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村子都籠罩在夜色里，秦牧野一路朝著溪邊狂奔。
浣洗的溪邊沒有燈，他擔心摸黑洗衣服的江慕檸會出意外。
跑向溪邊的秦牧野，心髒始終在嗓子眼里跳動。
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溪邊，遠遠地便看到一抹縴瘦的身影，弓著腰在那洗衣服。
“江慕檸！”
听到聲音，江慕檸抬起頭，便見秦牧野狂奔而來。
看到他真的出現，江慕檸還是有些驚訝的。
畢竟原文里，關于秦牧野這個炮灰原配並沒有過多著墨。文里有寫到王桂芬讓他來洗衣服的劇情，秦牧野有沒來找她，並未提起。
因此，她在賭，賭他身為丈夫的責任感。
秦牧野匆匆地跑來，借著月光，江慕檸注意到他的額頭掛著細細的汗珠。
“這麼晚了還不回去，不知道在這洗衣服很危險嗎？”秦牧野厲聲道。
雖然都是同村的，但村里也有二流子，要是有人趁著黑夜欺負了她……
秦牧野紅著眼，手臂的青筋因為用力而暴起。
將遭遇雪崩掛了的悲傷想了想，江慕檸眼中閃爍著淚花，委屈地看著他︰“衣服太多了，我洗不完。”
聞言，秦牧野這才注意到她的身側，竟有兩桶髒衣服。
兩個小時，江慕檸才洗了幾件。
見他不做聲，江慕檸抬起雙手。借著皎潔的月光，秦牧野看到她的小手都被水泡白了，全部都是褶皺。
“我在家時，爸媽都沒讓我洗過衣服。衣服好髒好難洗，我洗了好久好久……”江慕檸悶悶地控訴，聲音里藏不住的委屈。
看到那泡得發白的小手掌，幽深的眼里滿是心疼，低沉地開口︰“你去那休息，我來。”
說著，秦牧野擼起袖子，蹲下身準備洗衣服。
“起不來，麻了。”江慕檸慘兮兮地望向他。
听到這話的秦牧野抿著嘴唇，就連面部線條都透著寒氣。
是演過頭了？江慕檸正想著如何找補，便見秦牧野已經彎腰，利落地將她抱起。
兩人的距離變近，江慕檸能感受到從他的身上傳來的熱氣。
抱著她來到一顆大石頭旁，細心地用手拍去上面的灰塵，這才將她輕輕放下。
看到他一系列的動作，江慕檸有片刻的晃神。
要不是知道他心有白月光，她都要誤以為他喜歡她。
安置好她，秦牧野回到溪邊，開始洗衣服。
江慕檸坐在那，看著秦牧野沉著臉，在洗一件女款的上衣，惆悵地說道︰“媽讓全家的衣服都我來洗，這麼多衣服，我得洗到天亮才洗得好。”
說著，適時地嘆氣，憂傷地說道︰“你在家，媽都這樣了，那要是之後你去部隊，常年不回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秦牧野沒說話，只是嘴唇抿得更緊，蹙起的眉頭都可以夾死一只蒼蠅。
江慕檸見他始終不說話，只是洗衣服的動作更粗魯些。
“果然不喜歡我，這都無動于衷。”江慕檸郁悶地嘀咕。
秦牧野手腳麻利，很快便將兩桶衣服全都洗好。
隨後，江慕檸兩手空空走在前面，秦牧野拎著兩桶衣服回家。
看到他們，王桂芬不滿︰“洗個衣服都要這麼久，真沒用，還不去把衣服晾起來。”
尾音還未落下，秦牧野重重地把兩個水桶放到地上，嚇了其他人一跳。
“秦暖，你去晾。”秦牧野冷著臉。
正坐在那嗑瓜子看戲的秦暖錯愕︰“我晾？才不要。”
秦牧野一記凌冽的眼神掃了過去，秦暖緊張地吞咽了下，不情願地站起︰“我晾就我晾嘛，這麼凶瞪我干嘛。”
說著，不情不願地拎起水桶走向院子里的晾衣桿。
秦牧野看向王桂芬︰“媽，今後誰的衣服誰洗，不準都丟給我媳婦兒。不然，我的工資別想要了。”
“那怎麼行！”王桂芬脫口而出。
秦牧野是副團長，每月都有150元的工資。村里的泥腿子，一個月能賺十塊就不錯了。
之前他每個月都會寄回來三十塊，家里的開支都靠他。
秦牧野態度強硬，不容拒絕。王桂芬不敢對他發火，轉頭沖著江慕檸罵道︰“你個攪家精，才嫁進來兩天，就鬧出這麼多事。”
被罵的江慕檸怯生生地躲到秦牧野的身後，抓住他襯衫的後背。
見她一副被欺負的小媳婦兒模樣，王桂芬捋起拳頭想揍人，但秦牧野那眼神冷得快能殺人，心里一顫，默默放下手來。
就在這時，江慕檸的肚子咕咕地叫。
“去吃飯。”秦牧野說著，帶著江慕檸往廚房走去。
經過王桂芬身邊時，江慕檸朝著她做了個鬼臉，氣得王桂芬又罵人了。
來到廚房，卻見菜都沒了。江慕檸肚子餓，正思考著吃點什麼時，卻听到某人低沉地說道︰“去那坐著。”
江慕檸揚起頭，清澈烏黑的眼楮落在他的身上。
秦牧野沒說話，將袖子挽上，隨即開始下面。
見狀，江慕檸樂得清閑，坐在方桌前，雙手托著腮幫子，看著某人。
她覺得，秦牧野比她想象中好多了。
那雙手，能扛得起槍，也可以洗得了衣服，做得了飯。
想到王桂芬那想刀了她的眼神，江慕檸清楚，不想被折磨死，她只有隨軍這條路。
吃過面，秦牧野順手又洗了碗，江慕檸則像個小懶蟲，又被他打發回房間休息。
房間里，江慕檸想起和秦牧野談起隨軍話題時，他的強硬態度，她怕說服不了他，讓她隨軍。
如果說服不行……
八零年代的晚上沒什麼娛樂活動，尤其是農村里。
晚上八點，各家都準備睡覺。
秦牧野洗好澡，回到房間里。正想去櫃子里拿出草席，便見江慕檸側躺在床上，蒙著腦袋。
想到今晚王桂芬的訓斥，秦牧野的眼里閃過擔心︰被嚇到了？
在床側坐下，秦牧野伸手，猶豫地落在被子上︰“慕檸？”
听到聲音，江慕檸緩緩地從被子里鑽出腦袋，眼巴巴地望著他。
瞧著那張精致又清純的臉，秦牧野呼吸微蹙。
“生氣了？”
江慕檸沒說話，只是從床上坐起。
不等他開口，江慕檸圈住他的脖子，主動地親上他的唇。
秦牧野瞳孔微睜，瞬間猶如被雷劈傻了。
見他沒反應，江慕檸那柔軟的唇，輕咬著他的唇瓣。
她想過了，說服走不通，那就睡服他！