亞最後的火術士,將他的歌藏在刀刃上。”
而這首歌,稱為《冰與火之歌》。
伊蒙微微蹙眉。
按照家族傳統,這件事不該自己知曉。
“看著它,上面寫了什麼。”
韋賽里斯不給佷子拒絕的機會,將龍骨匕首遞到他眼前。
“大伯……”
伊蒙欲言又止。
“安靜。”
韋賽里斯呵斥一聲,說道︰“除非你讀出匕首上的內容。”
沒錯,他要將這份責任擔在佷子的肩頭。
這是他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家族中知曉這個秘密的人,此前只有他與雷妮拉父女兩人。
連弟弟戴蒙都不知曉。
佷子將是第三個人。
見大伯態度強硬,伊蒙唯有照做︰“我的血脈中,將誕生預言中的王子,他的血就是冰與火之歌。”
內容還有很多,不必一一贅述。
簡而言之,就是預言長城外的異鬼。
“很好。”
韋賽里斯滿意點頭,擠出一絲微笑︰“我交付給你的責任,知曉此事的負擔,遠比王位與國王更重要。”
“這件事,您告訴雷妮拉就夠了。”
伊蒙搖搖頭。
他有後世的記憶,清楚征服者的預言何為。
“不,她一個人扛不起重擔。”
韋賽里斯否定道︰“只有你,才能幫助她,扛起預言的壓力。”
這一刻,前所未有的嚴肅。
他要告訴佷子有關《冰與火之歌》的內容,更要他背負預言的責任。
雷妮拉是個女孩兒,令人不放心的女孩兒。
只有佷子負重前行,才能替她分挑擔子。
這是他對佷子的期望,也是對佷子的束縛。
韋賽里斯猶豫一瞬,說出重點︰“這份責任,遠比權力和你的欲望更重要。”
伊蒙沉默以對。
他大概明白大伯的深意了。
硬的之前,先來軟的。
“伊蒙,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
韋賽里斯收起龍骨匕首,失笑道︰“你今天的所言所行,如果是祖父杰赫里斯,他會砍了你頭。”
當眾牽著一國公主與其他未婚女孩兒的手。
說是叛國罪都不為過。
“大伯,您有話可以直說。”
伊蒙來時就做好心理準備。
無外乎,讓自己乖乖聯姻。
“那我就直言不諱。”
韋賽里斯也不客氣,嘆了一口氣︰“海蛇野心勃勃,你和他的女兒在一塊,會將家族拖入深淵。”
“蘭娜爾是個好女人,而且還有雷妮絲姑姑在。”
伊蒙並不認可。
韋賽里斯不悅道︰“那雷妮拉怎麼辦,她傾心于你?”
“如果可以……”
伊蒙張口欲言。
“打住!”
韋賽里斯擺擺手,語氣不善︰“你要是說想效仿征服者,我先拔了你的舌頭,再將你閹割掉。”
他發誓,絕對沒有玩笑。
捫心自問,他對雷妮拉有所不滿。
不滿足她是個女孩兒,心思也不夠深。
可雷妮拉是他的長女,更是亡妻艾瑪留下的唯一血脈。
就算雷妮拉有一萬個不好。
他也絕不容許女兒受一丁點委屈!
伊蒙愣住,苦笑道︰“那我無話可說。”
為人父母,豈能不在乎子女。
雖然他的父母不太靠譜就是了。
“伊蒙,回去後好好想想。”
韋賽里斯沒有逼迫,勸說道︰“到底是家族重要,還是為了一時沖動買單。”
他與戴蒙已經說好,兩家子女聯姻。
為此,願意給佷子一些考慮時間。
但僅此而已。
伊蒙聞言,胸口悶悶的。
同時迎娶兩位妻子,在維斯特洛大陸阻礙太大。
不止是當事人難以接受。
各方阻礙重重。
“我會認真考慮。”
伊蒙說了一句,轉身出門。
“去吧。”
韋賽里斯背過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